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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皇八子诞生。未等过到十五,皇太极不理会亲贵大臣的反对,毅然颁发诏书,敕封宸妃海兰珠所生,未满月的皇八子为皇太子,于他百年之后继承皇位。
这一决定无疑让满朝文武振动,对于海兰珠,一时间流言四起,红颜祸水这顶帽子,自然而然的被扣在了他的头上。
礼亲王府上,多尔衮和多铎双双而至,就算他们不说,代善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无非是要来打探他对于立储是和想法,宴席进行到一半,那个外表憨厚,而内心狡猾的代善依然只字未提。
多铎眉头紧蹙,不时将目光投向多尔衮,心中暗骂代善狡诈。终于一场宴席下来,他们依然未能知道代善对于这件事的真是态度到底如何。
“代善哥哥果然狡诈,明哲保身那套,可是咱们学不来的。”宴席散后,多铎翻身上马,一脸不平之色。
“他若不会明哲保身,只怕这会儿已经和阿敏哥哥和莽古尔泰哥哥在一处说话了。”多尔衮一个翻身,跃上马背,“咱们去郊外赛马。”
语毕,便挥鞭于马臀之上,不等多铎反应,已然奔出百米。
“嘿,你这是哪门子的赛马?”多铎一夹马肚,紧随其后。
“哈哈,某人不是说兵不厌诈快些来追我”
青山绿水间,两匹骏马并肩而行,那伏在马背上的两个白衣少年面含微笑,不时说笑打闹。
“哥,看样代善哥哥咱们是指不上了。原他是与我们最为亲厚的,如今看来他也是怕了皇太极的。毕竟他的手腕不是代善哥哥所能抵挡的。”多铎搅着手中的缰绳,转头看向多尔衮。
“他的心思无非就是让咱们孤立无援。”多尔衮沉着脸,眼神中有抹不去的肃杀。“先是挑唆十二哥和咱们的关系,继而又恐吓代善哥哥。下一步,只怕就要对准硕托和阿达礼了。”
“咱们的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在这样下去,只怕他会将咱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多铎耀眼切齿,脑海中闪现着皇太极那副优游尊贵的面容。
“再等等。老十五,额娘走后,八哥对咱们……”
“得得得,你又来了。他对咱们的好我记得,可他也不过是为了赎罪罢了。”多铎不耐烦的摆手,多尔衮又来了,总是妇人之仁,真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阿玛的儿子。心肠倒是比女人还软。
“他对咱们是真的关心。我虽恨他,可这些年他的栽培我也不胜感激。多铎,咱们还是……”
不等多尔衮说完,多铎已然变了脸色,猛的一夹马肚,大吼一声,向城内奔去。
青玉正在屋中踱步,揣度着要怎么去和喜儿谈谈带她入宫,忽而见多铎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将马褂向软榻上一扔,举起茶壶一饮而尽。
“王爷这是怎么了?”青玉疾步上前,拍着被水呛到的多铎。
“还不是我哥,总是惹我生那闲气我再也不理他了,凭他这回怎么哄我,我也绝不理他。”多铎孩子气的鼓着脸,提到多尔衮就满腔怒火。
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开始记挂着皇太极的好了?什么时候开始他忘了额娘的仇了?
“可是又和十四哥吵架了?”青玉哭笑不得的看着多铎,二十好几的人,还像个孩子。
“我才懒得和他吵架,他感激皇太极,让他自己去感激吧我是绝对不会被他一哄一骗就忘了额娘的仇”
又是因为皇太极,又是因为那可能是莫须有的仇恨。
青玉看着暴怒的多铎,叹息一声,“就算是有仇,难道这么多年的恩养和栽培都不能将它抵消么?”
“如何能抵消的了?”多铎抓住青玉的双肩,双眼蹦火般的瞪着她,“他的恩养和栽培,无非是在为自己赎罪,无非是想要哄骗我们,要我们忘了仇恨。多尔衮能忘,我不能”
肩膀被多铎抓的生疼,青玉心疼的看着被仇恨折磨的多铎,紧紧抱住他,“别再折磨自己了,你这样我看着心疼。”
“青哥儿,他害我失去额娘,害我孤苦无依。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被青玉这样一抱住,多铎原本的愤怒竟退去了不少,声音中带了几分疲惫。“我不稀罕他的皇位,也不稀罕荣华富贵,我只是不祥让他好过。”
青玉默不作声的听着多铎倾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仇恨的力量太大,大到人根本无法掌控。多尔衮能够正视皇太极的恩养,为什么多铎不能?
