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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忖思至此,心里一动,突对少女生出警惕的戒意。
少女这时又悄悄的回到曲玉枫的身边,澄澈明亮的大眼,停留在曲玉枫的脸上。
欲言又止,沉吟一下再度离去。
曲玉枫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少女的神秘行动,一言不发。
当少女再度离去时,两道目光本能的随着,她的去向,追视过去。
少女行至一棵矮树之后,遂停下下来。
这时,曲玉枫突然听到一阵“蟋蟀”的声音,由少女隐身的树后,传了过来。好像少女正在更换衣衫。
他心里就越发感到惊异,暗暗想道:“此时,此地,她因何要更换衣衫呢……”
就在他思绪平已,少女已去而复返回到了他的身侧,娇躯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
他突然感到一身兰麝之香,由少女身上飘送过来。他的心神为之一荡。
少女突然低声说道:
“一切我已布置妥当,现在我就将隐在暗处的邢吾非引出来。”说罢,右手轻轻向怀里一带。
只听一声尖锐细长,那“吱吱”之声,从前面二十丈左右处一株高树上传子过来。
深夜万簌俱静,那“吱吱”之声,听来格外刺耳难闻,曲玉枫心神一震,身形不山微微一动。
少女立时觉得他的神情有异,左手一伸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的,温柔的扶弄着。
明亮深幽的大眼,默默的注视过去,关注,鼓励,安慰等情形都在这一视中,表露无遗。
曲玉枫侧首向少女望着,双唇—动发出一声苦笑。
少女用力—握曲玉枫的手掌,露齿一笑,低声道:
“那吱吱之声是我适才在树上按装了一只特制的风哨。其尾端拴在—根,极长而柔细的铁线,我只要将铁线轻轻—带,它就会发出声来。”
边说边将右手举了起来,送到曲玉枫的面前。
曲玉枫凝眸一望,只见少女手里,果然挽着一根细如头发,通体乌黑的长线。
另一端遥遥向前伸延过去。
由于这根铁线过细的原故,如不是少女告诉他的话,他真看下出来,适意这才恍然而悟,暗道:
“原来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适才那一闪而没有耀眼亮光,再度闪射出来,适才是一闪而没有,现在则是明照不逝。
曲玉枫急忙瞬日注视过去。
只见一圈明如月辉的亮光,足有八尺方圆,虚空高悬离地数尺,不移不动,不坠不升。
他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这亮光,是从何处照射过来,就像是虚空生就一般,心里不由暗感惊异。
然而使他更惊奇的事情,就在这瞬息间,又发生了。
那圈虚空高悬的亮光,正中核心二尺方圆左右处.突然—红—暗,紧接着现出四个赤红如血的大字来。
“进死退生。”
曲玉枫见状,俊目大睁,双唇半启,惊怔骏异的神情,尽滥言表。
那圈亮光,再度闪射而出时,少女骤然之间,显得无比紧张,目光突然变的冷啸寒利,暴射而出。
曲玉枫只感自己的手掌,被少女用力的紧握,而其掌心并已沁出不少的汗水。
同时,隐隐听到少女的气息,低微而频促,显然其心里异常紧张。
那圈亮光已渐渐的黯淡下来,已没有适才那么耀眼刺耳倏地,那圈亮光连同那四个赤红大字,一闪而没。
这时,四周又恢复到原先。
那种寂黑的景象,曲玉枫只感到这黑暗的程度,胜于原先几倍数丈以外的景物他都无法看清。
同时,觉得四下里外处处都是危机,慢慢向他隐身之处迫近过来,心里一凛,正待运劲戒备。
猛然想起身侧的少女,他毫不加思虑的将少女向身后一带,委前一步,挡在少女的前面。
他这突然之举,将其仁厚的天性表露无遗。
少女先是一怔,瞬即会过意来,芳心深处不由深受感动一缕柔情,深深的抛向曲五枫。
情不自禁的将酥胸伏在曲玉枫的身上,柔声说道:
“快将那丹丸含在嘴里,邢吾非要燃放毒烟。”
曲玉枫犹豫了一下,终于伸手入怀将那粒丹丸取了出来,在这刹那间,他已彻底明了丹丸及信笺的来历。
少女看着他将丹丸送进嘴里之后,右手轻轻的向前胸一带,那刺耳难闻的“吱吱”之声,遂再次传出。
