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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怕老凶贼临危反噬,不想上当,继续抽紧长鞭,直待血掌尹光行将晕厥,方行放手,拉脱了老凶贼的双手关节,拔回长剑解下长鞭,一把挟了半死的血掌尹光,向林木深处怒吼声震耳的方向奔去。
林中部,马脸阎罗正和小白龙狠拼,老凶贼的长鞭围在腰间,林中不宜用长鞭,正以急如狂风暴雨般的狂野剑法,和小白龙展开生死存亡的狠斗。
小白龙果然不愧称武林后起之秀,长剑银芒闪闪,剑气直迫三尺外,挥洒中极见功力,俨然有一代名家的气概,在马脸阎罗的疯狂抢攻下,居然从容不迫,接招化招反击干净俐落,唯一可虞的是内力不够纯厚,似乎真力不继,因此有时得利用树干躲避对方的狠招。
马脸阎罗额上见汗,脸色显得十分恐怖狰狞。小白龙满头大汗,脸上神情肃穆。两人的剑法已渐渐慢下来了,叱喝声不时传出,进退间仍然十分迅捷,但已没有急速进招连攻一二十剑的场面出现了。
辛大爷一群人徐徐跟在一旁,远远地观战。辛姑娘也没走,紧跟在辛大爷身旁。她不是不想乘机逃走,却怕双凶胜了之后,她走得了?浅水牧场将遭浩劫,跑得了和尚,庙可跑不掉哪!所
以她不敢逃走。
秋华赶到时,小白龙也快到山穷水尽的境地了。他挟着血掌尹光,老远便看清了这儿的光景,心中一动,便跃登树枝,展开奇奥的登萍渡水轻功奇学,在枝梢上飞跃,在两人的上空下降,先伏在枝杈上仔细默察对方的动静,便看出小白龙已呈现不支之象,危机将至。
妙极了,小白龙正向树下退到。
“铮铮!”暴声震耳,小白龙硬接两剑,退了八尺左右。
马脸阎罗步步逼进,意气飞扬地叫道:“小辈,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忌辰,纳命!”
吼声中,逼进一剑点出。
小白龙向侧一闪,糟了!“砰”一声撞在树干上。
“着!”马脸阎罗大喝,顺势一剑挥出。
小白龙百忙中用剑招架,“铮”一声双剑相交。
马脸阎罗如不撤剑,小白龙决难移动身形,背部被树干顶住,任何方向移动皆足以分力,死定了。
老凶贼的剑徐徐取得了中宫,剑尖将指向小白龙的胸口,只等机会送剑了。
“你该死了!”马脸阎罗狞笑着说。
蓦地,头顶枝叶簌簌而动。
秋华将血掌尹光搁在树杈上,让半昏厥的尹光自行慢慢沉落,他自己则从外侧先一步飘身而下。
尹光的身体因痛楚而扭动,突然加快下落,向下面的马脸阎罗急砸而下,枝叶簌簌作响。
“哎……”血掌尹光昏沉沉地叫唤,轰然下堕,砸向马脸阎罗的顶门。
马脸阎罗以为上面有人下扑,不假思索地全力震开小白龙的剑,向前递出,人却向侧闪。
“嗤!”剑从小白龙的颈侧刺入树干。
小白龙已看到马脸阎罗的身后和上方有人飘落,及时乘机闪避,避开老凶魔致命一击,但已吓出一身冷汗,危机间不容发,总算从鬼门关内逃出来了。
马脸阎罗一剑失手,愤怒如狂,拔剑挫身扭转腰干,一声大喝,向落下的血掌尹光劈去。
剑下的刹那间,他看出是血掌尹光的身影,不由大吃一惊,猛地扭身收招,人向后飞退,幸而他的剑术已臻化境,收发由心,一发之差,收回挥出的一剑。
原先从他身后不远处飘下的秋华,已算准他的撤招后退方向,同时截住他的身后,长鞭一抖,便卷住了他的脖子,大喝一声,将他勒在一株树干上。
马脸阎罗骤不及防,在阴沟里翻船,在血掌尹光砰然落地的声响中,被紧勒在树上无法脱身,剑向后掷出,双手忙去抓勒在脖子上的长鞭。
掷出的剑擦秋华的右胯而过,秋华岂肯松手?左脚蹬住树干,双方神力骤发,酒碗粗的树干亦随之而略现倾斜,马脸阎罗即使有万斤神力,咽喉被勒呼吸停顿,有力也用不上,被勒得双睛外突,舌向外伸,不片刻便行昏厥。
