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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专心致志,不知什么时候风无忌已经走开好一会儿,又回来了。
呼啦一大捧花出现在她眼前,丝丝怔了怔,怎么这边也兴送花吗,追女仔还真是哪里都一样。她低低说声谢谢,接过来,瞧着这些花却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不喜欢?”
“没……”好杂的一捧花……而且不是入药就是研毒用的,还夹杂着许多药草,甚至有的还连着可以用来入药的根……果然是风无忌,还真是了解她,省了她不少功夫。
“多谢。”她重道一遍。
“回去吧,快起风了。”
两人回到冷家庄时冷遇仍旧对着啃剩的半个包子发呆,风无忌暗暗嘀咕难道这一次这小子是动真的?不,他每一次都是动真的,只是这一次情况确实有些异常。就好像被黄鼠狼迷住了一样。
“师弟,师弟!”风无忌叫了两声,手刚拍到他的肩膀,冷遇忽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师弟,你去哪儿?”
“我,我出去一下!”他走到门口看见丝丝,一顿,突然拖住她就走,头也不回对风无忌道:“借用一下!”
“冷二,你带我去哪儿?”打从露了真面目她‘冷大哥’也不叫了。
冷遇拖她到外面,确定风无忌听不到,停下来捉住她的双肩,“卓姑娘,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石牢,你可知道里面怎么走!?”
丝丝茫然的点点头,那里面虽然像迷宫一样,她当然是知道的。
冷遇一喜,“你告诉我!不瞒你说,让你留在石牢的恐怕就是沧冥水榭的人,那个银面具新月也有,沧冥水榭的人神出鬼没,这是找到她的一条线索!”
“你……要去找她?”
“卓姑娘,快告诉我怎么进去!”
“我……我记不清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忘记了……”话音都还没落,冷遇已经转了身,“我自己去找找看!”
等——等等!丝丝就是想拦,眼前哪里还有冷遇的影子?
Xia~糟糕了!
“丝丝,出什么事了?”风无忌走出来,丝丝却顾不得他,说了一声:“我刚想起来,我也有点急事,离开一下——”说完不等风无忌开口,便咻咻的不见了踪影。
——好轻功。
*
冷遇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初时遇到卓丝丝的地方,凭着记忆他不难找到隐蔽的洞口,只是进了洞之后,那错综复杂的通道才是真正的困难。他不点火把,试着凭感觉像上次一样一点一点的摸进去,就在他快要迷路的时候,一股菜粥的香味传来……
冷遇精神一震,便循着香味找去。
窈窕婀娜的身姿再入眼底,奶白的轻纱一重重无风自飘,她背对冷遇,显然已经感觉到有人进入,却不急着回身,冷遇不确定的轻轻问道:“新月?”
那女子缓缓转身,一双清冷的眼睛,漠然看着冷遇。
*
丝丝轻功很好,骑马的技术却着实一般,虽然屁股底下也是一匹良驹,却终究没有赶上冷遇。当她匆匆赶到石牢,摸进洞口,正听到冷遇那一声“新月”。
还是晚了一步。她抱着头躲起来,一双眼睛巴巴的瞅着冷遇对面的女子——柳腰细细如烟如幻,正是缺月。苍天有眼,缺月注意到洞口的丝丝,向她这里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只淡淡应道:“冷公子。”
丝丝此刻万分庆幸,当自己作为新月的时候,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冷遇听到缺月的声音也不会穿帮。而缺月,正是最后那一夜将剑带出冷家庄的‘新月’。
新月与缺月身量本就相似,气质虽然不同,但多年相识,又在锦地罗着意的培养下,想要冒充对方可谓轻而易举,连气质神态都能模仿个七八分,有需要的时候两人互相顶替也是常事。缺月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做出反应,配合冷遇,将自己当作新月。
丝丝冲缺月比了个手势多谢,不愧是一个院儿里住了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她急急跑来通气儿倒是多余了。
于冷遇来说,他这却是第一次看见‘新月’的脸。
这样一张脸庞,已完完全全超出预料之外,仿佛湖面上的一丝水雾,冉冉的缥缈着……缺月的美,不似新月那般楚楚纤然,而是如烟如幻,宛若一个不真实的梦境。冷遇彻彻底底的看傻了。
又一个倩女幽魂。
有缺月在这里坐镇,将冷二交给她丝丝很放心,保准冷二这个风流公子铩羽而归,一点好处都讨不到。于是她悄悄的按着原路摸出去,溜回冷家庄,搬好躺椅瓜果等着看冷二如何变成斗败的狗熊一样垂头丧气的回来。
第二十七回
夜色渐深,风无忌已经准备歇下了,只是想着冷遇的状态,不禁有些担心。
冷遇这般失了魂似的是为了谁,他心里也明白,可是就算他尽量不让自己的仇恨牵连到冷遇,也不想看他为了这个魔女失魂落魄,沧冥四月绝非善类。他还在思索着如何劝诫师弟,敲门声蓦然响起。
这个时间会来找他的,通常只有冷遇。
风无忌并未多想,未披外衣便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丝丝?
