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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说“请进”,又是“请喝茶”的,而且声音还那么柔,让楚天齐很不适应,便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茶水。看得出对方更不适应,在说过两个“请”字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个劲的端着茶杯不放下。
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任何言语,听到的只是“吸溜”喝水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你……”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的这个字,发觉对方要说话,便急忙停了下来。过了一小会,见对方在等自己先说,便又几乎同时说了“我”字,又马上停了下来。而且两人还因此尴尬不已,尤其董梓萱还有一些脸红。
看着现在的情形,楚天齐觉得和电视剧中的桥段相似,像极了经常出现的相亲情节。他不觉好笑,好笑怎么会成这样,怎么会出现这风牛马不相及的情形。他连续咳嗽了两声,说:“你是今天到的?”
“是的。”董梓萱回的很简短。
“来办事?”楚天齐问道。
董梓萱回答:“算是吧。”
虽然有了对话,可更像是对台词,而且还那么生涩。楚天齐想了一下,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董梓萱抬起头来,盯着楚天齐道:“你还没有原谅我,还在记恨我吗?”
心里话:废话,就你办那事,能不让人记恨?虽然这么想,可楚天齐还是平静的说:“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一切向前看。”他的话说的半真半假,其实要说对她一点不记恨也不客观,但这种记恨随着相关当事人渐渐远去,已经很淡了。尤其自从贺平捎话,说董梓萱让她放弃对自己的监视后,楚天齐心中的那个结已经打开了。
“听得出,你还没有彻底原谅我,但你能表示‘一切向前看’,我已经很满足了,谁让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呢?”说到这里,董梓萱木然的盯着面前的水杯,轻声道,“当年为了一个虚的名额,竟然写了你的诬告信,更是为了攀附权贵,硬生生的把她推到了别人怀里。党校再次相遇,我竟然利用各种机会,有时更是创造机会,打击你、诋毁你,成天想着让你身败名裂,甚至滚出公务员队伍。对不起,用词不妥,我是在说我当时的想法。”
听到对方点出了这些事情,楚天齐不免心中猛的刺痛了几下,但旋即便释然了:对方能这么坦诚,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杯呢?于是,向她报以一个微笑,并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董梓萱继续说:“自从知道要和你做党校同学那刻开始,我便再次坚信咱们之间的碰撞不可避免了,于是我把咱们之间的恩怨告诉了我大伯,也就是省委党校副校长董设计。当然,我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从我的立场讲述的。所以,在报到的时候,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你。
班会一开始,你就抢了风头,不光同学们捧你,就连班主任也偏向你。我想不通,认为你不过是一个破乡干部,有什么资格成为众位娇娇者的班长,凭什么要压我一头?当然我现在不会这样想了,但当时确实想不开。于是,我很愤怒,便用并不存在的所谓‘抄袭’来影射你、诋毁你,最终成功的把班长位置抢到手。为了给你鸣不平,田馨还顶撞了我大伯。
从宣布我是班长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同学们怀疑的目光,还有一些人对我的不齿。但我当时都把他们视做你的同伙,视做你拉帮结派、故意向我示威的结果。于是,我便让人把所谓‘论文抄袭’、‘殴打下属’的事,进行散播。一时间关于你的负面消息扑天盖地,你也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看到你当时的样子,我高兴坏了,认为你那是‘恶有恶报’。你说我当时是不是特坏?”
