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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名声陡显的少年俊材,在陈祗的刻意结交之下,比陈祗大了十余岁的尹默虽然对陈祗在经学上的造诣哧之以鼻但却相当钦佩陈祗的为人和风骨,另外,这家伙也是一个顶能忽悠地人士,不谈论经学之时,其言谈之猥琐,甚至堪比陈祗,所以,两人倒也相谈甚密。
加上尹默在学识之上与陈府客卿张进也有着相当的共同话题,所以,相处得很是融洽,在江阳陈府留连了近月之后,方才远循荆州,临行之时,还很好心地劝告陈祗,多把心思放在经学上边,别成天整那些没用的奇淫技巧。最后还希望陈祗也能往荆州,求学于那里的名士和学者,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云云。
“呵呵,尹思潜此人,在经学之上,倒也有些造诣,不过德行方面……”叔公许靖看了陈祗一眼,笑眯眯地不说话,陈祗颇有些脸红,干笑两声:“孙儿知道,学其所长,避其所短。”
“嗯,江阳陈氏,可是要靠你的,老夫老矣,帮不了你什么忙了。”叔公许靖大笑道,嗯,陈祗这个孙儿,倒也挺明事理的,实际上自己对他也是极为放心的,只不过出于长辈的责任,提醒一二罢了。
“对了叔公,我曾听阿姐言,叔公当年,亦曾于荆州流留,结识了不少荆州名士。”陈祗凑上了前来,颇显得神秘地道。许靖点了点头:“正是,汝有意往荆州求学,又如此相询于老夫,莫非,你有了中意地师者不成?”
陈祗脑袋点得飞快:“正是,我久闻襄阳庞德公、沔南黄承彦,寄居于襄阳地颍川阳翟司马德操,皆为才学知名于世的智者,其中庞德公之名,更是天下皆闻,刘荆州数辟而不就,一意怡情于乡野,诲人子弟,心生倾慕。还望叔公能助孙儿一臂之力。”
“好小子。”许靖拈须笑道:“怪不得,你给老夫的来信之中提及屡屡庞德公,这会子又说这番话,怕是汝早就谋算了老夫吧?”
“嘿嘿,孙儿岂敢,不过,孙儿听言,叔公与那庞德公一见如故,曾抵足而眠,秉烛夜谈,情谊非浅,所以,希望叔公能,嗯,您也知道,孙儿虽在江阳稍有薄名,可实际上在学识上,缺显浅薄,若是叔公不荐,怕是孙儿连庞德公的门宅都进不了。”陈祗很是厚皮实脸地道。
尹默也跟自己谈论过荆州那些负盛名的学者,其中,他最为推崇的乃是司马德操与宋仲子,此二人在古文经学上的造诣更是赞口不绝,不过,他倒是不怎么看好那位庞德公,总觉得那位老先生不过是因为襄阳庞氏乃荆襄大族,虚名之辈尔,因为,尹默这次不仅仅是去求学,还起着求官任职的心思,所以对于刘表对庞德公地评价,他总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陈祗身为穿越人士。自然知道这位庞德公在教育事业上的成就,其弟子之中,最负盛名者:诸葛亮与庞统,而司马徽“水镜”、诸葛亮“卧龙”、庞统“凤雏”皆庞德公语也,此人知才善诱之名,虽然目前不显,可日后诸葛亮等人发迹之后,才会受诸人所知。
“呵呵呵。老夫哪里不知你那点鬼心思,看看这是什么?”许靖笑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方一般用来装信笺地木匣,交到了陈祗地手中,陈祗哪里还不明白叔公的用意,大喜之下,跪伏于地:“多谢叔公厚待孙
“起来罢,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我那故去的侄女的面子,再说了。这两年多来。汝之作为,老夫皆看在眼中,呵呵,小小年纪,便已懂得筹谋全局,倒是远超老夫之预料,我那侄女,能有你这样的孩儿。足可瞑目矣。”许靖扶起了陈祗,拍了拍陈祗的肩膀,很是感慨地道。
“叔公……”不论是前世。又或者是令生,陈祗对他早逝地娘亲都没有什么印象,可越这样,越容易让他伤感,特别是叔公此言,更是让他这个已经在心理上完成成年地大好男儿,亦不由得双目泛红。
看到了陈祗的表情。许靖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地插开了话题。“汝加冠之后,既往中原。若是有暇,可与见一见你那几位舅父,替老夫也捎个口信,另外,既邀法孝直于府中,就该多多结交才是,这样地人,虽然对天性凉薄,然却重朋义,日后,或能得其助也说不定。”
“是,孙儿一定谨遵叔公子教诲。”陈祗已然恢复了袒然自若之色,恭敬地答道。
窗外,蝉鸣声声,白色的云彩,也像是让骄阳榨干了所有水份一般,无力地在天空轻悬着,原本肥绿的树叶,似乎也挤干了最后一丝水分,绿的干巴巴的。
