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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我也很清楚。你回去见到他,你只告诉他,隐龙居的事,他的阿樱全都知道。”
我心头巨震,脑中各种法急剧闪过,背心顿时湿透。
隐龙居的事?阿樱是说,我在许都时,于隐龙居里指点江山,招降纳叛,所有的密谋,所有的计划,她全都知道?
“说到这里,樱夫人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我骗了他,从一开始我就骗他!他也骗我,后来他一直在骗我!这很公平。可是,你告诉他,他的阿樱,并没有背叛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你见到他,你一定要亲口跟他说,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再也不见到他了,可是,我一定把我们的儿子生下来,还给他的!我夏侯樱生是夏侯氏的人,我死了,却一定是他阿飞家的鬼!……”
杜似兰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哭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我的眼中慢慢流淌出来,滑面而过,流至嘴角,再慢慢滴落在护腿甲上,圆圆的,滚动几下,留下晶莹的痕迹。
轻轻舔一舔,好苦!
阿樱!我的阿樱!她再也不见到我!
激涌而出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双眼。
一个声音在耳旁高叫着:“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几声雷鸣,混合着电闪,从空中骤然而来。
接着呼呼拉拉的狂风胡乱地卷了过来,摇撼着我军的营寨。
帐外有人在大喊着:“保护辎重,小心走水。”
是长史杜袭的声音。
我睁开眼,泪已干。
小兰已经走了,她是哭着走的。
我拭干了面目,慢慢站起身来,脱去湿漉漉的内衣,换了一套干净的,然后走到帐门口,撩开帐,向天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竟已是漆黑一团,空中布满了乌云,厚重得令咄咄的闪电也无法撕裂。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过,一个猛烈的霹雳之后,大雨铺天盖地地倾泻下来。
不一儿,大粒的雨点已经溅到我的脸上。
这雨真大。
我索性走出大帐,仰面向天,享受这苍天的恩赐。
阿樱,阿樱啊,是我对不起你!
我多么放声大哭,抢天呼地着哭,就地打滚着哭,以倾泄我心中那无边无际的忧伤和烦恼!
可惜,我做不到。
我的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我已经完全明白,我和阿樱,就只能是这样了。
再怎么哭也是无用。
背叛!背叛!
在这个时代,我背叛了她的家族,也许比背叛了她,更不能让她释怀。
就算倾尽三江之水,也已填补不了阿樱和我之间这如此巨大的裂痕。
那么,就算了吧,就这样吧。
可是,心底里,在我的内心最深处,仍然有个声音在小声问着:“我和阿樱,就这么彻底完了么?”
“主公,主公!”有人冒雨跑了过来。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低头一瞧:“军师,你怎么来了?”
徐庶浑身透湿,他也抹了一把脸,说道:“好叫主公得知,我们刚刚得到确切消息,霍峻军已于前夜主动退出新野,向樊城方向退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徐庶忙道:“罗蒙先生撤军时暗暗先发了一封急函,借用了赵累的飞鸽,刚刚传到我的手上,我已立刻遗书樊城,请赵玉公子引一军前去接应。”
我道:“好,好。看来曹军用不了几天,就来到樊城之下了。”苦闷的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兴奋和紧张的情绪。
大战就要来了!
徐庶很少这么兴奋,他居然没有建议进帐避雨,就这么大声说着:“另外有个好消息。”
“好消息?”
“是。刚才蔡勋校尉派了使者过来,说张允奉蔡瑁之令,等不及与我们合,已经先率两千亲兵离开樊城,回转襄阳去了。”
我一愣,勉强压抑着心头的炽炽火焰,说道:“他乃樊城主将,竟然临阵先跑了?”
徐庶道:“是啊,不过我和元皓兄计议了一下,觉得蔡瑁这么做还是有一定道的。”
“什么道?”
“蔡瑁之所以让张允此时撤回襄阳,一是一山不容二主,如此可以为我们腾开主位,免得产生不必要的争执;二来张允与霍峻向来水火不容,此次张允增援不力,霍峻心中必然更是窝火,这种时候,让他们一起作战,于我军也有害无利。”
“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也要略做修改?”你那麻醉剂还用不用?
“主公放心,我看机行事。张允不在,事情便好办许多。所以我说这是个好消息。”
“嗯,那霍峻军撤回来之后,怎么处?”
“蔡勋的使者也说了,刘荆州已直接给他命令,让他听从飞帅的调遣。”
“好,好,哈哈,终于要碰曹操了!”
