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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瞪大眼睛望着他。
好一会,她喃喃说道:“知道了。”
冉闵显然心情甚好,他朗声一笑,温柔地说道:“我生平所遇之人中,从没有一个,如小姑子这样知我心思。”
陈容听到这里,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广袖下,她的双手绞成一团:他突然说起这个,会不会重提婚事?如果他提了,我是不是应该同意
就在她一颗芳心,七上八下乱成一团时,久久久久,冉闵都没有下文出来。
他还在伏案疾书。
写了一阵后,冉闵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若是闲着无事,便整(。。)理整(。。)理帛书和军令。”
“啊?”
陈容惊叫出声。
她朝左右看了看,苦笑起来,这营中,只有他与她,这话不是对她,又是对哪个说的?
罢了,也许她这一生,还得与他凑合下去,多多讨好讨好他吧。
想到这里,陈容终于站了起来,向冉闵走去。她弯下腰,把那些帛书和军令搬到自己的榻几上,又另拿一副文房四宝,也埋头疾书起来。
不一会,一个幕僚大步跨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帛书,说道:“将军,事情很顺利,我们成功拦下了一支往南阳城的粮队。”他啧啧两声,得意地说道:“那粮草还真是不少,足有四十车!经审问,那粮队确实是南阳阮氏一族与陈元私下转输的货物。嘿嘿,那条线路,便是他们运输财帛的要道。现在那些队伍,已被我们的人全部活捉。至于南阳城中的那些人,会在十天以后才知道失了粮。根据我们的布置,他们会以为是因为在离阳城遇到胡人所致,。至于那条线路嘛,他们不会知道已经暴露,一定还会继续转输货物的。”
那幕僚说到这里,放声大笑,“将军,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在幕僚的大笑声中,冉闵淡淡一笑,他似乎知道陈容坐立不安着,当下挥了挥手,令那正是兴奋中的幕僚闭嘴退出。
于是,这一次,陈容出来时,已是明月当空。
平妪迎上几步,她见到陈容不停地揉搓着手臂,一副疲惫的模样,不由小小声地问道:“女郎,你怎么啦?”
陈容瞟了她一眼,疲惫地说道:“没有想到他的事情那么多,整(。。)理了一个时辰,才完成了十分之一二。”
平妪张大嘴,她怔怔地说道:“女郎说什么?”
陈容不耐烦地回道:“没什么,就是帮他整(。。)理了一个时辰的文书。要是他有着幕僚将领前来禀事,顺便提醒那些人,免得他们太过磨蹭,令得冉闵性急上火。”
啊?这下平妪彻底傻眼了。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见到陈容已经走远,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追到她身后,急急说道:“女郎,你有没有向将军问那批粮草的额事?郎主还等着答案呢。”
在平妪期待的眼神中,陈容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平妪都要哭了。她哽咽着,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日一日的耽搁下去,女郎还有什么名节啊?”
陈容没有回头,只是大步向前走去。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名节了。再说,现在回南阳城,她真担心陈元和阮氏没有见到粮食,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或不管不顾地把她送了人。
现在的陈容,已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已不知道如何才能走下去。哎,等等吧,再等等吧,也许过来几天,又有转机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容是在一阵吵杂声中惊醒的。
她翻身起塌,倾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人语声,还在搬弄东西的砰砰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营地。
这时,平妪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吵?”
陈容没有回答,她只是翻身下榻,就在营中对外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上,一个士卒在外面响亮地回道:“开拔了。”
什么?开拔了?
