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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就会被随即而至的弩矢标毙当场!三百步的距离对于平时来说,当然是微不足道的闲庭漫步,如今却是举步即遇杀机,落足便获追魂,叛贼们每一个提纵起落,都有成为弩矢下亡魂的可能。
我心中暗暗筹算,我这三百轻骑,只能集束标射六十个方位,每次标射的方位就算是伤贼二人。轮射完毕以后,这些叛贼大概还有八十个人左右。而这幸存下来的八十名军中高手,当真是精锐中的精锐,我这三百轻骑能否抵敌的呢?又会是怎样一个伤亡的程度呢?我心下不无忧虑的想。
本来叛贼这八十个人,如有我和霞儿从旁联同部下搏战。应该可能从容而对。可是我的首要目标却是正在他们身后奔逃的安禄山,假如我和他们缠斗的话,安禄山就更可能借此延滞的时机,渡过黄河,斩断索道,逃之夭夭!
思虑及此,其中的轻重缓急我心已明——舍小求大!为了大唐的早日安宁,为了使更多的臣民将士少受战乱的荼毒。我不得不将我所带这三百骑的伤亡抛之脑后!当下我吩咐李宾道:“本太孙要和玉霞郡主追赶安贼,李卿也毋须停弩止矢!如今我军所抵敌的来敌全是贼军的精锐,一俟弩矢用尽,李卿可度势而为,即便回撤青州,本太孙也不怪罪于卿,卿且好自为之!”
而后我看向霞儿,低沉而简洁地说道:“与贼军一错而过,急追安贼为要!”霞儿感受到我的果决,当即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随我一起飞身离鞍,向着狂奔而来的叛贼直突向前!
原本这些叛贼的武学造诣也算是不弱,但比之“神仙”之徒的我和碧云轩的嫡系传人,他们的修为却又显得太以稀松了。而这些贼军中的高手,又在全神贯注地应付伏远弩的攻击之下,并没有多少人发觉我和霞儿的出现和意图,是以,一路之上所遇的叛贼我俩均是一触即走,毫不停留,偶尔有自己方面的弩矢飞来,我和霞儿都能依着气机感受应或格或闪,尽可能不使自己的身形多一分滞留。不一会儿,我和霞儿已越过了贼军的人群,也没有做一丝停留,各自只竭力地施展轻功,以求追赶上安禄山。
在我忧心如焚地追赶下,终于看见前面有一团黑影。我精神不禁一振,忍不住轻啸了一声,一式“风驰电掣”直扑了过去。这“风驰电掣”乃是逍遥神通之中最上乘的轻功,施展起来当真是名符其实的快速神妙,不过施此轻功消耗内力过巨,若非是为恐安禄山再施花样借机逃遁,我也不会施此轻功。(电脑 阅读 w w w。1 6 k 。 c n)
即至近前,在星月的微光下,我才发现这团黑影是七个人。一位是须发皆白的全真道士,有两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还有两位精壮的汉子。这两位精壮的汉子各自背着一个人,左边的汉子背的是面目阴沉的文士,另一个汉子背的则就是肥贼安禄山!我不禁松了口气。
但为免夜长梦多,不待道士和老者向我发难,我率先一个箭步直突那道长的面前,“逐浪手”和“九玄脚”挟着“先天真罡”的至刚内劲,袭向这道士。这道士感受到我气机的刚猛,一时不敢硬接,我却趁他一挫身间,“指点江山”的无形内劲无声无息地射向安禄山的太阳穴。
“嗤——”安禄山的太阳穴上,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安禄山连哼也没来得及哼,就此挂掉!目睹此景,对方六人在惊怒之余,却又相顾骇然。但除了那两个精壮大汉和那位阴沉的中年文士之外,余人没有一丝悲痛之色。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奇峰突起
更新时间:2009…10…9 16:50:30 本章字数:2023
声东击西的一招如此轻松地被我得手,我在暗觉分外顺利的意外之余,心中不由大定,再无忧躁焦虑之处,遂气闲神稳,了然无惧地静看着眼前的一道二老,对于背负着文士和安禄山的壮汉倒不为意起来。这并不是我狂傲,只是通过气机的感应,我知道这一道二老虽非寻常高手,却也绝不是我的敌手,更遑论中人之资的壮汉了!倒是那类于幕僚模样的中年文士,稍稍地引起我一些兴趣——能被安禄山重视到一同逃亡的地步,这本身就证明他决非寻常幕僚!当然,看他的眉宇风姿如此阴沉,也绝不可能是孤傲偏执的高尚!
