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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见屋内没有动静,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边原焦急等在门外,因为上午的事情生怕被云岫迁怒,原本知秋的通报工作自然就推给了边原,他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其实他也不愿意的啊,望天。
沐九儿抬头看了看云岫,睡眼惺忪,神色迷离,一副明显没有睡醒的样子。
“我出去看看,你再眯会儿,嗯?”,云岫轻轻吻了吻沐九儿的额头,低声问道。
“好”,沐九儿声音带着慵懒,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困,好困。
*
云岫将卧室和外间之间的隔帘放下,然后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门边的边原,云岫沉着脸低声问道。
“主子,这”,边原朝着屋内望了望,略微思索一下,“朝皇派人前来说是要主母进宫觐见。”
“哼”,云岫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来了,早干什么去了,跟他说九儿身体不适,不宜出行。”
“是”,边原在心中腹诽着,明明早上主母的身体还很好的,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啊,就已经病得连门都出不了了,不过,哎,谁让人家是主子呢,身在冥狱他所要做的就是服从,至于那位什么公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什么态度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云岫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朝歌,朝皇,新仇旧恨,咱们也该一起算算了。
【第五十一章】 限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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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后宫乱】
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爱夹答列
大规模爆发的鼠疫好似对朝歌的后宫没有丝毫的影响,丝竹声乐不绝于耳,悠扬婉转;远远望去,歌舞升平。
“湘妃姐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看歌舞呢”,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罗裙的女子,姿态万千地走进来对着正坐上的女子,素手拧着手绢捂着唇,咯咯的笑着。
“妾身见过荣贵妃”,湘妃纵使面上有些不太好看,可仍旧慵懒的起身,对着女子微微福身,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身,仍旧端坐在主位上,并没有丝毫谦让的意思。
荣贵妃仍旧面带笑意,显然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湘妃姐姐命好,二皇子这次若能退敌天楚,那可是大功一件呢”,话音刚落,忽而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哎呀,都怪妹妹最快,妹妹怎么忘了,那天楚的国君可是湘妃姐姐嫡亲的皇兄呢。”
湘妃心下一沉,面色有些难看,“荣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姐姐息怒,姐姐息怒”,荣贵妃看着堂下的歌舞表演,挥挥手,舞女们立刻停下动作,对着两位嫔妃福了福身,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妹妹今日来,不过是看二皇子远征边城,过来陪姐姐说说罢了。”
“荣贵妃倒是好心”,湘妃双目灼灼,像是要在荣贵妃身上盯出个洞来一般,在荣贵妃进宫之前,她可谓是宠冠六宫,可这荣贵妃入宫不过短短两年,竟然从一个卑贱的三品嫔妾一步一步爬上今天的从一品贵妃,她心中冷笑,她陪了那个人整整二十年,竟然抵不上这进宫刚两年的骚蹄子。
“多谢姐姐夸赞了”,荣贵妃捂着嘴,“陛下也常常说妹妹就是心太好,嘴太快,若是妹妹说错了什么,姐姐可别告诉陛下,不然妹妹可是不依的。”
半带着撒娇,半带着嗔怪的语气,若是旁人不知,只怕还以为这两人是什么感情深厚的姐妹。
“荣贵妃多心了”,湘妃面色难看,荣贵妃明明知道只从朝皇死里逃生之后,就再也未踏足她这潇湘阁半步,想当初他亲自为她这宫里题的字“潇洒旧时情正浓,湘川神女道无双”,不知那人是否还能知晓。
“潇洒旧时情正浓,湘川神女道无双”,想想还真是好笑,若是当真无双,那这后宫为何年年迎新人 ?'…3uww'
“哎呀”,荣贵妃看着身边的丫头,撅着嘴,带起唇边的点点涟漪,“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提醒下本宫,今日内务府可是通知要准备迎接圣驾的,姐姐对不起啊,妹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恐怕不能陪你说话了。”
