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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来之前,不可能一点都没意识到风险。只是近一段她一直太平无事,就以为我们并不知道她和连彬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为彬彬有礼公司造假的事。但她又担心连彬供出她,便想来探听消息,而且想着能把连彬保出去,那样就更保险了。其实从现在来看,连彬绝食,很可能就是在进来之前,他们兄妹计划的一个步骤。”说到这里,楚天齐笑了,“她自认‘劝说连彬进食有功’,必然要回来讲说取保候审。就是她没这个打算的话,恐怕也由不得她,那两名干警可是从这里领走的连莲,怎么会不把她送回来呢?”
曲刚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真是一个钓鱼连环计呀。通过连彬引出连莲,再拿连莲做诱饵,去钓喜子。”
楚天齐摆摆手:“只是运气好罢了。要是彬彬有礼公司不犯事,怎能通过连彬去钓连莲?”
“那是,那是。”曲刚连连点头。
“笃笃”,敲门声响起。
二人停止对话,楚天齐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杨天明走了进来,径直把一封信放到了楚天齐面前:“局长,您的信!”说完,就出去了。
看着信封上打印着“鉴定中心专用”的字样,楚天齐赶忙撕开封口,取出了里面的纸张。看过后,迅速给了对方:“老曲你看,连莲的笔迹鉴定。”
接过纸张,曲刚迅速浏览一番,兴奋的读出了上面的关键字眼:“经鉴定,两份笔迹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为同一人之笔迹。”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这是自投罗网
曲刚离去了,局长办公室只剩下了楚天齐,他不禁长长嘘了口气,为钓鱼计划成功进行而轻松,也为向曲刚说出了相关计划而痛快。
这个钓鱼计划,楚天齐在春节前就有了雏形。但真正得以完善,并促使他实施的,却是在春节返回单位途中遇到胡三之后。
在元旦前,造假药窝案告破,打掉了多个造假窝点,收缴了价值数亿涉案脏物,抓捕了一大批造假者。这个案子的破获,不但挽回了价值不菲的经济损失,为社会去除了一个大毒瘤,也还何氏药业以清白,并为楚天齐洗去了包庇何氏的嫌疑。为此,市局、县委、县政府都高度评价,并给予了一定的物质和精神奖励,全县局也去除了一个大包袱。
只是喜子和吴万利一直没有归案,而且根本无从寻找踪影,让楚天齐很是放心不下,也不能彻底踏实。于是,他并没有沉浸在案件告破的喜悦中,而是安排曲刚等人时刻查找二犯的动向,尽早将其捉拿归案。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县局也没少下辛苦,但仍然没有二犯的任何信息,更没人发现二犯的踪迹,倒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报假案的事,虚惊是一场接着一场。在这期间,楚天齐倒是听说了“连二姐”,也听说了“二丫头”,并把连莲和“连二姐”联系到了一起。那时他便有了钓鱼计划的雏形,即通过连莲引出喜子,但那也仅仅是个想法。
刚才在和曲刚讲说到这段的时候,楚天齐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但也有不实之词。其中关于“连二姐”的说法,其实是高强先告诉的楚天齐,三天后,高强才又按照楚天齐吩咐报告了曲刚,曲刚又向楚天齐讲说了此事。为了不出卖高强,为了尽量不暴露二人曾经的师生关系,楚天齐也只能继续说瞎话了。当然,关于“二丫头”一说,的确是来自杨二成,楚天齐刚才并没有说谎。
在刚才和曲刚的讲述中,楚天齐说看到彬彬有礼公司手写原始造假合同时,才把连莲和连彬联系到一起。其实这才是一个大谎言。事实是他那时已经知道了二人的兄妹关系,他是听胡三说的。否则曲刚也未必能收到举报信,最起码收到的不会是那一封。
正月初十那天,楚天齐在返回单位途中,在沃原市火车站外偶遇胡三。胡三见面就跑,引起了楚天齐疑心,楚天齐才最终抓住了对方。当时胡三为了摆脱楚天齐,担心被做为漏网之鱼抓捕到案,先是极尽诉苦。诉说因为出卖二驴子藏身之所,而被邹彬等人猜忌,从而亡命到省外。后见楚天齐不依不饶,才说出了邹彬非法兼并三家文化公司的事,并扯出了连莲和连彬的兄弟关系。