我仰天大笑,惊天动地。心里在狂呼着:“来得好,来得好!我要去厮杀,我要去嗜血!让我去疯狂,让我们都去疯狂吧!”
我感觉到,自己终于也能像徐庶那样,完全放开胸怀,去迎接那满天狂啸的风雨了。
曹操,我和阿樱如此结局,都是你这老贼害的!
那么好吧!
一种充实有力的感觉,刹那间溢满了心头。
不管如何,能和这天下第一强人斗上一斗,只要真是个男人,就没有不感到兴奋的。
输也罢,赢也罢,让我们战场上见吧!
“是啊,主公!”徐庶大声笑着。
唰唰的雨浪背后,他湛亮的双眼里,也闪耀着火一般的激情。
襄阳拨给我的军马,第二天上午陆续到达我的营地。
需要安排的新来将士有一万好几千人,把我和杜袭、杜似兰给忙坏了,光是各营的中高级军官来拜见长官一项,就烦了我一个多时辰。
徐庶和田丰则被我禁止参与这种体力繁琐兼具的事务性工作,我知道,大战在前,必须象对待国宝一样保护两位军师的身心健康。虽然徐庶素来健壮吧,但也不能过于操劳。
能为军师分分忧,我是非常开心的。
其实军中的事情虽然多,但有这二杜在,他们都是业务特别熟练的高级助手,又兢兢业业,毫不怠工,因此也没什么是需要我亲自动手去干的。只是两位军师既然都不在,有我坐镇着,大家心里感觉要踏实些吧。
中午时,营中需要处的事情基本都处完毕了。
下午,杜似兰不顾劳累,先率少数人马赶回樊城,为我入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上午,我和徐庶率领忠字营过汉水,直趋樊城。
樊城,公元前八二七年周宣王时为樊侯国,公元前七七○年属邓国,汉置郡县时,属南阳郡。
我来到樊城南关之前,蒯良已在城门口迎候。
他的左侧站立一人,五短身材,金黄色袍甲,应该就是樊城守将蔡勋,别人没资格站那里。
我走上前,和二人答话,一问之下,那将果然是蔡勋。
蔡勋说话颇为客气,恭维我了不少马屁。
不过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有一个硕大的酒糟鼻子。
你可真够丑的!
代表黄巾出来迎我的是之前先回樊城的杜似兰,另外还有一个潇洒的黄衫少年。
我在他们身边搜寻着我的玉儿。
没有找到。
杜似兰说他率领一千军,去接应正在撤返途中的霍峻军,尚未回返。
然后杜似兰给我介绍他身边的少年。
其实不用她醒,我已猜到,这少年应该就是四大琴王中的“琴圣”司马吟。
这潇洒的年青人虽然只是静静而立,全身上下却已透出一股无法抑制的灵动之气,那正是在艺术上有所成就而蕴集的气质。
“看上去资质不错,年纪又轻,我传他一些现代围棋的心要,也许他能够领悟吧?”我随意看他一眼,已然动了这心思。来到三国这么久,除了在曹营和许都下过几盘,南下之后一直都没寻着特别出色的高手。
“今后可有消遣的对手了。”这个美妙的法使我紧紧拉住了司马吟的双手,付出比对别人更多的热情。
身后的徐庶暗叫不妙。
因为他看到蔡勋的脸上,明显露出不悦的表情。
第一印象就这般恶劣,如何使用啊?
杜似兰嫣然一笑,起个话头,和蔡勋随便闲谈起来。
他们已经很熟了,聊了一儿,蔡勋面上就开始露出微笑。
我在旁看着他笑容,心里却忽然有点不舒服。
“这厮为何笑得如此猥琐?”
大军的安排颇费思量。现在我部下有忠字营骑兵五千,义字军步兵一万,樊城原驻孝字营步兵五千,黄巾步兵两千,加上我从长沙带来的三千水军,个有两万五千兵马。樊城虽然已不算小,但也不可能屯住这么多军队。而且,关键是战事将起,必须预先准备,不能让敌人轻易攻到樊城之下。
所以我、蒯良及众军师仔细商议之后,决定在樊城之北另设两座军营:
距樊城西北三里处有一小屯兵之城,就是徐庶到过的那个要塞偃城,一直为樊城之臂,略加修便可驻扎兵马,城中驻忠字营骑兵一千,义字营步兵五千,由我亲自镇守,蒯奇、杨虑、邢道荣等将为辅协助,徐庶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