“妾身恭送荣贵妃”,湘妃悠悠地起身,对着荣贵妃行了一礼。
荣贵妃连连摆手,“姐姐可千万别客气,妹妹进宫时日尚短,很多地方可都还得姐姐们提点着呢。”
“娘娘,这事”,看着荣贵妃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湘妃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这荣贵妃也太过分了。”
“人家是从一品的贵妃娘娘,而我只不过是个嫔妃,她嚣张些也是应该的”,湘妃深深吸了口气,可胸口却像是有什么堵着一般,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不过是个狐媚的下贱坯子,陛下最宠爱的肯定还是娘娘您的”,那宫女将湘妃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这才接着道,“刚才海子还派人来说,内务府派人送来了三匹最尊贵的云锦,那荣贵妃娘娘的宣锦宫可是一匹都没得呢。”
听到这个,湘妃脸上才稍微好看了些,不过心里却划过一道阴鸷,看来那皇帝对荣贵妃也并非是想象中那般的宠爱吧,她嘴角微勾,荣贵妃,郑荣,她倒要看看若是没有了靠山,她还能逍遥到几时。
“去把绿芜给我叫来”,湘妃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是,娘娘”,宫女动静地福身离开,不一会儿带着一名与宫女同样身着粉色宫装罗裙的女子,跪在湘妃的软榻前,“绿芜见过湘妃娘娘。”
湘妃稍抬眼皮,看着那张明艳稚嫩的脸,一如当年的自己一般,杏眼浓眉,小巧精致的鼻梁下樱红的唇,当初正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这张皮囊所以才留下了她,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绿芜,本宫对你怎么样”,湘妃淡淡的开口,可身上那股尊贵的气势却尽数外放。
“娘娘待奴婢自然是好的”,绿芜跪在地上,身如抖筛,“娘娘救了绿芜唯一的弟弟,这份恩情,绿芜没齿难忘。”
湘妃唇角微勾,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而已,她抬起手看了看上面涂得绯红的指甲,心中忽然划过一个想法,“如果本宫说前面就有一个报答本宫的机会呢?”
“绿芜任凭娘娘吩咐”,绿芜跪在地上,知道自己这是逃不过的,她早就听说在宫里这湘妃娘娘是一手遮天,只要她不弄出太过分的事情来,连皇后娘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她去了,谁让人家万千宠爱呢。
湘妃突然轻叹口气,“哎,还是算了吧,这事儿……本宫在另想办法,绿芜在这潇湘宫也待得够久了,也是时候放出去嫁人了”,她说着,“琴儿,去领一百两银子,送绿芜出宫去吧。”
绿芜跪在地上,虽然对湘妃的举动有些疑惑,不过也知道她特地让琴儿叫自己来绝对不是为了放自己走的,她虽然不怎么聪明,可在皇宫生活了五六年,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娘娘,绿芜不走,娘娘的恩德绿芜永世不忘,求娘娘告诉绿芜,绿芜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娘娘的大恩。”
话音落,地上骤然发出一声闷响。
绿芜将额头狠狠地磕在地上,湘妃心下一惊,赶紧给琴儿使了个颜色,琴儿会意,“绿芜你别这样了,娘娘如今处境困难,那荣贵妃又是受宠的,放你出去娘娘这可是为你好。”
“琴儿姐姐,绿芜不走”,绿芜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什么,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在心中冷笑一声,“娘娘,绿芜无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到娘娘,求娘娘让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吧,奴婢愿意当牛做马回报您的大恩大德。”
湘妃心下一喜,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而是淡淡地蹙起眉头,“这……”
“娘娘,求你了,娘娘”,绿芜不断的磕头,额头上已经有了浅紫的血迹。
“好了好了”,湘妃下榻虚扶一下,“你这丫头,这天下谁不想嫁个好的自己做当家夫人,本宫这一辈子,哎,就只能在这潇湘宫度过了,可你好好的一个丫头,难道要老死在这宫里不成。”
听到湘妃的话,绿芜以为她还要赶自己走,想着又要跪下,湘妃这才无可奈何道,“算了算了,怕了你了,琴儿带绿芜去处理下伤口,给内务府报备一下将绿芜调到潇湘宫正殿来吧。”
“是,娘娘”,琴儿抚着绿芜走出去,看着绿芜额头上的伤疤,在心中摇摇头,她如何能不知道那湘妃心中打着什么算盘,若自己当年不是“不小心”在额角留下了半寸长的疤痕,只怕今日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绿芜心下悲凉,抽噎着。
“娘娘虽然脾气不大好,以后可要小心的伺候着”,琴儿忍不住开口,可后面的话却憋在了喉头,只怕这绿芜日后再也不用伺候人了吧,“好好养着,可别毁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