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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三公子搀扶着梁秋荣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刚才那一路快跑差点要了梁秋荣这条老命。他现在双腿还在颤抖,好在梁三公子一直扶着他,他才算勉强站稳。
杜亦霖想了想,走到梁秋荣面前,露出一个充满威严的笑脸对梁秋荣说,“这庆典办的不错,上午本王各处走了走,衲岩县以及附近的百姓都安居乐业、欣欣向荣,这也是你梁大人的功劳。有如此父母官治理一方,实乃我煌湳国之幸事。”
梁秋荣听了这话,眼中竟然闪出泪光,他急忙又挣脱梁三公子的手,重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而后说,“有王爷这一句话,我梁秋荣万死报国而无憾!”
官场上这种场面杜亦霖实在是见多了,他表情不变,微微点了点头,“行了,梁大人办这庆典实在不易,想必诸事繁杂,你们都回去各忙各的吧。”说罢,杜亦霖冲那些亲卫门一摆手,“回书斋。”
他一回身,又看到窦先生和冷轩蓉两人并肩站在旁边,两人都低着头,活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杜亦霖走到冷轩蓉面前,轻声对冷轩蓉说,“冷姑娘,今天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本王的疏忽。以后有了机会本王再做补偿,一会儿让皓维送你回去,好好歇着吧。”
第六十三章 庆典彩台,天道因果
第六十三章庆典彩台,天道因果
县令梁秋荣虽然跪在远处,但王爷说的话他是一句没漏全都听的清清楚楚。听到杜亦霖突然放缓了声音对人说话的时候,梁秋荣惊讶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时他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杜亦霖身后的冷轩蓉和窦先生。
窦先生梁秋荣自然是认识的,可他们身边那个穿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破衣烂衫的年轻女子又是何人?
杜亦霖对冷轩蓉说的那几句话也令梁秋荣无比惊讶,没想到这位王爷竟然会对那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女子如此客气……
就在这时,杜亦霖跟窦先生交代完了之后转身就要带着亲卫们离去,梁秋荣一看王爷要走了,他急忙高喊了一声,“王爷!下官还有一事想要像王爷禀告!”
梁秋荣的声音十分浑厚,这一句话出口,也如同一声闷雷。
杜亦霖皱起眉头转身问,“梁大人还有何事?”
梁秋荣跪爬一步,拱手道,“衲岩县承蒙皇恩,又得王驾亲临,实在是全县百姓之大幸,本县地域虽不甚大,却也有一些当地特产和乐闻趣事,故而,这庆典的重头戏便是县衙搭设的彩台。下官斗胆,恭请王驾亲临,届时还请王爷尝尝这里百姓进献的特产,还有当地艺人们的表演。”
梁秋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明知道那些东西绝对入不了这位王爷的眼,但除此之外,他还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周围跪着的那些百姓们的心也都悬了起来,他们无一不赞叹这位平日里不怎么样的梁县令,没想到到了这个关键时候,他还真就敢于上前,为衲岩县挣点儿脸。
杜亦霖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他也对这个梁秋荣的印象有所改观了。身为王爷,杜亦霖知道自己的一句赞赏也许就能让当地百姓传颂多年,更有可能让当地特产身价倍增。身为一县县令,能够如此冒死争取,也实属罕见。
想到这里,杜亦霖让梁三公子将梁秋荣扶了起来,然后对他说,“梁大人一片苦心,本王又怎能置若罔闻呢。本王也很期待这衲岩县的特产和表演。”
说完这话,他这才带着亲卫们离开。
等那些人走远了,梁秋荣才算松了一口气,他刚要抹去额头的汗水,突然发现窦先生和那名女子似乎也正要离去,他又急忙一溜小跑拦住了他们。
“窦先生!”梁秋荣满脸堆笑对窦先生说,“最近县中诸事忙乱,我也许久没去拜望窦先生了。听犬子回来说窦先生近日又重新开始研习画作,改日可要让下官一览大作啊。”
窦先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梁秋荣说,“梁大人既然诸事忙乱,也不必特意抽时间来关照我那书斋了。”
这时梁三公子也跟了过来,他一脸不耐烦的对梁秋荣说,“爹,你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别拐弯抹角了。”
梁秋荣闻言一笑,对窦先生说,“我这儿子就是这古怪脾气,还多亏了有窦先生帮扶,不然他可真要成妖成魔了。哈哈哈……”干笑两声之后他才说到正题,“县衙的彩台就在今晚,窦先生你也知道,王爷是在皇城中看过最好的戏班子吃过最好的山珍海味的,我怕这里的东西不合王爷胃口……到时还请窦先生与王爷一同前来,算是帮帮我,更算是帮了这衲岩县全县的百姓……窦先生,你看如何?”
