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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声怪啸,剑虹一闪,秋华挑开了蒙面人蒙在眼下的蒙中,剑尖仍点在蒙面人的胸右上。
蒙面人现出了本来面目,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满脸都是汗水,已近筋疲力竭的境地。
秋华一怔,心说:“这家伙身陷死境,为何脸上毫无惊容?要说他已抱定必死的决心面对逆境,为何又不带一点壮烈赴死的神色?”
他不认识这位蒙面人,懒得多想,扭头向铁笔银钩说:“老前辈,人已擒住,要不要派人带他走?”
铁笔银钩背着手走近,先仔细打量了大汉许久,方向秋华问:“这家伙艺业如何?”
“平常得紧。”秋华坦然地答。
“问问他的来历。”铁笔银钩冷冷地说,秋华又是一怔,老贼似乎并不因捉住入侵的活口而介意,显然并不重视查问口供的事。
“阁下贵姓大名?”他只好发问。
大汉哼了一声,不予置答。
秋华突以闪电似的奇速,撤剑出掌上步,“啪啪”两声暴响,两耳光把大汉打得倒退三步,狂叫出声。
他丢掉剑再次跟上出手,“噗噗”两声闷响,两劈掌结结实实地劈在大汉的左右颈根,快得令人目眩,凶狠无比。
“啊……哎……”大汉狂叫,口中溢血,仰面便倒。
秋华在大汉尚未躺下的瞬间,左手已将大汉劈胸抓起,“噗”一声在大汉的肚腹上来上一拳,然后右手抓往大汉的左手脉门向上反扭,叱道:“老兄,你说不说?”
一连串可怕的快速打击,把大汉打得像条垂死的老狗,软绵绵地屈服在秋华的铁腕下,“哎唷唷”鬼叫连天,呻吟着说:“我……我姓汪,是……是柯……柯家门……门下弟子。”
“谁是柯家?”秋华紧跟着问。
“子午谷柯……柯家。”
“是入云龙柯贤么?”
“正……正是。”
“你来干什么?”
“奉恩师之命,前……前来探……探道。”
“来了多少人?”
“五……五名,他们没进寨堡。”
秋华心中疑云大起,这家伙的艺业,只算江湖三流角色,居然敢独自前来探道,岂不可怪?
“你是何时到来的?”他接着问。
“刚到不久。”
这时还只是三更初,交手时是二更末,要摸入寨堡,决不可能堂而皇之一直穿堂入户,那么,这家伙岂不是天入黑便进寨了么?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扫了四周的人一眼,四周的人神色木然,铁笔银钩脸泛冷笑,六月飞霜阴沉如故,毒爪搜魂的山羊眼不带任何表情。
他突然将大汉丢下,向铁笔银钩欠身道:“事关老前辈寨中的机密,晚辈不敢多问,请见恕,还是由老前辈派人来审问方便些。”
铁笔银钩脸一沉,冷笑着问:“吴老弟,你是否不敢多问?”
秋华一怔,摸不清老家伙的用意何在,迟疑地说:“老前辈需要入云龙的消息,派人拷问岂不……”
“哼!这件事有古怪。”铁笔银钩抢着说,神色狰狞。
“老前辈之意……”
“前后两次有人入侵,两次都在你这儿现身,岂不可怪?”
秋华一惊,不悦地问:“老前辈认为晚辈与他们……”
“与他们有勾结。”毒爪搜魂阴森森地接口。
秋华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道:“吴某行走江湖,两年来扬名立万,独来独往浪迹天涯,那些名门大派的名宿高手,不屑与吴某结交,吴某也不想高攀。入云龙是谁,吴某也只是闻名而已,他是高是矮是肥是瘦,吴某从不打听,也不屑去打听。老前辈居然疑心吴某与那人勾结,岂不可笑?有道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老前辈既然见疑,那么,晚辈告辞上道,好来好去,希望别伤了和气,至于老前辈这些天来的庇护之情,晚辈感激不尽,容图后报。”
铁笔银钩不住点头,但神情仍然狰狞,说:“不是老朽见疑,而是事情太过巧合。你老弟的话很有道理,但目下敝处正与入云龙势不两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老朽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
秋华淡淡一笑,泰然地问:“那么,请教老前辈有何打算?”
“为了表明心迹,老弟要做一件事。”
“晚辈要如何才能表明心迹?”
