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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微一皱眉:“这样,阿叙,我和桓大人谈的事关长沙大局,你到门外守住,别让闲人靠近。”
黄叙得到如此重任,心里高兴,立刻又站起来,道:“徐大哥放心,我这就去。”
转身急步出去,又把门带上。
徐庶见桓阶面带不解,道:“阿叙年纪尚小,武功未熟,即使上阵,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桓阶大为震惊:“徐先生,除了许都的曹丞相,我桓阶生平从不服人,可我真是服了徐先生。”徐庶既然连他借用黄叙的武功之心都看了出来,其他就更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了。
徐庶摇摇头,道:“桓大人过誉了!我本来预计你过几天才来找我,不到你今夜就来了。”
桓阶道:“元直兄……嗯,你不在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徐庶道:“我比桓大人小,大人应该称我为弟才是。”他在意的是这个。
桓阶一怔,心:“此人洒脱,更胜去年。”笑道:“那你叫我大人,岂非更不对了?”
徐庶了,也笑了:“也罢,你我不妨以字互称。”
桓阶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跟元直你客气。我此次前来,的确请你出手相助。”
徐庶慨然道:“徐庶母子之命,皆为伯绪所救。伯绪但有所命,我决不推辞。”
桓阶道:“好,我先请教元直,现在长沙形势如何?”
徐庶看他一眼:“长沙富裕,储备充足,半年之内当可无忧。刘表为人犹豫,胸无大志,擅长以羁绊之策控制属下,不喜多动刀兵。但长沙乃刘表后背之中心,过于重要。
长沙不宁,江陵、武陵、桂阳、零陵等郡皆不得安稳,甚若张太守更联江东孙权以张己势,则刘表纵拥荆襄八郡以自保,也已不能。所以他不能放过长沙,必欲陷之而安心。
而张君背叛刘景升,名实不正,城中又别无良将,难敌聘,无有根本退敌之计。我看等江夏黄祖援军一到,长沙终将土崩瓦解。“
桓阶连连点头:“是啊,元直解析十分透彻,我也知道,单凭长沙一郡之力,实难与刘表大军长期抗衡。依元直所见,可有良策救此孤城?”
徐庶沉吟一下,心:“我虽有计,但需得从你口中说出方可无碍。”道:“我看附近三郡之长都是无用之辈,不能指望;江东孙氏虽然垂涎荆襄已久,但孙权刚刚稳定住江东六郡形势,此刻还正在为庐江太守李术欲反之事烦心,暂时也无暇顾及;蜀中刘璋,目光浅薄,更断不为长沙而与刘表结怨。所以,长沙别无后援。”
这番分析更是透彻,直刺桓阶腑脏。桓阶一阵心悸,不自觉轻叹一声:“元直真非池中之物,我桓阶以前有眼无珠,实在惭愧!”丧气一儿,道:“难道长沙就无救了吗?”
徐庶道:“不然!”
桓阶精神一振:“元直有何良法?”
徐庶笑道:“我虽无法,伯绪却有法。”
桓阶道:“元直何出此言?”
徐庶道:“你来找我,不过是借用小弟之剑。若无良谋,怎便来?”
桓阶心里感到有点尴尬,到:“我确实不够坦直,难怪他要讥刺我。”此次刚见面,他已知对方智慧之高,并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就没有直截了当把自己的法坦诚相告,一直不停发问,希望从他那里多得些有益的建议。现在连这一点也被对方瞧了出来,再欺瞒下去就出问题了,于是立刻道:“我有一策,不知可行否?”将自己和张羡商量的计划说了。
徐庶心中暗喜:“不出我之所料。”道:“你我充任这赴许使者?”
桓阶脸上微红:“确有此意。”
徐庶大笑一声:“伯绪如此看重小弟,小弟岂能令你失望?”
桓阶听他答应得爽快,反而有点怀疑:“元直,你该知道,聘卡住长沙北上要道,难以通过?”原来他徐庶不过一义气匹夫,不难说服。现在既知他智力超群,就不能不多了。
徐庶道:“聘一介武夫,胜之何难?”
桓阶皱起眉头,心:“你剑法虽然好,但恐怕也难是聘之敌。话说回来,如果你能赢聘,何不现在就上阵与他交手,又何必那么老远跑到许都去?”
