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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奉一直很少说话,这时也忍不住直点头:“我和向,他都偷偷派人来拉过,许官封愿,真他妈恶心。我甘大哥是何等英雄人物,为何要受这老奴的肮脏气?如今飞帅来了,咱们不如直接闪他娘的,跟飞帅到朝廷里去干事,总比在这里痛快。”
徐盛哈哈大笑:“小丁说得对啊!甘大哥你说呢?”
甘宁灌了一樽酒,对我道:“大哥,我这俩兄弟胸无点墨,说话粗鲁,你别怪罪。不过,他们说的,正是小弟我的。我在此处等待大哥,固然是因为赵颖派人报讯,受她之托;另外也是早有离开夏口之心,和大哥见上一面,亲眼看看大哥是何等样人。大哥,我什么都不瞒你,我和你,还有二哥结拜,也有为这千来号弟兄的未来着,找条好出路的意思。”
我点一点头,正要说话,徐庶道:“三弟说话实在,我和你大哥也就什么都不隐瞒了。我们此次南来,怀有当今陛下的密诏,要在江南搜罗愿意为朝廷效命的忠直人才,筹建朝廷禁军的江南别营,帮助朝廷平定纷乱的荆襄、两川和江东。大哥,请你请出密诏。”
甘宁等三人脸色大变。甘宁身后的阿西更是惊呼出声。
我大吃一惊,转念一:“当我中箭重伤之时,徐庶为我卸衣医治包扎,自然看到那封密信。”于是从怀里小心取出那密诏,展示给大家看。
甘宁一双三角眼瞪得大大的,精光乱闪,细读一遍,心中震动不已,暗暗庆幸自己选择无差。徐盛、丁奉大字不识,只是呆呆看着那大红的封印,面露疑惑之色。
甘宁扫了他二人一眼,沉声道:“我给你们读一遍吧:近天下纷乱,郡国弄权,结连党伍,欺压君父。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司隶校尉阿飞,国之干臣,朕之亲近,宜付以重任。今封飞卿为定南侯,镇军大将军,便宜江南军务。纠合江南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临笔欲泪,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五年九月诏。”
徐庶心:“我也是看了许久才看出破绽,料你们三个,再看上一年也看不出皇帝之玺和皇帝行玺有什么区别。不过只要这封诏书是陛下自己的意思,也就不算骗你们了。”
原来他于我当日伤重之时,为我洗身疗伤,意外发现这封密诏。他是内行人,仔细辨认之下,便发觉后面的印玺不对。
秦汉时期,仅皇帝、皇后、太子三种人的印章称玺。皇帝有玺无数,但具有实用价值的不过六枚: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用于赐诸侯王书,天子之玺用于征召大臣,这俩玺由皇帝自佩。其余四玺则存符节台保管。
按说这份密诏是封官之诏,应盖上用于封命的皇帝行玺,可是上面的章印,却是皇帝之玺,分明不是正式诏命。但却也说明确是献帝私人之举,因为他不敢让曹操党羽看到这份诏书,便不能动用符节台保管的皇帝行玺,只能盖个私章了事。
甘宁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恭恭敬敬把密诏奉还给我,道:“大哥原来身负皇命,乃是钦差重臣。”
徐庶笑道:“大家恐怕还不明白圣上到底封了飞兄什么官职吧?”
徐盛道:“听倒是听明白了,就是不明白这官是干什么的。”
徐庶道:“我给你们解释两句,这个定南侯,是个虚衔,还没有什么,后面这句镇军大将军,便宜江南军务,却是很牛XX的。我大汉的将军,和三公身份相当的有四个:第一大将军,次骠骑将军,次车骑将军,次卫将军。这四将军以下,便属中、上、镇、抚四大将军了。飞兄这镇军大将军可了不得,你们,刘表身为荆州牧,执掌荆襄数郡的军政大权,也不过是个二品镇南将军,和飞帅平级。江东的孙策,哦,现在是碧眼儿孙权,更差,才是个杂号的五品讨逆将军。”
丁奉忽然傻愣愣问了一句:“我听说皇叔刘备似乎是左将军,不知道比飞帅怎么样呢?”
徐庶笑道:“目前汉室的大将军是河北快死掉的袁绍袁本初,车骑将军董承因为叛乱被曹丞相灭了族。没有骠骑将军、卫将军、中军大将军和上军大将军,然后就轮到飞兄的镇军大将军了,丁兄弟记性很好,刘玄德确是左将军,三品,比飞兄还矮了一等。”
众人都呆住了。那飞帅现在不就算是大汉将军里的第二把手了?刘备那是皇帝的叔父啊,居然还比不过飞帅?