就在“吱吱”之声,乍起甫落之际。
夜空突然飘起一股,雪白而微带辛辣的浓烟。
少女偎依在曲玉枫身上的娇躯,发出一阵极轻微的颤抖,如果不留神的话,尚不会觉察出来。
显然,其内心的紧张之情,较前更甚。
那股浓密而微带辛辣之味的白烟,在空中足足停留了半盏热茶之久,才渐渐消散隐没不见。
虽是如此,夜风中尚不时的飘送过来,一股股残留的辛辣之味。
这时,少女突又紧张的说道:
“邢吾非来了,你要谨记吾言,万勿出面,由我来对付他。”
曲玉枫凝聚目光,向四周打量过去,只见来路上,一条若隐若现,快如怒矢般的人影,疾驰而来。
这条人影在离着他俩,尚有十数丈左右时,即顿住身形,因光线太暗无法看到他的面貌。
只能看到他那两股,闪烁生寒的目光,来回的瞬视着,嘿然冷笑一声道:
“丫头你不要再装神弄鬼,远在数天以前,老夫对你的行踪,业已了如指掌。”
说完又发出一声嘿然冷笑。
偎伏在曲王枫身侧的少女,轻哼一声,接着冷冷的说道:
“这是姑娘,有意泄露行藏,好让你预做安排。”
语声至此,她突奖嘴唇紧贴在曲工枫的耳畔,又低如鸣的说道:
“瑾记吾言,万勿妄动。”
娇躯在低语声中,慢慢站了起来将莲步轻移走出矮树叶中,前行数丈左右,即止步不前,目光不瞬的望着暗影中的邢吾非,冷冷的说道:
“邢吾非你这半阳谷,在别人看来也许视为龙潭虎穴不敢擅自逾越。而在姑娘眼中,却如同是阳关大道,任我来去。”
隐身暗中的狐心华陀邢吾非,不置不语,只嘿嘿冷笑不已,少女略顿之后,又继续冷冷的说道:
“家父与你何仇,竟暗下毒手,置其老人家生死两难为境。”
论你为险毒之人,虽百死而莫赎,若非家父遗命难违我早就动手取汝之命,毁尔之谷。”
说至最后已是声色俱厉,念愤之情,尽溢言表。
狐心华陀邢吾非,闻言,倏发一声森冷冷笑,道:
“老夫一生行事,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凡是遭我毒手之人,均是咎由自取,与我无干,尔父当然亦例外。”
少女沉声怒叱道:
“住嘴……今生有生死两途,任尔自抉,家父临危之时,曾再三叮嘱于我,若你能交出三足墨蟾之胆及……
无目铁蟒之胆,就再不提报仇之言,此为生途。
否则,我将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之策,让你也尝尝筋缩骨枯,心裂脏碎,衷号周天声嘶力竭而亡的滋味,此谓死途,欲生欲死,由尔选抉……”
—直隐匿—旁的曲王枫,至现,才明白少女是为着寻仇而来。
他不由替少女暗暗耽上一份心事。
因为,他从瞽日神医的言谈话语中,已听出孤心华陀邢吾非是一代枭雄,功力机智均高人一等。
他担心少女,—时不慎,反遭孤心华陀邢吾非的毒手。
—种与生俱来的侠肝义胆,使得他暗中蓄劲以待,准备必要时,将不顾一切的现身,抢救少女,好像少女一定要伤在孤心华陀邢吾非手中似的!
就在少女语声甫落之际狐心华陀邢吾非突然桀桀狂笑,道:
“丫头,老夫若不依尔言,交出蟾胆蟒胆呢。”少女冷哼一声,道:
“那我就宁肯违背父命,置你于死地。”
其语声斩钉截铁,高傲已极,好似孤心华陀邢吾非的性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孤心华陀邢吾非又发出一声,较前格外刺耳的桀桀狂笑,道:
“丫头,你有把握,置老夫于死地吗?”
“弹指之力,轻而易举。”
其语声不高不扬,缓缓而出,但冰冷异,一字一字如同万裁玄冰所铸成,入耳顿感身心俱寒。
就连隐身一旁的曲玉枫,都被少女这阴寒无比的语声,所震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暗道:
“其语因何突然之间,变的如此阴冷刺耳呢?”
藉树影隐身的狐心华陀邢吾非,这时,突又阴阴的一笑,道:
“数十年来,还没有人敢对老夫,如此狂傲无礼,今天我要大开眼界,看看你这丫头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能伤得老夫一根汗毛。”
语声中身形一晃,向后飞掠过去。
少女突又冷冷一笑,低叱道:
“站住……”
狐心华陀邢吾非闻声,依身将掠起的身形,停下下来,回头冷笑道:“丫头你不用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