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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交情并不深，岳云看着他，眼角划出一丝感动：“你想死？”
“对！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待！”袁立云把他拉到没有人的地方，向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皇宫沦陷当日，我等护卫皇上突围，但李自成的人马实在太多，我们只好返回。皇上下了圣旨，命我等杀了公主与皇后，并亲手杀了他的侍从后在景山自缢。我让自己的两个弟弟随皇上去了，那时候我就下了死的决心，否则我没法向我袁家先祖交待，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岳云一听，也闭上双眼，跪了下来：“原本我以为是你无能，没想到……袁大人，我误会你了！”
“皇上杀死皇后与公主是天大的秘密，事关皇上的英明，我同李平参与了那天的杀戮，所以我们两个人必须死。”
“岳云明白！”他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李平人品如何，明天……”
“放心，我早已给参与那天事情的人下了毒药，再过三天毒性就要发作，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
“这么说你也吃了？”
“嗯。岳云，说句实话，大明朝亡得应该！记得，完成这次任务后就带着你的女人走，别再继续拼命了。临安那群人除了史将军，根本成不了事；郑成功虽说有大军在握，但他太自私，一心要攻占台湾保存自己的实力；这个吴三桂更是个混蛋，前几天他便与清军有了接触，早晚要把清军放进关内。”
天色暗了下来，山谷异常宁静。
岳云笑了笑，看着他说道：“我岳云十五岁开始受皇恩，即便这个朝廷再昏庸，这个天下再乱，我岳云也不会对不起圣上。这就是我的命。”
“岳云，我知道你是条好汉！如果你真的要做忠臣，那你也别同临安那群人一起，更不要去找郑成功。远离他们，带着锦衣卫就行。”
岳云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岳云不是傻子！袁立云，你长我一岁，不如咱们现在就结拜兄弟，以后我替你照顾你的高堂！”
他也笑了起来：“好！咱们是锦衣卫，天不怕地不怕，也犯不上给老天爷磕头。咱们就冲着京城磕三个响头！记得，除了照顾我娘，你也要照顾好我的妻子。他现在有了身孕，你告诉她，我不要他死，只要她为我守寡，照顾我娘和孩子！”
“好！大哥，咱们磕头！”两个人冲着京城方向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起来后，额头都带着血，眼角都带着泪：“大哥，你给孩子取名了吗？”
“男孩儿就叫他袁忠君，女孩就叫袁菲吧！你嫂子以前的小名就是这个，后来嫁给我就把小名改了！”
“大哥！”岳云抓住他的手，带着眼泪笑道：“大哥放心，以后谁敢动咱娘和咱嫂子一根汗毛，岳云就杀了他全家，挖了他祖坟！”
“嗯！好兄弟！”两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放声痛哭。那嘶哑的哭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划破了夜的黑暗。透着腥风血雨、透着生离死别……袁立云，你是英雄！锦衣卫，你们都是英雄！
正 文 第九章 英雄之路
清晨的阳光揭开了大地的黑色面纱，一切都充满了生气，花香鸟鸣。一夜的休整，并没有让袁立云的身子好起来，反而让那一道道伤口更加疼痛。
“大哥……”分手在即，锦衣卫列队站好。岳云走到袁立云身边，一脸惆怅。“你……保重！”
“别说了！”他看了看即将踏上征途的将士们，忍着痛，自信地笑了笑：“二弟，锦衣卫交给你了，别把他们带垮了！记得，好好照顾咱娘和你嫂子。”
岳云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袁立云向前迈出两步，站到锦衣卫面前，表情依旧那么冷峻与坚定：“锦衣卫听令！你们是大明朝唯一的希望，因此你们日后只能听从岳云一个人调遣，这是圣旨，谁也不准违抗！”
“属下尊令！”他们整齐地跪下，许久不肯起身。
袁立云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公孙文蕊身前，玩笑的语气说道：“蕊妃娘娘，现在我应该改口，叫你弟妹了吧！”
“嗯，大哥！”她也努力挤出自己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但泪水还是涌了出来：“你多保重！”