别院的一个侧室里,赤脚袒身地表弟爨昆,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把摇椅上,饮了一大口鲜榨果汁,舒服地打了个冷战,回过了头来,又见自家阿姐呆呆地坐在那案几之前,手里提着管笔,痴痴地望着桌上那早已写满了字句地白纸,时不时又落笔写几个字,眉宇之间一会喜,一会嗔,一会愁,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演一副无声的戏剧一般,白生生的莲足不着寸缕,斜在榻外微微地晃荡着,犹如是那白玉雕琢的器件,眩目之中,让人觉得心痒。若是陈祗在这,说不定会根据花蛮儿的表现,唱上一曲《独角戏》也指不定。
看得这位爨昆不由得连连摇首,放下了竹漆杯之后,背起了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阿姐花蛮儿的跟前,照着那白纸上所书的字句吟诵了起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阿姐,你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陈祗表哥,那怎么成天没事就写这东西。”
看到自己写满了字句地几张白纸之上,皆是这些当日陈祗所诵的诗句,花蛮儿不由得一呆,俏脸微红,强自辩道:“哪有,这不过是阿姐跟你表哥学习书法之时,你表哥所书,阿姐用来作临贴的。”
爨昆哧之以鼻:“阿姐,表哥可是教习你书法都有大半个月了,莫非,成天就教你这几个字?若是如此,那说明表哥肯定是喜欢你。”
“真地?!瞎说,你表哥对阿姐我一向礼敬有加,可没有什么逾越之处。”花蛮儿嘴硬地道,可是脑海里边,不由自主地浮起了那日两人坐在一起,指掌交握于管笔的羞人姿态,一双黑宝石似的眸子上,游弋着琉璃的波光,嘴角也轻轻地弯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看得边上的爨昆两眼翻白,虽然爨昆现如今年纪尚幼,没谈过恋爱,不过,成天没事干,跟着一帮半大孩子在族中游手好闲,倒是对于男女情爱之事,也略知一些。如今自己的阿姐,成天就没事在这傻乐,就跟当初自己地一位狐朋狗友地阿姐,喜欢上了族中有名的勇士时地表情没有多大的差别。为此,爨昆还跟那帮小孩子一块羞过那位少女。不过,他们也挨了一顿好打,嗯,就是那位少女爱慕的族中勇士揍的。爨昆虽是族长之子,虽然借此逃过了一劫,可还是对此记忆犹新得很。
“谁瞎说了,阿弟我可不是傻子,李恢表兄。就曾经写过这么一封信给那雍家姐姐的时候,里边就有这么一句话。我问过李恢表哥,表哥告诉我的。”爨昆很是不服气地道。
此言一出,花蛮儿脸上一喜之后,旋又黯然,因为,陈祗表哥也就是那天吟诵了一回而已,这些天来,虽然表哥有时候仍会用那种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不时说上一些寓意让人羞得脸蛋发红的话。可是花蛮儿地心里边,不知道怎么的,总是觉得有种心慌意乱之感,偏生自己理不清楚,倒底是喜欢上了表哥呢?还是不喜。
“阿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边上,爨昆很是愤然地道,“阿姐在听呢。叫唤什么。”花蛮儿让爨昆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嗔道。
“阿姐,我不喜欢你喜欢陈祗那个臭表哥!”爨昆小大人似地背起了手在厅中转了两圈之后。咬牙站到了花蛮儿的跟前大声地道。
花蛮儿吃惊地瞪大了那双星眸。“为什么?”
“哼,他看你的眼神,就跟饿了十天半个月的山豹看见一只正在开屏鸣叫的孔雀,准备扑上来咬一口似的。”爨昆颇有些吃味地道,听得花蛮儿哭笑不得,抬手将这个阿弟搂在了怀里,亲了一下阿弟的脸蛋:“小混蛋。哪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可心里边。却生生多了一丝莫明地欢喜。
“阿姐当然是最美丽地孔雀,我看那祗表哥。哼,阿弟我没形容他像那山猪就算是客气的了,阿姐你捏我干吗?”
花蛮儿赶紧松手,换上了一个最甜美的笑容:“阿弟,切莫乱说,若是让表哥听到了你这么形容他,定然不喜。”
“不喜就不喜呗,我又不求他,嗯,阿姐,我可不想你嫁给表哥,要嫁,就嫁给建宁的表哥们,要不就族里边的勇士也行。”爨昆很有点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