窦先生也知道这件事关系到的不仅仅是梁秋荣,更关系到这一方百姓。他没有过多犹豫,马上点头答应。
他答应之后梁秋荣立时欢喜起来,可让窦先生和梁三公子没有想到的是,梁秋荣这时竟然又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冷轩蓉说,“不知这位姑娘今晚可不可以也一同前来?”
梁三公子一皱眉,对梁秋荣说,“爹,你这是……”
梁秋荣没等梁三公子的话说完,急忙冲他摆摆手,满脸堆笑的对冷轩蓉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想必这位姑娘也愿意为衲岩县的百姓出一份力吧?而且到时来看彩台凑热闹的年轻男女一定很多,到时本县派衙差接送姑娘,岂不是更加周全?”
窦先生一听这话,转头看看冷轩蓉,见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忙说,“轩蓉姑娘,那不如我们现在同回书斋去,到时与王爷一同去看彩台。”
冷轩蓉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一边的梁三公子像是有些吃味,他撅着嘴对窦先生说,“那不如我也跟你们一起回书斋,到时大家一同去看彩台。”
梁秋荣问言大喜,他连忙退后,口中说着,“如此甚好,甚好,到时我派衙差去迎王驾。哈哈哈……”
说罢,他转身带着衙差们急匆匆走了。
窦先生一脸无奈的望着梁三公子,好半天才开口问,“你不是还要带人去巡视街道么?”
梁三公子甩手撇嘴道,“你没听王爷说么?我身上无官无职,巡视街道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好了。”
三人回到书斋之后窦先生就为冷轩蓉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冷轩蓉千恩万谢,到那房中休息。
她坐在雕花木床的边上,望着那崭新的被褥,却一点要休息的心情都没有。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她还尽量保持着平静,如今一旦变成独自一人,她脑海中马上混乱起来。
李渡恩的死,杜亦霖的话,还有如今事态的发展,似乎有数不尽的事情等着她去理顺,而她现在又根本无从下手。
那杜亦霖说的话是真真假假让人琢磨不透,而现在曾颜良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按理来说,李渡恩一死,冷轩蓉就应该将矛头对准那县令梁秋荣,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更是这么准备的,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突然意识到,不管前世梁秋荣做过什么,今生的他,似乎还没有让人除去他的理由。
今生的梁秋荣,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一个偶然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的一个倒霉官员,他将事情推脱到曾颜良身上确实不对,他克扣了那些死去的衙差们的抚恤银子更是不对,可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做出直接针对冷轩蓉的事情。
冷轩蓉觉得奇怪,今天她看到梁秋荣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痛苦,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愤怒。
也许是李渡恩的死让冷轩蓉过于舒畅了。
冷轩蓉想着这些事情,不免有些苦恼。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冷轩蓉本以为到了晚上看戏的时候能从王爷或者是梁秋荣口中听到什么消息,可没成想王爷竟然一直冷着脸,完全漠视身边那些谄媚的家伙们。直到他坐的烦了起身离开,总共他也没说上几句话。
倒是陪在冷轩蓉身边的梁三公子看上去十分热情,他一会儿跟窦先生聊两句,一会儿又跟冷轩蓉搭话。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窦先生要亲自送冷轩蓉回家,梁三公子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也粘着他们一起将冷轩蓉送回了冷家老屋。
眼看着冷轩蓉关上大门,窦先生不由得长叹一声。今天的事情可真是让他始料未及,早知道会这么混乱,到不如不约轩蓉姑娘一起出来了。
这时梁三公子抬手搭在窦先生肩头,轻声说道,“皓维,你下午跟我说的那事儿,我让人去查了。那些在李家赌庄闹事的人似乎不是这附近的人。”
窦先生一愣,两人转身慢慢往巷子外面走,窦先生开口问,“莫非县衙没有着手探查此事么?”
死了人的事情在窦先生眼中都应该是县衙该管的事儿,尤其是这次死的人还是在衲岩县中稍微有些名气的李渡恩。
梁三公子今天似乎也累坏了,他说起话来都变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