“弟妹，以前的事情咱们都不说了。以后要照顾好岳云，还有你嫂子和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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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猛抬起头，打断了袁立云：“是咱娘！”
“好样的！不愧是岳云的女人！大哥先谢谢你了！”
她哭了起来，闭着眼躲进岳云怀中。
袁立云拿起宝剑，又走到徐秋剑与萧山河面前：“两位师父，你们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们吧？”
徐秋剑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是好样的！我们两个老朽若能有你这样的徒弟，那也算是我们前辈子的功德了！”
“两位师父，我早就听说过二位大名。不瞒你们，我也曾命令锦衣卫诛杀过像你们这样的武林豪杰。但现在，过去的我就不提了。袁立云斗胆求两位师父一事，请你二位无论如何要答应！”说着，他跪了下来。
“说吧！”
“还请二位以后多多照顾锦衣卫！”
袁立云的这个要求的确有些过分。他二人从来不插手朝廷的事情，以前也曾多次被锦衣卫暗杀，说他们是仇人一点也不过分。如今，锦衣卫最大的官员竟提出了这样的请求……萧山河看了看徐秋剑，将袁立云扶了起来：“小子，你放心！如果以前你跟我这么说，我肯定一掌把你打死。但现在，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汉，你们做的那些也都是身不由己。我萧山河佩服你们，打心眼里佩服！放心，以后锦衣卫有事，我萧山河一定帮忙！”
“对，小伙子，只要有我们两个一天，你们锦衣卫就不会消失！”
“谢两位师父！”他将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递给徐秋剑：“这是皇上临终前钦赐的金牌，虽说它以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调动天下千万锦衣卫了，但有了它，至少也能调动些人手应急。两位师父收好，锦衣卫以后就拜托二位了！”
萧山河点了点头，将令牌收了起来，笑了笑：“小子，你也保重自己。战场上杀敌别猛冲猛打，有的时候看准机会，再厉害的对手也能一刀解决。”
“嗯！谢前辈教诲！”袁立云再次作揖谢过那两位老人，转身命令道：“李平，随我来！其余锦衣卫各就各位，出发！”
“尊令！”这次的回答格外响亮，如同闷雷一般，让整个山谷甚至天空都为之震撼。鸟儿从草丛中飞了出来，叽叽喳喳奔向属于他们的天空。看着他们两个，岳云带头喊道：“指挥使大人走好！千户大人走好！”
所有的人都盯着那两个蹒跚的背影，所有的人也都面带冷峻的表情；但，所有人的心里都在一样的哭泣，为这两个英雄哭泣。只不过，泪水在这个时候必须缩回去，他们也必须可知……
公孙文蕊看了看岳云，问道：“岳云，你说他们……”
“他们很光荣，因为他们是锦衣卫。”
“嗯。”她把脑袋轻轻靠在岳云的肩膀。此时，她真地想留住时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什么时候也要踏上他们所走的路。还是留住眼前人吧！至少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她不会再去后悔什么。
战场是一片开阔地，离海不远。站在这儿，你可以清楚地嗅到大海的咸味儿与海风的冰凉。风很大，卷起了黄沙，遮蔽了耀眼的日光。
吴三桂在昨天已经接受了满洲人的招抚，仅仅一夜的时间，他已经不在是大明朝山海关总兵，摇身一变成了“大清平西王”。他的部队成了多尔衮的右翼，就连他的儿子现在也成了大清国的驸马。
原本黄白两色的战场不再那么单调，除了大顺军的黄色军装与关宁军的银色战甲，更多出了满洲八旗、蒙八旗、汉八旗的七八万人马。他们的装备是当时最精良的。尤其是满八旗，每一个战士都披着象征自己部落的彩色盔甲，百步之外根本无法射杀。
在此之前，大顺军已经同关宁军鏖战了一昼夜，双方两败俱伤。关宁军有几千人马投敌，伤亡万人；大顺军也是死伤无数。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开始厌恶这种杀戮了。
此时的大顺军已经没有昨天十万对五万的优势，但他们还有自己的法宝，就是那被吊起来的吴襄跟几个大明朝的王爷。
天色突然晴朗起来，风沙似乎一下子没有了。整个战场异常安静，只有少数战马匹发出的嘶鸣，你甚至可以站在一边听到另一边人的心跳与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