徐庶道:“还有呢,当了镇军大将军,飞帅以后有必要的话就可以自开幕府,招揽各地的贤良人才。下面这句,便宜江南军务更有问。呵呵,江南那是多大的地儿啊,在这里随便征集各郡将士,讨伐汉家叛逆,那种权力之大,实在比先斩后奏的钦差还要强胜十倍。”
“哗”的一声,这次连甘宁都昏了,心皇帝这不是把江南的半壁江山都托付给飞帅了?
我看看徐庶,心:“你别吹过了头,我们不过是俩逃兵,有什么啊?”
徐庶横了我一眼,意思是,这帮浑人,不吹厉害些能震住他们吗?
徐盛和丁奉互看一眼,都现出欢喜无比之色。以后可有盼头了!
我收好密诏,道:“苟富贵,不相忘。不管日后如何,总之我们兄弟同生死,共患难便是。”
徐盛和丁奉连连点头称是。
甘宁定了定神,倒身下拜,道:“大哥,这些年来,小弟我一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这里沾沾,那里靠靠,庐江帮三位长老嫉妒我,夏口的黄祖却是看不起我。日里只得在这长江之上游荡。今日有幸得逢大哥,实在是老天爷仗义开眼。我们都是粗人,也没什么漂亮话说,以后就跟着大哥,大哥说如何,便如何。”
徐盛和丁奉也随之倒身下拜。
我急忙去扶,却怎么也扶不起来,又不好运功强行拉拽。徐庶在后面踢了我一脚,伸指头在我后背上写了两个字。他写的是繁体,我拼完了才发现是“封官”二字,不禁啼笑皆非。一个在逃的难民,还能封别人当官?不过徐庶的头脑我一直很信得过,又拉不动甘宁,心:“那就试试看吧。封他们什么官好呢?”
在许都当了几个月官,朝廷里的官僚机构还算明白一些,了,假装咳嗽一声,道:“嗯,江南多水,而三弟善统水军,号令严,正是得其所哉,日后大哥定有大大的借用之处。就请三弟暂时屈就楼船将军,官居五品,统一指挥我大汉禁军镇军大将军府辖下的江南别营水军,徐盛、丁奉为你的左、右军司马。”
甘宁大喜,心这一下就当上将军了,跟孙权一般品秩。而且在江南打仗主要靠水军,我能做大哥的楼船将军,那就是水军将领中的头把交椅,以后水上作战,就我说了算。忙道:“谢镇军大将军!”
徐盛、丁奉也道:“多谢飞帅!”
几人起身,重新落座。甘宁急不可待地问道:“大哥,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道:“哦,三弟你说我们该如何行事?”
甘宁命侍童取来荆州地图,再添巨烛,照得舱内亮如白昼。他一边指着图中各地,一边道:“以我之见,不如趁长沙叛乱,江陵空虚之际,先袭杀了黄祖那老混蛋,取了夏口(今湖北武汉)为基。然后集合江夏吏民将士,全力去抢江陵,那里屯着荆州的大半军资钱粮,是荆襄八郡最重要的战略之地。夺得江陵,就等于把襄阳和江南数郡完全分割开来,然后抄了蔡瑁的后路,切断他的粮草应,只需二十天,就可使他的大军不战而自行崩溃。那时,我军便可乘胜北进,挥击襄阳,一战而定荆襄。至于长沙、桂阳、武陵、零陵这些地方,除了长沙太守张羡以外,再没有什么出色的守将了,以朝廷的旨意,大哥的威名,不难征服。然后逐步吞并江东,西取两川。”
我看着那张古图,心中大动,暗道:“甘宁果然韬略不凡,这么玩倒也新鲜。”
徐庶笑道:“楼船将军果然准备周全,初次论兵,已令飞帅动颜。”
甘宁脸上一红,道:“二哥取笑了,小弟只不过性好演兵排阵,胡言乱语罢了。”
徐庶道:“我没有取笑之意。三弟所言,大都是金石之论,颇为可行。不过三弟,你偏居夏口之地,消息闭塞,有时不免小看了荆襄的豪杰。”
甘宁道:“请二哥指教。”
徐庶知他不服,道:“数月前,我从长沙前往许都求援,途经襄阳,曾见到刘荆州的主要智囊,襄阳别驾蒯良蒯子柔先生。其时我就听他起江陵镇守之事。他说,因为蔡瑁屡攻长沙不下,大军久在敌国他郡,已造成事实上的江陵虚弱,这是荆州军的最大弱点。我料他既然看出这个问题,肯定奏知刘景升,重点防御此地。所以现在去攻江陵,必然势难如愿。”
甘宁道:“荆州一众武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