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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带着他,甚至像今天这样与燕翎娘娘独处的时候也要带着他。他知道骁瀚王让他入宫是为皇上排忧解难来的,可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见到过皇上有什么危难。一切都如此平静,俨如眼前这一汪湖水。
“皓维啊,你看今天我们这三人之中,谁最有可能钓到鱼?”
也许是发觉了窦皓维尴尬的样子,皇上笑呵呵开口问道。
窦皓维轻叹一声,道,“皇上您自己用的是刚挖出来的新鲜饵食,给燕翎娘娘用的是饲鱼太监专门做出来的饵食,而您给皓维的却是从果盘里随手摘下来的一粒葡萄……这湖水里的鱼儿如果想要尝个新鲜,那可就便宜我了……”
窦皓维这话惹得皇上和燕翎娘娘不由得笑出声儿来,皇上边笑边指着窦皓维道,“亏你还是帝师府的小少爷,这话说的粗鄙极了。”
窦皓维满不在乎的淡然一笑,“若非说些粗鄙的话,也没法逗得皇上和燕翎娘娘欢笑。皇上您不知道么?水中鱼儿胆小无比,若有响动,必然逃走,二位这么一笑,本该去吃好饵食的鱼儿,这些也非要聚集到我这边来了。”
燕翎娘娘闻言急忙探身朝着水中看了一眼,而后笑着对皇上说,“看啊皇上,皓维这是算计我们呢。”
窦皓维一听,忙道,“皇上娘娘,皓维知罪了……”
皇上笑着摆摆手,叹道,“这世间哪有不算计的人?哪有不被算计的事儿?朕给皓维一粒葡萄做饵就是算计了他,他几句玩笑又算计回来,这不是正好抵消了么。”
燕翎娘娘见皇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开口打岔道,“臣妾有一提议,不如我们重新换饵,若谁先钓到鱼,便算是赢家,如何?”
皇上闻言一条眉梢,“赢了又如何?”
燕翎娘娘娇笑一下,轻声说,“一个赢家两个输家,那两个输了的人要为赢了的人做一件事,一切都听赢家的。”
皇上心领神会,欣然应允,三人换饵的时候皇上问窦皓维如果赢了想要什么,窦皓维想了想,无奈的笑道,“能让皇上和燕翎娘娘为我做一件事,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容我垂钓时慢慢细想。”
“你若胡思乱想,定然赢不了这一场了。”皇上说罢,自信满满的甩出了鱼钩。燕翎娘娘挂好饵之后悄悄对窦皓维眨一下眼睛,然后也甩出了鱼钩。窦皓维默默念着,千万别让自己赢了这游戏,最后一个甩出了鱼钩。
三人再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窦皓维望着平静的湖面,心中思绪万千。
假如真的能够让皇上听自己的,去做一件事,窦皓维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但也从没想过要从皇上那里得到些什么。如果认真起来,窦皓维觉得自己应该先考虑整个帝师府,求皇上赐予什么,然后以此能够对帝师府有些好处。可仔细再想,如今的帝师府似乎不需要什么,或者说帝师府现在需要的东西,皇上根本给不了。
抛开家族大事不想,只考虑自己,窦皓维就更加迷茫了。他想要的是在太平天下做一个安稳文人,然而如今眼下这个目标正由骁瀚王在努力实现,皇上能够做到的都已经努力去做了,不需要他窦皓维要求什么,这两个人也都已经非常努力了。
还有什么呢?
窦皓维想的入神,微微闭上双眼,他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孔。
他自己的生活之中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相助,而那个人却似乎时时刻刻都需要援手。如果这个机会能够给她该多好……
窦皓维想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可就在此时,就听身边的皇上欢喜的叫道,“上钩了上钩了!”
窦皓维急忙睁开眼睛,扭头一看,果然皇上钓上了一条漂亮的鲤鱼。
皇上小心翼翼的把鱼捞上来,然后得意洋洋的展示给身边两人看过之后又将这条鱼扔回池中。燕翎娘娘连声叫好,似乎也很高兴。窦皓维拍着手道,“恭喜皇上。”
皇上伸手揽住燕翎娘娘腰肢,伏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就见燕翎娘娘娇笑着辞别窦皓维先行离去了。
凉亭之中只剩下皇上和窦皓维两人,皇上脸上还带着得意的喜色,他背起双手看着窦皓维放下来的鱼竿,轻声道,“皓维,你知道朕为何能钓到鱼,你却钓不到么?”
