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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般的轻盈,流星一般的迅捷。
似一只苍鹰,翱翔在碧水之上蓝天之下,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妨碍他捕食猎物。
影冢稳稳地、落在鱼王的脊背上,迅雷之势拔出魑魅的剑丢了回去。
鱼王再次吃痛,猛然间鱼头直扎进水,周遭小鱼纷纷避开鱼王锋芒逃逸,一江水仿佛被煮沸,水浪从九天之上倒灌而下,刹那间洪波倒泻、天河倾流,与水面碰撞,偌大的船只宛如一片孤叶,飘零在动荡水波之上。
雪野抽箭射中鱼王背上的鱼鳍,双手在箭的两端握定,无论鱼王怎么翻滚都甩不开她娇怯的身体,影冢一手抓住雪野的腰,一手拔出修罗刀。
白炽的日光照在修罗刀刀刃上,森森寒气升腾起来。
影冢借雪野之力将自己稳住,一刀划出。
一道优雅而绚烂的曲线在半空水浪中宛如长虹。
刹那间风止浪平,那鱼王的称霸不过是半尺光景。鱼王没有血液流出,因为它伤口处都结了一层薄冰。
影冢的刀很快、很利落,但刀光却慢慢然浸过江面,仿佛万物都在这无形力量的包裹之内,大力铺天盖地而来,整个世界重陷寂静无声之中。
雪野从来不知道影冢有如此厉害,半晌才回神,看影冢的眼、看他的鼻、看他深邃如初的瞳;看他抬手间,优雅不失豪气的挥刀;看他唇角微扬,勾去三魂七魄的笑。
影冢与雪野并肩立于鱼背之上,雪野一手的鲜血,在身上胡乱擦了几擦,影冢眉眼里又透出那种高深莫测地微笑。
那神情,仿佛是在等她共同观望世间风月。
“老大!”雉跳在船舷边欢呼,确定影冢与雪野无事,才回到船里。接着船上传来欢腾声,影冢笑看,不语。
雪野一惊,心脏如受重创,就像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一般难受,有种强烈的感应,便看见一柄剑从鱼肚子里显现出来。
森碧色的剑锋,古拙而沉静。
古剑鱼藏。
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召唤一般,直冲影冢刺去。
雪野来不及叫唤,双手瞬间握住了剑身,刚擦净血液的手上一个瞬刹又血流如注,幸而剑身不算太锋利,在经历了一个缓冲过程之后剑尖在雪野心脏前戛然而止。雪野知道,影冢已经握住了剑柄。
饶是如此,雪野的胸口还是被剑尖刺破,血花眨眼间绽了出来。
鲜红的液体在剑体上流云般奔跑,势如破竹,分分逼进,仿佛沁进了剑身,透出诡异的琥珀色。
影冢懊悔自己的迟钝,飞身将雪野带上船板。
雪野本就乏力,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拔剑已经耗尽力气,呼呼喘息,心肺都感觉被强力挤压失去空气,难受得脸色苍白,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神空洞地看着影冢近在咫尺的脸,身体一轻,如在云里雾里,呼吸平缓下来的那一刻,雪野也轻轻在影冢怀里闭上了眼。
几回魂梦与君同
尽管残月再三确认雪野所受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处理完所有伤口,影冢仍锲而不舍地连连轻拍雪野的脸颊:“别睡,醒醒。”
魑魅和雉去收拾战场没有功夫看热闹,云袖帮忙残月递些需要物品。
雪野有了反映,眼皮轻跳了一下,眼神迷茫地看了影冢一眼,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想坐起来,觉得四肢百骸一丝力气也没有,复又闭上眼睛。
“喂,别睡。”影冢把雪野扶起来去摇她的肩膀,声音不如平日那般沉稳,似乎是害怕雪野这一刻真的沉睡过去不再醒来,可任凭他如何摇晃雪野却再无回应。
“大人,没事的。”残月柔声安慰,将冰凉的手帕往雪野额头上敷,想把雪野的身体安置在床上。
忽然之间,云袖大喊一声:“大人,剑!”
雪野“刷”地一下拿过放在边上的鱼藏古剑,空气中蓦地闪过一道森碧色的弧形闪电,剑尖直刺向自己的腹部,影冢双手还搭在雪野肩膀上,根本来不及阻止!
三尺青峰,骤然在雪野与影冢身体包裹的小小范围内卷积起狂风,影冢距离她如此之近,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警惕放松若此让她在自己眼前夺剑自尽!
