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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疼爱,对她的呵护,在她现在看来,只是病人与医生之间的……关爱与呵护。
他痛苦的、无法原谅的、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父亲,艰难地、轻轻地,点了下头,接受了“父亲”的“恩惠”。
网情小言的网言。他的点头,换来的却是滕宝宝绞心的痛,却开不了口保护他的尊严。面对着叫了二十年的父亲,最后却被父亲轰走,轰走前还被侮辱一番,他怎么受得了?她都替他心碎了。
保安推来了轮椅,正想把李昭扬抱上去坐好时,滕宝宝用力一把把保安推开,冷厉道:“走开,他不用你来帮忙!”于是,在一半心酸,一把得瑟的众人的目光下,她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把李昭扬给扶好坐好。
向晴妮泪奔出去,来到电梯门口时,电梯门已经关上,她想马上朝楼梯跑下去时,却被昭杰妈给拉住了,威胁道:“你若去帮那些人,就别指望嫁给我儿子!”
听到这样一条消息,不止让李家的人惊愕,也令李昭扬惊愕了,可是,他震惊过后,却只是苦苦地在滕宝宝怀中笑了一记,似乎自己不是李威的儿子,他为此感到很光荣。
嗯,他也相信,她就是他的滕宝宝,远恩就是他们的孩子,他要坚强,一定要挺下去。
在她看向他时,他给了她一个笑容,笑容中有他的欣慰,有他的感激,还有他的疼惜……
她的晕倒,换来的只是李威嘴角扬起的一抹轻蔑的笑,再冷问他的女儿李昭慈,“阿慈,听到了吗?还会阻止父亲我吗?”
好悲凉,好令人难以接受的一个理由,这下子李家的人一个个都沉默了起来。
是啊,有哪个一家之主会收留外人的?既然不是亲生骨肉,那为何要收留?正常的人都会知道这个道理的。
李昭扬的凄凉的笑容渐渐灿烂,他满腹的酸楚只能在这笑容中传递,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正在受着怎样的坎坷人生。
李昭扬的心重新暖烘烘了起来,被滕宝宝的这番话点燃了希望,他看着她,除了感动的泪水与感动的笑容,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李氏集团若不是在他的经营下跃居世界五百强内,李家能有今天这样的风光,这样的奢华吗?
欧阳惠如深怕儿子责怪自己,李威一揭穿出来,她就承受不住,晕倒了。
滕宝宝因为他这抹笑,自己倍加难受起来。她心疼地抚抚他的脸,轻说:“我相信了,我相信我就是你的滕宝宝了,放心吧,有我呢,我会让你好起来的,相信我。你也要坚强,别忘记了我们还有……”把儿子拉过来,然后抱起来,放到他的怀中,“我们还有远恩!”
滕宝宝对儿子柔声说道:“远恩,听妈咪话,搂住叔叔的脖子!”
滕宝宝欣慰一笑,“真乖!”然后把晕倒在地上的欧阳惠如扶起来,再背在自己背上,当着大家的面,纵使吃力,她也坚强地背着欧阳惠如,再一只手推着轮椅,渐渐离开大家的视线,直到身影淹没在李昭扬的房间门口,不用任何人扶持。
滕宝宝这一刻突然想到为什么霍允这五年不碰自己了,原因很简单,知道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他不能碰。
看着昔日与自己言语不多的父亲,看着刚才面目狰狞的父亲,看着此刻绝情陌生的父亲,以及父亲这番的言语侮辱……李昭扬心如碎镜。
看着昔日充满活泼气息的爱人,今日却受着这样的苦,李昭扬为滕宝宝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李昭扬笑得很凄凉。亏他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李威就不再卖官司,面向李昭扬,直说:“你从小就在李家长大,吃我李家的,穿我李家的,住我李家的,如今,这些东西我不向你讨回来了,你就自行离开吧,从今以后,希望你和你母亲,还有你妻儿,不要踏入我李家半步。别怪我绝情,换做是谁都会像我这样做的,你要知道,没有哪个父亲会收留不是亲生骨肉的人。看你这个样子,这些年一定是在外惹是生非多了,才把自己弄成这样,昨日回来,莫不是想靠李家护着你,以你那个骨气,也不会回来的。既然你过得这么悲惨,那我就做一回好人,我会吩咐管家,等下到门口的时候,他就会给你几万块钱的。我也不多说了,就此……别过。保安,把他们送出去。”
趁欧阳惠如还没有反客为主之际,李威不要脸地堂而皇之告诉大家:“因为,昭扬不是我李威的亲生儿子!”