“入云龙的底细,老朽已经摸清,用不着拷问口供了。老弟如果与入云龙并无交情,那么,杀了这位入云龙的弟子,便可表明心迹了。刚才老弟本可早将这家伙擒下,却一直拖了这许久,怎不令老朽生疑?因此认为他与你必是相识,所以不忍下手。”
秋华扫了瑟缩在地上的大汉一眼,笑道:“老前辈要晚辈杀这家伙表明心迹,这个……”
毒爪搜魂拾起他的剑,递给他说:“请动手。”
秋华的目光落在大汉的眼睛上,心中恍然。大汉脸上只有痛苦的表情,眼中毫无恐惧的神色。加上他先前所怀疑的事实,不由心中冷笑,忖道:“老贼这种手法,未免太过下乘。如果我真是派来卧底的人,岂会因已方一个三流脚色而暴露自己的身份?老贼,人是你的,我非杀他不可。”
他存心杀人,便用不着接剑,如果接了剑,剑递出前的刹那间铁笔银钩必定出声阻止。即使阻止不及,毒爪搜魂尽可出掌将刺出的剑拍偏,以毒爪搜魂的造诣来说,可说足以应付裕如。他不伸手接剑,突然一脚踢出。
“噗!”踢中大汉的心窝,大汉嗯了一声,应脚便倒。
出其不意,一击便中,任何人也未料到他有此一着,任何人也无法抢救。
所有的人全怔住了,脸上变色。
“晚辈已将人踢死,老前辈请验尸。”秋华欠身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抢出一名大汉,抱起大汉的尸体,怨毒的眼神死瞪了秋华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室而去。
铁笔银钩生硬地点点头,向呆在一旁的智多星说:“张全,吴老弟已经是自己人,你带他到秘室等我,我有话对你们说。”
智多星打一冷战,嗫嚅地问:“岳父,这时就走?”
“马上走。”
“是,小婿……马上走。”
“吴老弟,你先走一步到秘室等我,老朽到外面巡视一番,回头秘室见。”铁笔银钩向秋华说。
“老前辈请别忘了外面的四个入侵小辈。”秋华故作关心地建议。
“老朽理会得。”铁笔银钩烦躁地答,双手一挥,带着人出室而去。
“老弟请随我来。”智多星向秋华说,领先离室。
秋华不知是计,坦然举步跟在他身后。
大宅中重门叠户,后宅更是走道曲折,房舍重重堆砌,阴森清冷不见灭光,空阒无人。不知道这种古老阴森的大宅,要那么多厅房有何用处?
折入一条走道,壁间的长明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芒,显得特别幽暗死寂,似乎多年没有人在内居住,空间里流动着霉味,令人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地窟里似的。
智多星指着四五丈外走廊的尽头,用不自然的声音说:“吴老弟,前面就是秘室,到了。”
到了走廊的尽头,左首有微弱的光线射来,似是一间空房,房对面紧闭着一扇铁叶门,没有门环。
“里面就是秘室,咱们走。”智多星说,举步跨入房中。
秋华不知陷阱就在眼前,毫无戒心地随后进入。
智多星到了铁叶门前,伸出抖颤着的手,迟疑地叩了三下,似乎已用尽了全力。
秋华站在他身后,疑云大起,问道:“张兄,你似乎有点魂不守舍,也像是有点不支,是不是生病了?”
智多星脱力似地倚在铁叶门上,转身向后一指,说:“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身后突有滑动声传来,沉重而响亮,似乎地面亦在振动。秋华在转身的刹那间,突然疾冲而上。可是晚了,后面上方滑下一座铁栅,根根粗如杯口,迅速地降下,“隆”一声大震,闭死了。
“怎么回事?”秋华骇然问。
“你抬头看看。”智多星向上指,吸着冷气说。
顶上的承尘距地高仅丈二,光线幽暗,乍看上去,那些格子像是木制的,格子特小,格局丝毫不像承尘的木框架,其实是铁制的,每一格约八寸见方,粗如儿臂。铁格的十字交叉,露出一个酒杯大小的圆孔。这时,小孔中有物徐徐降下,寒光闪闪,愈伸愈长,原来是近尺长的铁尖,锐利如刀。整座秘室共有两百枚以上。像是森森巨齿。智多星脸色变青,悚然地说:“外面有人控制,只消令下,刀闸便会徐徐下降,将人钉死在地面上,纵是大罗金仙到了此室,也难逃此厄。”
“令岳要杀在下不成?”秋华骇然问。
“并不一定要杀你,只想向你要些东西。”智多星急急解释。
“要什么?”
“要宝物。”
“见你的鬼!”秋华怒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