窦皓维心中暗想,自然是因为皇上运气好……
“还请皇上指教。”
皇上大笑着伸手拍了拍窦皓维的肩头,道,“你跟着我那皇弟的时间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都掩不住心事呢?哈哈哈……朕是运气好,不过啊,还有一点,是因为你心事太多,而朕却心如止水。”
窦皓维被戳破心事有些窘迫,而皇上则收敛了笑容,轻叹了一声,道,“皓维啊,朕是赢家,你要为朕做一件事。”
窦皓维点了点头,“皇上请讲。”
皇上望着窦皓维,压低声音说道,“不管以后天下如何,不管以后是非怎样,朕要你答应,永远站在朕这一边。”说完这话,皇上微微一笑,迈步走了。
凉亭中,只留下窦皓维呆呆的望着皇上远去的身影。
第三百零一章 武明城外,军营帐中
武明郡郡城之中人心惶惶,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大街小巷里的人们都在议论着郡太守大人要与外面围城那些军队的首领见面的事情。这使得吕德平压力倍增,如此一来,如果他不亲自出城去办这件事,只怕是自己在这武明郡里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考虑到如今郡城中的气氛,吕德平知道越是树敌以后就越是危险。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贺笠靖交给他的那封书信,带着几个最信得过的人,一同出了武明郡郡城西门。
一出城就能看到连绵不断的军营,现在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军营中有几处冒起了炊烟,还有穿戴整齐的军士在营外不停的走动,远远望去,这支军队与朝廷的正规军一般无二。
吕德平心中暗想,自己怎么早就没有想到呢,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怎么会突然之间凭空出现?要说他们能够隐匿在什么地方,那就非凤泉岭莫属了。难怪整个郡城被围困之后贺笠靖会那么淡然,原来他是早就知道了对方的来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估计贺笠靖也会知道对方在这里到底是想要什么。两方这么一谈,估计还真的就能把这为难解决了。
带着这么一丝希望,吕德平心里也算是有点底了。他催马来到对方营地前面,可还没等走近,就见几名守卫的兵卒上前将其拦住了。
“什么人!”对方高声问道。
吕德平早有准备,高声回答,“武明郡禄旗营统领吕德平,奉郡太守大人之命前来拜见贵军统帅,这里有郡太守大人亲笔书信一封,希望能够由我亲手呈上。”
那几个兵卒听了这话,互相看看,然后其中一人转身朝营帐中跑去。
这人穿过大半个营地来到后面那座最大的中军帐,天气闷热,所以帐帘敞开着,这兵卒迈步刚要入帐,却又马上被大帐中的情形吓了一跳。
中军帐中站着不少人,其中为首的几个穿着破烂衣衫,满脸满身都是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亡命之徒。而在他们脚边还放着一个一人来长的大布袋,布袋口紧扎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些人个个面色沉重,都恶狠狠的瞪着坐在铺着大红绒毯的帅椅上的那个男人,而那男人不但没有被他们吓住,反而面带微笑,看上去更加渗人。
兵卒止步,却被那男人发现了。他冲着兵卒招招手,道,“进来,出什么事儿了?”
兵卒战战兢兢的走进中军帐,单腿点地行了军礼,然后回禀道,“启禀将军,营外来了一个武明郡里的武将,自称是禄旗营统领,名叫吕德平,他说自己奉了郡太守的命令前来送信,想见将军一面。”
这位将军闻言不由得瞟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那些人,随即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郡太守大人派来的使者,就让他进来吧。不过只能放他一人进来,若是他还带了别人,统统给我拦住。”
兵卒领命出了营帐,将军的脸色也重新沉了下来。
他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那个大布袋子,冷声道,“我跟你们柳河沟一没有交情,二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柳老八,你今天突然给我送来这么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满脸横肉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闻言朗声而笑,“哈哈哈,昌将军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同是凤泉岭里轱辘出来的兄弟,有何必非要分个你我呢?咱柳河沟的兄弟都是讲义气的人,这不,道儿上做了一笔买卖,又听说跟您昌将军有那么一点儿关系,所以我们兄弟几个就腆着大脸屁颠儿屁颠儿的给您送来了。昌将军是个面儿上人,咱兄弟想要什么,您还能不知道么?”
坐在帅椅上的昌将军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稍微挪动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