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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秋道:“没有,爷爷晚年向道,我跟他几年,都是糊里糊涂学功夫,有些武功招式,他还讲解一番,有些功夫,他根本不说,又叫我跟着做而已。”
方海影一笑道:“这是对的,道家御气之诀,留心静虑,他如告诉你是在练功夫,你心中必生争念,就难大成了,这种功夫必须在不知不觉中,神与身合。才能有所成就,兄弟恭喜你了,就凭你这身轻功已是举世无双了。”
江梦秋一笑道:“轻功倒不怎么样,倒是壁上的刻字,可把我累惨了,又要脑中构思,又要下手用劲的。”
方梅影微怔道:“你在上面刻字了,刻些什么?”
江梦秋用手一指道:“我挖空心思,想来想去,始终无法连接成句,只好分成四句来写了,总是少读书之故,今后我还应该在书本上多下点功夫。”
方梅影愕然道:“兄弟!你别卖关子好不好,那二十个字的天书,只有一个三字,一个一字是我看得懂的,其他的十八个字,恐怕要到天竺去请高僧来翻译了。”
江梦秋道:“那干什么?”
方梅影道:“你写得不是西天梵文吗?”
江梦秋笑道:“小弟连汉文都没学通,那会梵文了,这是小弟儿时与家祖学的八套游戏,叫做呼之欲出,看之不字,念起来就成句了。”
众人都被他弄怔住了。
方梅影一笑道:“好兄弟,我知道你是存心在考我,这次方大姊被你考倒了,而我这个智狐之名从此勾销,你把它念出来吧。”
江梦秋连忙道:“方大姊言重了,小弟因为功力不极,才用了个取巧的办法,可不是考你的。”
说着用手指岩壁,一字一字的念道:“三公未寂寞,冲霄有一鹤,莫论剑与狐,仁义镇江湖。”
他念一字,岩壁上石屑纷落,现出一个字,二十个字念完。
那四句话也截然明显,每个字都约三尺,刚刚好填满令狐飘捣出的圆孔,字体作魏碑,强劲而有力,笔划粗可两寸,深有三四寸,了了可见。
众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小伙子的劲力精深如许,当然每个人都明白,他留字时,凡是横笔,是用剑先刻好,剑才不过宽分许。他的劲力却波及两寸,将两边的石质都震成碎屑,却还凝聚不散,直到他指壁朗诵时,才利用音响的震动,使石屑粉落,这还不足惊人,惊人的是挑点直撩,他只是隔空指劲,利用剑气透壁,居然也能达到同样的境界,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功夫。
冲霄鹤简士尧长声一叹道:“梦秋!龙生龙种,你是三公的后人,还有什么话,说三公未寂寞,出了你们这批后人,亦足以傲,只我是这冲霄一鹤,却愧列其后。”
虚印上人合什宜了一声佛号道:“简老施主,三公虽未寂寞,你这冲霄一鹤也不愧并列,这不是武功的高低问题,江小友的后一句说得最好,仁义镇江湖,三公与施主的仁心义举,实不愧为举世完人,今日之会,到此算是最愉快的结束了,这二十个字,也让他永留于此,作为武林的一大盛迹,各位以为如何?”
大家都没开口,段天化笑着道:“赞成,赞成。十年前老鹤如果就题上仁义镇江湖五个字,我们也不会找他呕气,仁义为江湖的本色,这是谁也不会否认的。”
方梅影脸色一沉道:“段老怪,你们联手杀了鹤老全家,难道就想用呕气两个字就推了过去?”
段天化居然哈哈一笑道:“可不是为了呕气吗,我们与他无怨无仇,所以要对他如此,就是想看看他有多大涵养,是否能忍得住这么大的打击而不杀人。”
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快,实在出人意外。
天狐白无瑕冷笑一声道:“段天化,你别口是心非了,你要是懂得仁义,狗都不吃屎,我们不相信你们八煞中有一个好人,你无非是看到江小侠的神功惊人,其余各人也大有长进,局势对你们不利,才假仁假义起来。”
段天化居然是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是九煞了,虚印和尚可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个不折不扣的济世菩萨,我们有着这么一位好伙伴,不好也变好。”
虚印上人合什道:“白施主,贫衲加人九煞门,誓必以佛心化尽戾气,渡尽天下苍生。”
白无瑕冷冷地道:“你能保证他们从今不做一件坏事。”
虚印上人怔了一怔才道:“这个贫衲不敢保证,但贫衲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去劝化他们。”
白无暇冷笑道:“你劝化不了呢?”