徐庶等了一儿,见他仍然不说话,心中到:“此人虽号称天下八绝,智力却也有限。”起前日母亲之言,信心更足,正要再点他一二,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声响,急忙住口。
只听有人道:“你守在外面,却说里面没人,骗谁去?”声音清稚,却有一股故作老成的味道。
另一人道:“小丫头这么晚到这儿来干什么?”乃是黄叙的声音。
那女孩恼道:“你这小鼻子小眼的丑小子,胡说什么?”
黄叙也恼了:“我是丑,就是不让你进去,怎么样?看你还拿着两只削胭脂的小刀,这就能唬人吗?”
就听“当”地一声脆响。徐庶听出是兵器的撞击声,心:“阿叙没带武器,别吃亏。”站起身出去看看。桓阶却忽然笑了起来:“没事,阿袖不伤人的。”
徐庶道:“阿袖?”见他镇定的样子,心:“原来你早准备好人接应你了。”喊道:“阿叙,请她进来。”
黄叙应了一声:“是,徐大哥。”似乎让开了道。
桓阶看出徐庶的疑虑,笑道:“是我的女儿,从小宠坏了。”刚说到这儿,一个人撞了进来,劈口道:“爹爹,你又在说女儿坏话?”身后跟着一人,却是黄叙。
徐庶定眼看去,只见这女孩不得了,身披软甲,手双刀,背上还背着一把二尺多长的匕首,个头虽矮小,面庞虽娇嫩,但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睛晶莹闪亮,浑身上下透着勃勃的英风飒爽之气。
那女孩先看看桓阶,接着就盯着徐庶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直到看得徐庶心里有点发毛,才道:“嗯,爹爹请的高人,就是阁下吗?”
桓阶挺身斥道:“阿袖不得无礼,快见过徐叔叔。”
女孩插起双刀,又打量徐庶几眼,道:“也没多大呀!”
徐庶愣了一下。黄叙道:“肯定比你大多了。”
女孩转头问他:“你叫他什么?”
黄叙道:“我叫他徐大哥。”
女孩道:“嗨,你这小子叫他大哥,我凭什么叫他叔叔?”
桓阶脸一沉,道:“阿袖,胡闹够了没有?”
女孩道:“爹爹,女儿不是胡闹。只是女儿要和他们一起上许都去,路上的称呼先得好。”
余下三人都是一怔。黄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桓阶和徐庶却心中暗暗都吃了一惊,桓阶道:“阿袖,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徐庶疑惑的是,桓阶怎么让这么小的姑娘去冒这个险?听桓阶一说话,顿时明白:“这小丫头是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便不多言,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父女俩的对答。
阿袖道:“女儿自有法子知道,却不劳爹爹多问。我不告诉你,让你惩罚别人。
我桓家在长沙一直承蒙士老乡亲们照顾,现在形势吃紧,女儿自幼习练武,颇通兵法,正是为长沙父老兄弟出力报效的时候。“
桓阶脸一沉:“你才多大年纪,就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滚回去跟你二哥训练家仆去?”
阿袖脸向旁边一迈:“不,就不。”
桓阶看看徐、黄二人,觉得有点挂不住。桓氏在长沙是第一大家族,宗族子弟家人亲戚朋友超过三千人。他身为桓家族长,平时身份俨如一县之长,一军之首,几乎言出必行,令出必践。现在当着徐庶、黄叙这两个外人的面,自己最宠的小女儿却顶得自己没法下台,这可太丢脸了。
徐庶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说话。桓阶的智力很高,双方心里什么,大家都可以猜到,不说话让桓阶自己教训女儿,把她赶走,恢复一点体面尊严,其实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却忍不住说道:“伯绪,令爱正气凛然,人小志高,兄不必苛责于她。”
桓阶一愣,脸色又是一变,了,忽然笑道:“既是元直说话,我自然不敢不依。
阿袖,谢过你徐叔叔,回去吧。“
阿袖一翻眼:“我干嘛谢他?你不还是要赶我回去?”
桓阶真生气了,大声道:“阿袖,回去!”说到最后两个字,脸庞已板得如同冻硬的大冰块,毫无生气。
阿袖没动,但她身边的阿叙目光锐利,看出她被父亲声色俱厉的话语吓住了。她那宝石般的双眼慢慢沁出光洁的泪珠。但她仍然别着头。
阿叙伸出细细的舌头,舔舔小小的上下嘴唇,不知怎的,他很喜欢这个倔强蛮横的小丫头,抬头向徐庶看看,意思请他再讲讲情。
徐庶皱皱眉,心:“我已经说过一次了,再说又有什么用?反而伤了双方交往最基本的感情。这是别人的家事啊!”但见阿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