影冢出手,夺到手的只是剑柄。
剑身已经没入了雪野腹部,从后背穿出。
剑那么快,雪野腹部才渗出了一丝血迹。
剑气那么猛烈,连影冢都完全被震住了。
“这……”云袖捂着嘴巴,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残月一把扶住雪野摇摇欲倒的身体,另一只手把住脉门,好一会,才对影冢摇了摇头。
“怎么会……?”影冢的唇上泛出了苍白的颜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靠着桌案坐了下来,神色凄凉。
可影冢毕竟是影冢,那一瞬间的惊动之后立刻平复了下来,缓缓转过头,道:“传巫兮来。”
一抹窈窕的水红身影,缓缓从门板之后晃悠而出,如一片朝霞,静静掩上红日的光芒,出现在众人眼前。
巫兮。
亭亭而立,袅娜妖娆。
下一秒,如被雷击一般身形猛然一震,如一片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影冢也看出来,她是受了伤。
“巫兮,果然是你。”雪野睁眼,眸子清亮如水,却清不见底。
影冢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雪野明亮的眼眸,愣了片刻,见了擦这雪野腰侧过去的剑才失笑哑然:“原来你是装的,竟然连我也被骗过去了。”随即回过头去看巫兮,“你对雪野施摄魂术?”
巫兮一脸不合作的表情:“既然被识破了我便服输,但想让我说什么,做梦。”
影冢何等人,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必是想一死了之,冷然一笑,捏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咬舌自尽,轻蔑地道:“做梦?我有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你要不要一一试试,看自己能坚持到哪一种?”
巫兮说话艰涩,影冢也没心思跟她啰嗦,这种麻烦事自然交给魑魅去处理,他与雪野相对而坐。
雪野深深皱眉,不经意抬手捂胸,见影冢已经回过头来看自己,连忙将手放了回去,轻描淡写地咳嗽了两声。
影冢扳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究竟怎么回事?”
“北方武神影冢大人英明神武天纵奇才还有看不出来的事情么?”
影冢淡淡吐了口气才没发出火来,道:“我真的没想到巫兮会对你做这种事情。”
“你没有想到尘舞会陷害我,正如我没有想到梭罗是殇的首领一般。”完全是针尖对麦芒的回答,雪野说得轻飘飘地,就像从他们身边吹拂过去的江风,冷冷切切,“谁又能真正算无遗策呢?”
雪野眼睛纯明如水:“我刚才没有刻意要骗你,巫兮,也不是我刻意引出来的。用意念对抗巫族,同样已经自伤三分。”
影冢不语。他知道巫族摄魂之术,若不是有坚定的信念就会完全被人操纵,她刚才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所以话语说出来是这么轻柔无力却又令人痛彻心扉。
庆幸,她守住了灵台最后一丝的清明;后怕,不然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已经是雪野的尸体。
这时魑魅也已经回来,影冢才问道:“她说什么了么?”
“暂时还没。她……要求要见你。”
“不见了。你继续审吧。”影冢还刻意加了一句,“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还有,别让她寻死就成,万一背后主使出现,她可能是个有用的人质”
魑魅点头瞟了一眼雪野退了出去。
影冢才对雪野道:“你做事就从来不知道考虑后果么?”
雪野不知道如何回答,目光游移,假装打了个呵欠,一副惫懒的模样,令人看了都不忍再为难他。若是在梭罗面前,一肚子教训都留到第二天,继而没了脾气也懒得说。可影冢偏偏看穿她小动作里的含义,虽然为她这略带撒娇意味般的动作沾沾自喜,还是不忘记本职:“别以为人人都是梭罗都要爱你宠你什么事情都由着你乱来,你嘴里虽然从来不求人,可哪一次自己做过的事情让别人放心?哪一次不是让别人替你收兜?”
“你等我一下。”雪野听他说了一堆话,好容易有了停顿,马上见缝插针。
影冢愕然地看着她,似是默许了她的行为,莫名其妙地看她要做什么。
不一会儿雪野已经捧了杯茶回了,道:“大人渴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你又不是低三下次的丫鬟,谁叫你去做这些事情自贬身价?”影冢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那张可爱又可恨的脸上写满古灵精怪,见雪野已经将茶端过来,象征性地喝了两口。
雪野淡淡笑了一下,才道:“我不是丫鬟,也不想做你的囚犯。”
“什么?”仿佛没听清楚,又似乎是毫无意识地追问。
雪野脸色一变,前所未有的沉静严肃:“我回来,是因为我自己想回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