门外的人让他一怔,这么晚……
“丝丝,有事?”
她此刻的形象着实让人感到莫名,一身轻装便衣已经毫无淑女风范,还高高挽着裤腿穿一双木屐,露着湿漉漉的脚丫子,袖子撸起,一双手同样湿嗒嗒的还粘着可疑的碎草叶。
“风无忌,快来帮忙!”丝丝拉起他就走,风无忌想起自己此刻只穿着底衣正要开口回去拿衣服,丝丝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念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三更半夜的谁看啊!”
原来她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很好。
虽然很想说教一回,只是想起丝丝在黑目山长大,在山上的那些日子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妨,三更半夜陪她在药房里胡闹也是常有的,如今丝丝人是长大了,这习惯还是没改,便不再多说什么。
丝丝拉他进了自己房间,他才感觉有些不妥。
“丝丝,你要做什么?”
“收利息。”她转回身,笑吟吟的看着他,“呐,你欠我一条命呢,我也不急着要你还,但是先收点利息不过分吧?”说着眼睛还在风无忌身上飘来飘去。
——既然'以身相许'可以有两种意思,那么'收利息'自然也还有另一种含义。风无忌既然说过'随你',这收的是哪一个利息就有待研究。不过这个悬念没有持续太久,风无忌已经看到房内摆放的大浴桶,水几乎是碧绿色,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碎叶子。
如果只有一个浴桶,悬念将继续悬下去,但是看到里面那些药草叶子——艳遇变成惨遇,桃花运转了狗屎运,就是这么一回事。
丝丝依然笑吟吟转身去端了一碗热汤药来,“无忌哥哥~来~~趁热喝~~”一如五年前每一次连拐带骗哄他喝下那些古怪的不明汤药。
趁他端过碗喝下药汁,丝丝殷勤的替他宽衣解带,轻车熟路。她做得太熟练,熟练得让人不得不在意。
“丝丝,你经常在做这种……?我是说……”
“是啊。”
……这种时候你可不可以就不要这么默契了。“你……”
“我常常都在帮小九泡药浴嘛……”
“小九?”
“哦,我照顾过的一个病人。中了毒昏睡好多年了,只能我来动手嘛。”丝丝回答得漫不经心,已经脱下他的上衣,只留了裤子便推他进浴桶。
“这些事让弄弄来做不就好了?”
丝丝一顿,讪讪一笑,“弄弄……嗯,这几年没和我在一起啦……”
“怎么,他不在山上了么?”
“唔……嗯。”隐瞒的事情多了,果然要扯好多谎……丝丝含含糊糊的应过去,拿了条毛巾沾湿在他胳膊、后背用力的搓。
——这药浴也附带搓澡服务么?
风无忌不知丝丝方才给自己喝的是什么东西,体内仿佛有一团热源不断膨胀,加上丝丝将皮肤搓得火辣辣的又痛又热,感觉某些东西要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
身体在起着细微的变化,这种尴尬而令人难以启齿的变化丝丝显然是知道的,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专心的搓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好像这仅仅是一个大夫面对一个病人,或者说……一个研究狂观察着试验用的小白鼠,全无杂念,令人无端的感到挫败。
风无忌皮肤赤红,只能按耐着燥热,不断的告诫自己静下心来。丝丝搓着他的皮肤,不时地将浴桶里滚热的水撩泼到他身上,偶尔彼此间的皮肤轻触,引得水里的身躯微微僵硬。
“哎,原来你是个处男哦。”
石破惊天的一句话,炸雷一样就从丝丝嘴里突然蹦了出来。
卓、丝、丝!—— 一道刀子样的目光扎了过来,丝丝吼吼的向后一跳,被那犀利的目光扎得丝毫没有心情去看风无忌呼啦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