那白发道士一张双目,冷然再次确定道:“当今皇太孙?”我淡然答道:“正是李棠!却不知三位高人为何助贼叛唐?”道士微然一晒,他旁边的两老之一当即嗔目言道:“奸王,你为霸皇权,逼圣上幽居兴庆宫,谋李相于病中,天下自有不平之人!我等不过是‘清君侧,诛奸王’罢了,谁人叛唐?!”
刚刚来到我左侧的霞儿冷哼一声,一反近日的静默,有若鹂莺的脆声说道:“平州灵虚观的清尘观主,终南清鸣山庄的清鸣二老,几时变得如此长进了,竟然改事叛国之臣!”霞儿久违了的刁钻本性在这一语之间尽显无遗,把眼前三位年高之人说得面色异常的“红润”。
我闻言心中一动,当即言道:“明智之士岂会不知阁下此言的谬悖之处,三位高贤即作李佞的府中客卿,尚犹可说。却不知又为何远投叛国背义的安禄山?”
清尘道长和清鸣二老老脸一红,清尘轻咳了一声,强自辩道:“李相公体国事,为圣上分担十多年的烦忧。却被你借刀设局谋害致死,但凡有心之人,谁能不义愤填膺?况且,以你的阴毒。又如何会放过我们这些李府的防阁中人?”清尘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之所以由中原的繁华之地,投奔几近蛮荒的东北,就是唯恐我对他们这些曾经与我为敌的人赶尽杀绝,不得已而投入心怀异志的安禄山帐下。而清尘话语的“阴毒”二字甫一入耳,我连连苦笑,自入唐以来。各种赞褒的言语几乎都听过,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别人的骂贬之词,更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有“阴毒”的骂名。
当下,我一正神色,沉声说道:“李会嫉贤忌能,堵塞言路,冤害朝臣,擅权乱政,把整个大唐江山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试想,为天下万千黎庶计,我如何能不把他铲除?”我之所以细为说解,并不是怕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武林十二大门派中的两大势力!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大唐内部的矛盾自是能缓解就缓解。而值此时节,我自是不能再自称“太孙”,干脆依从常人的称谓。
然后,我话语一转,继续说道:“而自李佞倒台之后,三位可曾听闻我对李府中人有何阴毒之处?”
“三位高人万不要听这奸王的厥词,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奸王之所以谋害李相,只是为了收权揽政,决不似他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而李府中人不是发配恶荒之地,就是充入宫中为奴,真正的下场到底如何,谁又得知呢?这不是阴毒又是什么?”那伏于精壮汉子背上的文士眼见一道二老面现迟疑之色,当即出言说道。
我心念不觉一动,安禄山已被我点毙,这被安禄山所重视我幕僚为何几无悲戚之色,在眼见我将要说动一道二老时,却又横加阻扰?一个念头蓦然冒上心头——莫非安禄山计中有计,竟然又仿仲尼、阳货之事?仲尼是孔圣人丘的字,而阳货则是鲁国季孙氏家臣的名。这二人虽然同在一个时代,但品行德性有天壤之别,然而相貌却长得非常相象。
此念一起,我只觉心绪一时大乱,连忙潜运不动玄功来护持心绪。霞儿虽不知其中的原故,但见我不言不语,便上前一步,直接对一道二老说道:“李佞所为天下有心之士有目共睹,而皇太孙秉政以来的所作所为,诸位也应心知肚明。是非曲直本已不用赘叙,至不济时,只加以刀兵武力即可,何用多说?然太孙殿下仁德为怀,不想结怨于江湖,影响了我大唐内部的稳定与发展,才出语说解这本不需再提的琐事,难道你等真得没有自己的心智了吗?”霞儿这一番清朗的话语当真是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症结所在,一道二老张口结舌,声为之而哑。
是啊,他们心中当然应该知道谁是谁非,只因为顾虑会被我报复,才投向有不臣之心的安禄山,如今得到我不相追究的话语,那他们还迟疑什么?既然有生路可走,又何必再让自己的家人弟子铤而走险地助贼叛唐呢?何况他们所充当的,只不过是炮灰式的人物而已。
此时,我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只觉得如果被我点毙的人真的只是个替死鬼,那安禄山的踪迹也再也没有痕迹可察可寻了!想及由此而来,以后将有十数万大唐的热血男儿,要征战千里,血洒疆场,我不禁郁结于心。
“既得太孙殿下宽宏相待,贫道等也不敢与殿下争锋!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