他的怨恨,他声声的指责,和他的不饶恕都让青玉觉得害怕。他的灵魂深处住着一匹豺狼,也许有一天,被掩藏的残暴会毫无预警的爆发。
第二卷 一诺千金 第三十九章 冷战爆发
第三十九章 冷战爆发
多铎和多尔衮闹别扭,以至于连小玉儿登门来访,他都避之不不见。
小玉儿曾多次试探多尔衮此事原因,多尔衮都以话不投机来搪塞之。
话不投机至于闹到多尔衮出征,多铎宁可抗旨都不出城迎送么?这真的太说不过去了。
豫王府上,青玉在正厅内,焦急的来回踱步。手上的蚕丝手帕被她搅了又搅,以至于变了模样。
“王爷到现在都没出门?”青玉终于忍不住,拉住才匆匆赶紧来的吉尔格。
吉尔格垂头丧气,摇着头。“王爷请了戏班子,这会儿竟亲自披了戏服和戏子们一处玩笑。”
“什么?”青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荒唐,荒唐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一面说着一面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了门,向前院儿赶去。
才刚转过二门,就听见一阵依依呀呀的国粹之声。原本算不得难听的配乐此刻竟听起来有些刺耳。
眼前的一切简直荒唐之极,让青玉浑身的血液通通向头上涌来。
满院子浓妆艳抹的舞女不算,光穿着戏服唱戏的丫头就数不胜数。再瞧那万紫千红中的一抹新绿——多铎,正披了楚霸王的戏服,仰着脸等着那扮作虞姬的戏子为其描眉画眼。
青玉恼怒之极,然而却极力的保持平静。
顿了顿身形,理顺跑乱的发髻,向前一个踏步,拔高声音,“妾身,请王爷安。”
玉手交叠搭于膝上,青玉的蹲身福礼做的几近完美。就算是挑剔的教养嬷嬷,也绝对说不出不妥之处。
原是沉浸在喧闹气氛中的多铎,猛然听见青玉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转过头,盯着青玉瞧了半天。
“妾身”,亏她想的出来这样自称。
想也知道是对自己荒唐的行径不满,既是来找茬的,那就让她多行一会礼好了。
多铎打定主意,眼眸一转,对着为他化妆的戏子道:“仔细画,爷同你一道唱《霸王别姬》。”
竟说的出这么一口流利的汉语?
青玉盯着自己刺绣精美的绣花小鞋,腿已然开始发麻,这会已经开始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起来。心中正在暗自气恼多铎的刁难,手臂处却猛然受力,被人拉了起来。
“我说十五弟,这会儿是不是闹够了?满朝文武都在怀远门外候着,可就差你一个人。”
这声音实在陌生,青玉转头,瞧见一个面貌儒雅的中年男子。
一身亲王补服,和多铎的那件一模一样。
“原我以为你只是同皇上并睿王爷怄气,想不到在家里竟也恼上了弟妹”那中年男子眸光一转,看向青玉时有让人说不出的熟悉与震动。
是他……郑亲王,济尔哈朗。
青玉倒吸一口凉气,豪格那双温柔深情的眼眸猝不及防的跃然于眼前。济尔哈朗和皇太极的感情向来笃厚,于豪格更是情深义重。他这个时候来,不难看出皇太极的用意。
“我在自己府上教训自己的福晋,怎么碍着郑亲王了?”多铎夺过戏子手中的画笔,将青玉拉至自己身边,气恼的瞪着济尔哈朗。
“豫王爷误会了,本王前来不过是传皇上口谕,命王爷迅速前往城外,送睿王爷出征。”济尔哈朗面不改色,声音沉稳中带着内敛。瞳孔紧缩,让人猜不出暗藏于其中的情愫。
多铎冷哼一声,随着手中画笔断折发出的清脆响声,一个转身向搭在凉亭中的桌案走去,“有劳郑王爷亲自前往,我染了天花,不敢踏出府门半步。”
济尔哈朗原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瘟怒,随即恢复平静。
青玉瞧着拂袖而去的多铎,哀叹一声,及其愧疚的对济尔哈朗福身,“郑王爷莫见怪,我们王爷身体欠安,脾气自然……”
青玉实在无法再为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