听到对方问自己,楚天齐笑了笑,没有答话,其实他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当然,现在再讲出来的话,就不太合适了。可又不便大睁两眼说瞎话,便采取了这种默认的方式。
见楚天齐笑而不答,董梓萱也笑了一下,只是笑的很勉强,接着又讲了起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时间不长,我的谎言就被戳穿了,是被那两个可恶的丫头片子弄清楚的。于是,本来因为抢到班长位置,还残存的一点虚荣感彻底没有了,我感受到更多的是人们的白眼和不耻。
所以我恨,恨你的出现,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恨那两个死妮子,因为她们的较真,因为她们和你‘穿一条裤子’,才让我的计划流*产。我也恨班主任、恨给我白眼的人,恨他们忌妒我,恨他们对我的歧视。更恨贺平等人,恨他们的无能,恨他们没有那两个死丫头的能力,没有你的死党那样的团结。当时,我的满脑子都是恨,就觉的所有人都对不起我。只到后来,后来在拓展基地发生那件事后,我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错的连我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做的都是什么呀?”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她的声音嘶哑,显然内心很不平静。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楚天齐说了一句“不用讲了,都过去了”,并且给她倒了一杯水。
董梓萱说了声“谢谢”,端起水杯喝了起来。楚天齐看到,一滴泪珠滴进了她的水杯,但她浑然不觉,可能她就是要故意品尝这泪水的咸味吧。随即,成串泪珠一齐滚落下来,“滴滴嗒嗒”的全部进了杯子。她凄惶的一笑,一仰脖,和着咸苦泪液的茶水全部被她喝了进去,甚至连茶叶也不放过。为此,引来她一连串的咳嗽,激烈的咳嗽也让她弓下了平时那高傲的腰身。
楚天齐发现,此时坐在面前的就是一个泪眼婆娑的弱女子,就是一个正在虔诚忏悔、荡涤心魔的信教徒。哪里还有那个性情泼辣、心胸狭隘、手段狠毒的“官二代”的影子?
第五百二十五章 董梓萱支招
过了好几分钟,董梓萱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又继续说道:“拓展训练那天,沉寂了好长时间的我,决定在那次活动中充分展示自己。所以从一上大巴车,我就在履行班长的职责,就在表现我的组织和领导才能,自认为当时的表现很抢眼、很出色。可现在回头来看,在同学们的眼中,我当时那不过是一种自不量力的显摆、自以为是的现眼而已。
果然,现眼的事马上就来了,我被困在了高台上。当时之所以会那样,一时因为我本身就有恐高症,二是因为我急于表现。结果,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残存的潜意识中我还在抓着绳子,脚也尽量踩在踏板上,但渐渐我的那点残存意识也没有了。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仇人的背上,我感到了极大的羞侮,用尽我当时仅有的力量,想要咬你,心里想着‘去死吧’。当然,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伤到你。接着,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是被你救了。但我当时心中没有什么感激,更多的是觉得讽刺,讽刺造化弄人,竟然被你救了。甚至我感觉,这都是你在故意用手段惩罚我,让我承受那种虐心的感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听到她的问话,楚天齐心道:你不变*态谁变*态?但嘴上却说:“当时你的气量确实小了一些。”
董梓萱抬起泪眼模糊的脸颊,自嘲的一笑:“你倒挺会用词。”接着又讲述起来,“后来我被送到了医院,在医院的那几天,贺平等人和我说了当时详细的情形,我自己也回想了很多。但我当时更多的是感到羞愧,羞于自己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羞于被一个男人又搂又抱又背。至于是否应该感激救命之恩,根本就没在我的考虑范围。就是在这些变*态想法的驱使下,我选择了逃避,逃避党校、逃避大家杀人的目光和猜忌。
等我回到沃原市以后,也没有去上班,而是待在家里。我不想让人们知道我中途离校,而且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离开,现在想来,那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其人而已。
在家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梦到当时自己被绳索吊起,梦到被世人唾弃。在这期间,贺平经常打电话,追问要不要继续监督你。当时我很矛盾,其实也意识到了‘恩莫大于救命’,可我的思想还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便有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也没有给贺平一个准确答案。
后来,我在看到电视剧中几乎一个类似桥段时,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向你道歉,应该谢你的救命之恩。其实,在之前我已经意识到了应该这样做,可就是不愿意面对,这次能以剧中情景做为对自己的触动,不过就是找个借口而已。于是,在贺平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告诉她‘不必监督了’,并让她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