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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驻跸之地,所有政令、军令都会从这里发出!
以前可从没有一位大名做过这样的时,即便是以京都为统治中心的室町幕府,平时也是住在二条城堡里的。在战乱年代的大名不住城堡而住镇町,这可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许多人都在暗自揣测:这家伙是不是在耍什么诡计?
这是一座相当不错的庭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可以说是堺町这座繁华都市里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住在这里更加有利于我贴近商人阶层,施行新的政策,由战乱向和平的过渡实际上已经开始。当然,必要的安全措施还是会有,我可不希望给自己来上一场本能寺!
“仙鲤丸、龙王丸,最近都在读什么书啊?”我端起矮桌上的一杯酒微微泯了一口,淡淡的芬芳在口腔里徘徊。酒是装在高脚玻璃杯中的,我历来不喜欢日本浅盘式的酒杯,稍有不慎就会流到脖子里。
“龙王丸刚刚读完《千字文》,眼下正准备开始学习《论语》。仙鲤丸……”仙芝轻轻地回答到,负责督促孩子们教育的一直是她。
“让他们自己说!”我阻止了她。在这个时代来讲,我的教育模式是相当前卫的,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过于中规中矩的类型。可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变得越来越怕我,可我并没有作出过什么严厉(至少比织田信长)的行为啊?为此我只能给孩子们创造更多的锻炼机会,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仙芝不带一丝怨气的闭上了嘴,只是向仙鲤丸投去鼓励的目光。她知道我这不是冲她,尽管在对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上我们的看法存在一定的差异。
“回禀父亲大人!我目前还在继续深读《论语》,只是《诗经》已经停了……”仙鲤丸声音清朗地回答到,只是眼神看着我时有些畏缩,不敢一直盯着我。
仙鲤丸已经11岁了,不十分聪明但也不笨,不过身体却是非常的健壮。8岁的龙王丸身体比小时后好了些,至少不再那么多病了,虽然以后只怕成不了战将但读书上却非常快。虎千带目前仅有4岁,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养女茗是异常的乖巧,琴棋书画均是一学就会。
老实说在所有孩子中我还是最关注仙鲤丸,不管承不承认他都担负着维系诸星家的责任。尽管我并没有正式确立继承人,但所有家臣都自觉地把仙鲤丸看作了当然的储君,外界只怕也是这样。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仙鲤丸在元服时应该可以得到朝廷颁授(不会很大)的官职,其他孩子现在只怕就没这种待遇了。如果将来我另有打算,那只怕就是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所以只有尽可能维持、巩固这个局面。
“……现在老师偶尔会讲解一些《孟子》、《庄子》和《荀子》上的内容,只是孩儿大多不能够理解!”仙鲤丸说完后规规矩矩地向我叩了个头。
“你作得很好,像你这么大时我可没看过这些书!”对孩子应该多鼓励,我回头又对仙芝说:“跟先生讲一下,《孟子》和《庄子》先停下来吧!这么小的孩子读多了《孟子》会变傻,《庄子》的精髓如果领会不了人会变得很消极。倒是可以加上《韩非子》和《资治通鉴》,这两本书还是很不错的。”仙鲤丸的老师我接触过几次,有些清高但才学不错,为人也并不古板。
“这么小的孩子能弄懂这些吗?”仙芝看似有些担心。
“不懂就问嘛,这么什么可丢脸的!”我并不认为这是多么大的问题,要是一下子弄明白倒是一件怪事了,关键是对树立人生观、世界观的影响。“知道吗!不懂的可以问,但在问之前和之后都要自己想想。老师、你母亲还有我给你的答案都未必百分之百正确,而你自己就算想错了也是会有一定裨益的!”我又对仙鲤丸说到。
“是,父亲大人!”他再次叩了个头。
“你有什么疑问吗?”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疑惑,又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前天父亲大人让人送来的文牍我已经看过了,只是其中有许多问题还弄不明白!想冒昧请父亲……”他目光闪闪地问到。
“说,只管说!”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对繁琐的公文感兴趣,而且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我不禁带着一丝兴奋。
“是!”仙鲤丸略微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以前听老师讲过隋炀帝的故事:虽然他天纵聪明文武全才,但因为懈怠国事最终导致了隋朝的灭亡!荒嬉政务是身为上位者的大忌,不知父亲认为这对不对呢?”