陈容蹭地上前一步,刚到营帐口,又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便对平妪叫道:“快快,帮我洗漱。
“是,是。”平妪这时也慌了神,连忙上前。
忙乱了一会,洗漱一清的陈容,匆匆戴上纱帽,便向冉闵所在的营帐走去。
她赶到时,冉闵营帐外,站了三四十个将领,这些将领一动不动地排成两列,正在听着他训话。
见到这个情形,陈容只能老老实实地停下脚步,等着。,
不一会,众将领命上马,一一离去。
陈容见到冉闵转身入内,连忙跟上。
她冲入时,冉闵正在士卒们的帮忙下穿着盔甲。黑色的重甲一件一件披在他的身上,金铁交鸣声中,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陈容紧走几步,来到冉闵前面。只是一眼,她便低下头,这个时候,冉闵已经戴上了头盔,他本来便威严不凡,气势逼人,这头盔一戴,那种血杀之气直冲而来,实是令人胆寒。
陈容咬着唇,转眼,她抬起头,瞪大双眼向冉闵怒道:“冉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军开拔,怎么不知会我一声?”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愤怒,她还顺手摘下了纱帽。
冉闵抬起下巴,让士卒在他的下颚出绑上绳结,听到陈容的指控,他瞟了陈容一眼,懒洋洋地回道:“知会你作甚?”
陈容本来被他的气势逼得有点害怕,一听他这话,那无名火又腾腾地直冲,她咬着牙,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怒吼道:“将军,你莫要忘记了,军中除了你的士卒,还有我这么一个做客的小姑子!”
她的叫声一出,冉闵却是弯着薄唇,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清亮悦耳。
笑声中,他静静地盯着陈容,眼见她的小脸越来越红,双眼中怒火高涨,才收起笑容,道:“那南阳城是是非之地,你又得罪了家族,还会去干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容更火了她叫道“这是我的事!”
冉闵又是哈哈一笑,他背转身,张开双臂,任由士卒们开始为他穿上背甲,披上披风。
直过了好一会,陈容也没有等到他再开口。
她嗖地一声转了一个圈,再次冲到他前面,怒视着冉闵,陈容低吼道:“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冉闵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见到她盯着自己不放,哑然失笑。
不一会,穿戴完毕的他,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他还是没有说话。
陈容急急地跟了上去。
眼见一个亲卫牵来火龙马,冉闵提步跨上,陈容大急,她一个箭步冲出,叫道:“姓冉的!”才叫出三个字,突然间,冉闵腰一弯,右手一伸,提起她的胳膊肘儿,把她轻轻巧巧地放在自己的马前!
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呆若木鸡的陈容提起放置好后,左手一伸,搂住了她的细腰。
然后,他低笑着说道:“这次小姑子不顾世人非议,千里迢迢前来求见,想的,不就是与我在一起么?既然如此,还回南阳作甚?”
他一踢马腹,纵马疾驰起来。
随着马一起步,他身上坚硬的盔甲,摩擦得她细嫩的肌肤一阵阵刺痛。
冉闵毫无所觉,他左臂收紧,把陈容按在胸口处,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吐出的气息,骚着她的耳膜,“至于名节之事,你便不用担忧了,时候到了,我会正式迎娶你入门的。呵呵,昔日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世人传为美谈,便是前些阵子,你阿容不是为了‘恩义’也私奔过吗?你就当现在我们在私奔。”
冉闵说道这里,见陈容僵硬着,一动不动的,当下哈哈一笑,脚尖一踢,瞬时,胯下的火龙马飞腾而起,向前狂冲,激得两边寒风呼呼而来,震荡得耳膜生痛!
冉闵那坚硬的胸甲,还在摩擦着陈容的后背,每一下摩擦,都是一阵疼痛。
可陈容,一直低着头。
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容哑声说道:“冉将军,阿容虽然父兄不在身边,可也是士族女郎。请你把我放下,让我坐在马车中伴随左右吧。”最后那‘伴随左右’几个字,当真艰涩无比。
冉闵一怔,。
转眼,他低沉笑道:“小姑子同意嫁我了?”
才笑到这里,他以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笑道:“是了,现在的你,也只能嫁我了。那些规矩繁琐的士族,已经不会娶你了。”
陈容闻言,僵硬地一笑,喃喃回道:“便是以前,也没有士族愿意娶我的。”……至于那个神仙般的王七郎啊,他永远都不会娶她。
用力闭上眼,眨去眼角的那滴泪珠,陈容咬着唇,认真的,严肃地说道:“冉将军,请放下我,请容许阿容坐马车跟随!”
她的语气中,有着无比的坚持。
听着她异乎寻常的认真,冉闵哈哈一笑,缰绳一勒,奔行的速度减缓。然后,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