还是李昭杰重要,向晴妮作罢,回到走廊上,在三楼上向下看。
这个答案,只有李威和欧阳惠如知道,可惜欧阳惠如晕了过去,大家想知道也没有机会了。
远恩点点头,然后搂住了“叔叔”的脖子。
滕宝宝一家四口的身影已经在大厅里了。
看着滕宝宝蹒跚的步履,还有背着人推着轮椅,向晴妮捂嘴痛苦地抽泣起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令她心碎。
滕宝宝他们出去后,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
第024章 穷困潦倒
欧阳惠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香港的某间陈旧旅馆的房间内。
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架电视机,以及一张桌子和两三个塑胶凳子,仅此而已。
窗户外,是黑色的夜。房间里,只一盏昏黄暗黑的灯。
“别担心了,”滕宝宝安慰道,“还有我呢,你们到我家住吧!”
“呃,”滕宝宝瞟了李昭扬一眼,看着他的脸色说话,“就是我和我现在的丈夫的家,他已经住院了,我总得回去照顾他的!”
“哦哦哦,”欧阳惠如回过神,连连点头,不再打量着滕宝宝,却艰难地打开了饭盒。要她咽下滕宝宝的买回来的饭,很难,这可是滕宝宝的心血啊。
“好就行!”此刻纵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儿子一个淡然的笑容,让欧阳惠如把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吞回了肚子里。她望了望周围一眼,只看到轮椅旁边放着一个拖箱,以及她身边的床上睡着一个小孩。
“对了,”滕宝宝不好意思告诉大家,“我身上只剩下一万快港币,正好可以付明天的机票钱,所以住这么糟糕的旅馆,你们别介意哦!”
“没!”欧阳惠如的声音带着哭腔,滕宝宝的伟大,让她感到心酸。
“谢谢!”欧阳惠如客气了句,然后拿过盒饭,却没有马上吃,只是一个劲一个劲地盯着滕宝宝看。
“这……”欧阳惠如纳闷地问:“你家?”
他们的举动,让欧阳惠如称奇,但也没有去打搅,自己则含泪吃下了手中的盒饭。
他们这样的小打小闹,让欧阳惠如看着很舒心。他们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就该在一起的。
似乎习惯了她喂,李昭扬很配合地张开嘴,把饭含入口,轻轻地嚼了起来。
儿子的点头,让欧阳惠如的鼻子又忍不住酸涩起来,“妈咪要跟你说一件事,但这件事只能透露一半给你知道,等你身体好后,我会一五一十给你说明白的,其实……你不是李威的亲生儿子,妈咪也不是他的妻子!”
十分钟过去后,欧阳惠如从卫生间出来了,坐在李昭扬面前时,她能抹掉泪水却抹不掉红肿的脸让李昭扬看着揪心。
可是,欧阳惠如的脸色却黯然了下来,愁眉苦脸道:“可是,昭扬的一身伤要钱治疗,也没地方住。原本我在内地有家庄园,可后来来香港住后,那里就卖出去了,以为一辈子定居在香港,想不到……”
吃了好一会饭,滕宝宝突然严肃地问李昭扬:“喂,你能好起来吗?我是说,你不仅要能站起来,还要记起我是谁,还有,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不要被现在说不出话来打败自己。”
宝宝去外面买吃的东西了,这句话李昭扬无法表达得出来,只能朝母亲摇摇头。
拿出李昭扬的那份盒饭后,滕宝宝才发现欧阳惠如在看着自己,皱了皱眉,问:“阿姨,我哪里不对劲吗?”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李昭扬都听到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抽泣声,他听得心都碎了。母亲此刻的痛苦与无助,他却帮不了,他不配做母亲的儿子!
揉揉仍晕眩的脑袋,欧阳惠如直起身子坐起来,要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看到床边坐在轮椅上的儿子。
李昭扬一口接一口的把饭吃到肚子里,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滕宝宝的脸。能这样看着她,他感到很安心。
李昭扬一听,差一点一口饭喷了出去。
李昭扬不断地点头,其实他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宝宝,我已经想起你是谁了!”可这句话却只能哽在喉咙中。
李昭扬听得懂,嘴上含着笑容,朝母亲轻轻点头,以告诉母亲,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