“不错!”我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他有些迟疑的说:“父亲转来的那些文牍有几份表明:纪伊的争端不断升级,一些人的蠢蠢欲动已由地下转入了半公开!孩儿以为这都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可父亲您为什么迟滞十天,甚至半个月以上都不作处理呢?”
“我的儿子居然懂得‘劝谏’了!”我斜目看了看仙芝,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不可能是孩子自己想出来的,看来一定是问过人了,不过不是很高明。“有些事情不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因为它们过些时候会自己解决得更好,而强行插手只会变得更糟!”我尽量以简单的理论来解释这件事。“……以纪伊为例:这些事谁都明白不像表面上这么单纯,背后有方方面面的势力在插手。如果我想维持现状,那就会尽快出手压住他们的企图。可我现在想得是彻底解决,所以就干脆对他们的种种试探来个不理不睬。这样反而会使他们莫测高深,不断升级的试探最终只会使他们的实力和意图全面暴露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可就轮到我出手了!”
“哦……”仙鲤丸好像明白了一点,又好像完全没有明白。
“你现在不明白也不要紧!”我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急不得。“其实不光是文件,战争、内政、外交、朝觐、封赏,甚至茶会、宴请、联姻都可以归为政务。所有这些相辅相成互为因果,最后归结起来无非‘利害’二字,要通过现象看本质!”
“殿下!”这时一个侍女来到我的面前,用托盘捧上一张名刺。“后藤大人禀报说:恩斯特先生的船来了,他想在您方便的时候来拜访!”
“就明天上午吧!”我拿起那张名刺看了看,随即又冲仙鲤丸晃了一下。“看见了吗?这也是政务!”
这时狐、鹤、蝶和阿雪她们的歌舞正好结束……
10、谋划海疆
恩斯特·洛佩斯这两年一直在太平洋和印度洋海域活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欧洲去了,因而日本来得很勤,至多六到八个月就会出现在堺町。对于在这种情况我的心情相当复杂。
一方面恩斯特是我的一大助力,我们之间相互依存的合作关系已经相当紧密。我绝大部分先进武器均是来自于他,这是支撑我强大力量的一条腿,而我也对他在日本的贸易拓展也给予了鼎立相助,这才有荷兰与葡萄牙这个老资格旗鼓相当的局面。
另一方面我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以西方海洋文明为背景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帷幕彻底打开,以中国为主导的东方农业文明必然走向衰落。这可以说是一种文明波浪式发展、螺旋式上升的一个必然阶段,而且这种衰败不是某个人能够扭转的。
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是农民,多样的地理环境使几乎没有一年不在某处出现灾害的,有灾害就会有流民;有流民就会有邪教孳生的土壤;有邪教就可能一呼百应揭竿而起,就有可能成为改朝换代的机会……所以自古以来中国悲天悯人的清流士大夫就以“重农抑商”为正道,要是有人提出相反的理论,那他一定会成为超过秦桧、严嵩的千古巨奸。
说两句有些犯忌的话,一旦在中国现在的情况下实现了农业现代化、机械化,那么被解放出来的十多亿农民怎么办?那将会造成多么大的社会动乱?不要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至少我接触的人里没人(精神病者除外)自认为能解开这个死结。尽管这话不好听,但我还是要大胆提出一个自创的定理:今天的农业现代化=明末的大规模土地兼并。
人哪!只能在当时当地合乎实际的情况下思考问题、进行努力,我也只好怀着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接待了恩斯特一行。
“你倒是真着急,我的船还没有最后完工呢!”我嘴里答谢着恩斯特对于大炮问题的大力支持,但眼睛却一直注意着他身边的人,他就是小和尚神谷师元。
当年的小和尚如今也不小了,这在海上一飘就是十来年,不过虽然已经二十多岁脸上也满是海上艰辛留下的痕迹,但眼神里夹杂着抑制不住的热情却没有多少改变。除了一颗光亮如灯的大脑袋和上面的戒痕依旧表明他是个和尚之外,穿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