虚印上人道:“天下无不可渡化之人,老衲有无比信念,一定达到此一目的才中止。”
白无瑕道:“我才没精神等你慢慢去渡化,十年之约已了,今后我仍要一本初衷,我行我素,段老怪的儿子杀了我的老仆人,我誓必要取他的性命,而且要在一个月内,付诸实施,你们等着看好了。”
说完身形一纵,落至峰下,顷刻已告消逝。
虚印上人连连口立佛号。
段天化一笑道:“老和尚,你别担心,白天狐不过是说说而已,谅他也不敢动我一根寒毛。”
语毕又朝简士尧道:“老鹤,我们的事怎么说?你如果要报仇,咱们只好接着,否则就该散了,你今天找了个好代表,轻功内力,我们都认输,别说他把字句改变了,就是仍然维持你一鹤镇江湖的豪语,我们也认了,但是可不跟你再打什么约,刚才白天狐的话你都听见了,我可不能够让我的儿子白白送给他杀死。”
方梅影道:“鹤老的家人就白白让你们杀死了吗?”
段天化笑道:“我没有这样说,老鹤要报仇,我们就接着,天下总没有伸长脖子等死的吧。”
简士尧沉声道:“段天化,满门被屠,算是我自己惹的,我搁开不管了,但我另外有句话要说。”
段天化笑笑道:“敬候高明。”
简士尧庄容道:“今后你们如果再妄行一件不义之事,妄杀一个无事之人,我就手下无情了,你别以为我失去了轻功就奈何不了你们,我自信还有制你们之策。”
说着走到一块大石面前,举手一掌拍上去,那块巨石宽高各有丈许,重逾万斤,在他一掌之下,碎如细粉。
段天化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哈哈大笑道:“好掌力,好功夫,简老鹤!我不是怕你,凭你这一手。我们人人能做得到,但是今天我们较技折在江梦秋手上,不便对你如何;以后欢迎你随时来切磋一下,我们八煞门总坛暂时设在天目山的舍下。欢迎你来玩玩。”
语毕又朝虚印上人道:“老和尚,既承不弃,加人我们成为九煞门,就请一起走吧,我们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呢!各位如果有兴趣,也请多来聚叙。”
简士尧追前一步道:“段夭化,你对我的话还没作个明白交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法?”
段天化淡淡地道:“简老鹤,应约之事我们认输,江梦秋留的那二十个字,也令我们满意,这就是答复了;至于其他的活,我们不必答复,你看着办好了,杀死你全家的事,我们既然敢承认,自然也不怕你报复,但你自愿放弃了,我们也不便赶尽杀绝,再对你怎么样,今后九煞门的行为,谁也管不了,你们要不信就尽管试试看。”
红狐齐天寿微微一笑道:“段兄!我们来势汹汹,就这样一走,难怪他们不甘心,何况十年来,七剑九狐,一个不缺,未尝不是武林一大盛事,我们多少也得留点纪念,以为不虚此行。”
段无化点点头笑道:“有道理,还是齐兄细心,我居然把这一点给忘了,可是这纪念怎么留呢?”
黑妖狐花六娘道:“我们八个人时相过从,大家的底子都很清楚,只有老和尚是新加入的,这个点子先由他开始他看看我们是否够资格跟他作伙伴。”
虚印上人连忙道:“老衲已经磨尽火气,名利之心早已淡如古井之波。实在不想。”
玄狐空空道人道:“老和尚,你若是说这种话,根本就不必多事挤入煞字的行列,既然你要凑热闹,就不该一个人离群独立,凡事都要凑和着大家一点,要你开个头,固然是考考我们,但也是考考你,八煞增为九煞,不是光靠你过去的名气与一张嘴,十年来大家都不同往昔了,你如果没一点长进,还不够资格加入我们呢。”
虚印上人沉思片刻才道:“道兄如此一说,老衲自然不能再推辞了,但老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留上可供纪念的雪泥鸿爪,还是由各位先施展了。容老衲勉强学步吧。”
追魂剑客上官令陶笑道:“这也说得是,老和尚现在已空无一物,挤他也没用,还是请段兄先开个头吧。”
段天化想想笑道:“也罢,九煞门中,以段某年龄最高,冒昧托个大,代表大家多讲了几句废话,在别人的印象中,已经误会段某是老大了。于脆让他们误会到底,凡事都从我头上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