有时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本来那天楚天齐是因为看到宁俊琦身影,才返身回跑进行确认,结果没见到恋人,倒碰到了胡三。本来楚天齐是见胡三行迹可疑,才进行盘问,而胡三是为了立功,才给警方提供邹彬犯罪线索。不曾想,胡三竟然知道很少有人了解的连氏二兄妹关系,而这正好给楚天齐提供了引出连莲的突破口。于是,楚天齐假装上卫生间,让胡三正好趁机逃脱,而他却在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些可贵的信息了。
回到许源县公安局后,楚天齐授意厉剑,按照胡三的讲述内容,打印了四封举报信,曲刚收到的就是其中一封。
在刚才和曲刚的讲述中,楚天齐不能说出胡三其人,也不能交待举报信的来源,只得编了一些内容,以期把事情经过说的合情合理。
在近几个月中,经常会发生一些看似不经意的泄密事件,尤其近期似乎更甚。于是在这一系列钓鱼计划中,楚天齐对好多人都不得不留一手,担心走露风声而前功尽弃。也正因为如此,楚天齐才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整个计划。但在实施此计划过程中,楚天齐却不得不多处依靠曲刚做事,同时也逐步认定曲刚并非近段泄密嫌疑人,便决定要在合适的时机向曲刚讲说此计划。
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于是楚天齐向曲刚讲说了整个计划。他之所以今天要尽量讲的完整,就是因为刚才的讲述只有七分真实,而另外三分却是瞎编的。为了避免因多次零星讲述而导致说辞不一致,他才要一次性系统的讲清楚。
这次钓鱼计划,设计的并不完美,在好几方面都存在瑕疵,如果任一环节出现偏差,整个计划都可能流*产。假设连莲不主动上门,自己真要上门拿人吗?假设连莲逃跑或躲藏起来,自己又该去何处找寻?假设笔迹鉴定非同一人所为,自己抓人的举动又该做何解释?假设连莲并非是“连二姐”,那么自己的钓鱼计划岂不是一厢情愿?假设……
幸运的是,假设毕竟是假设,并不是现实。而事实是几乎所有的现实都如自己推测的一样,所有的进程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
现在连莲已经自投罗网,而且还顺便劝说连彬停止了绝食。接下来就是看连莲和连彬的交待,能不能交待非法兼并一事,能不能交待出举报信之外的事情?还有重要一点,那就是新的鱼饵,能不能引来新的大鱼,大鱼能不能咬钩,以何种方式咬钩?
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好多,但事情进行到现在,还是比较顺利的,还是可喜可贺的,楚天齐也不禁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了。
……
事物都有两面性或多面性,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立场看待问题,往往得出的结论不尽相同,甚至完全是相反的。
就在楚天齐喜不自禁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却是懊恼不已。他懊恼低估了对手的智商,懊恼自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没想到楚天齐竟然敢直接抓人,否则他是绝不会同意连莲主动上门的,按他的估计连莲至多是见不到连彬,探不到任何信息。但事实是,连莲见到了连彬,也成功劝说连彬停止了绝食,可连莲自己却自投罗网了。
就在刚刚得到连莲被抓的消息时,他还自认楚天齐是武断的头脑发热行为,可冷静一想,头脑发热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楚天齐肯定有充分的抓人理由,绝对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自己必须马上改变思维,必须重新调整计划。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站起身,插好屋门,拿起手机,进了里间屋子。
刚一按下接听键,里面便传出一个急切的声音:“怎么样?二姐出来了吗?”
“她被扣下了。”男人道。
对方声音更急:“啊?扣下了?凭什么?警方就是这么办事的?我要……”
男人打断对方:“警方不会无故抓人,只要出手就有出手的理由。你要干什么?也要自投罗网吗?”
“我……你就不该让她去,这不成肉包子打狗了吗?”对方有些口无遮拦,“我要救她,就是豁出命来也要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里面受苦。”
男人冷哼一声:“怎么说话呢?这是她自己非要去的,能拦住吗?你不是也拦了吗?你要救她?可以呀。那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