小白龙站在一旁调息,苦笑道:“老凶魔果然名不虚传,我自命不凡,却想不到他会如此高明,几乎断送在这老贼手中,危险极了。吴老弟,兄弟十分惭愧,你的真才实学,比我高明多了。”
秋华松手弃鞭,动手搜光老凶魔身上的暗器,笑道:“任兄,不瞒你说,两个老魔都比我高明,真要论艺业,我是无法和他们相比的,只不过侥幸而已。走!去看看辛大爷有何话说。”
马脸阎罗躺在树下像条死狗,昏迷不醒。血掌尹光挣扎着坐起,嘎声叫:“朋友,留下大名。皋兰双凶这次毁在你们手下,败得不甘心,山长水远,希望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不支地躺倒。
“朋友,在下小白龙任家宏,你好好记住了。”小白龙答。
“我,四海游神吴秋华,咱们在江湖上见。”秋华接着说。
两人走向不远处的旁观人群。
蹄声震耳,西面来的大群人马到了,但不知林中有变,越过官道驰入镇中。
辛大爷恐惧地站在林荫下,进退失据。
辛姑娘大踏步迎上,她这时反而沉着了。
秋华一面走,一面探囊抓金创药掩敷肩上的伤痕,迎着辛姑娘冷冷一笑,说:“辛姑娘,你似乎有话说,该不是为了皋兰双凶的事来道谢吧?”
辛姑娘神色木然,冷然地说,“落在吴爷手中,与落于双凶之手并无不同,用不着道谢,贱妾只想向吴爷恳求恩典。”
“呵呵,你的意思是……”
“贱妾任性妄为,罪该受报,愿一力承当,任由吴爷处置,以赎往昔罪孽,但希望吴爷高抬贵手,放过家父,给家父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贱妾独自前来昭仁寺,便是向吴爷请罪来的,不想恰好碰上双凶,引起了这场风波。”
秋华一怔,大出意料之外。
小白龙冷哼一声,问道:“你这是因为经过刚才的危难,才生出挺身担当的念头么?”
辛姑娘凄然一笑,说:“不,贱妾今晨便有此打算了,所以独自前来,家父带人前来追赶贱妾,贱妾已将心愿向家父说明了。”
“你真是甘心任由咱们处治么?”
辛姑娘木然地点头,木然地说:“贱妾字字出自肺腑。”
“你不怕报应之惨?”
“不以生死为虑,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了。”
“说说你爹如何改过自新,好不?”秋华接口。
辛大爷解剑丢在地上;大踏步上前说:“两位请听在下表明态度。”
小白龙冷笑一声,不屑地说:“有令媛担当,你可以放心表明态度了。”
辛大爷懔然地摇头,一字一吐地说:“大丈夫敢作敢当,岂会让小女出面承当在下的罪孽?牧场是辛某所创,任何过错皆必须由辛某担承,与小女无关。牧场自即日起,交由舍弟经营,所有牧奴及奴仆,皆以公平相待,去留听便,恢复自由之身。辛某任由两位处治,千刀万剐决不皱眉。”
“爹!”姑娘颤声叫。
秋华冷笑一声,冷冷地说:“你说得倒好,可是在下却没有这种打算。”
“吴爷的打算是……”辛大爷抽着冷气问。
“在下的打算是从令媛身上报应,可不想让你一死了之,免得便宜了你。”
“我跟你走。”姑娘大声答,向秋华走近。
秋华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
辛大爷呼出一口长气,闭上双目说:“孩子,爹不会负你,你先走一步,爹先回家。”说完,扭头便走。
秋华拉了辛姑娘的手,说:“走,先跟我到昭仁寺。”
辛大爷一群人回到寺前,各自去牵自己的坐骑,将被双凶击毙的保镖尸体捆在马背上。
秋华将辛姑娘推出,沉声道:“你的事以后再说,回去尽快召集近半年来从庆阳府一带买来的牧奴,在下有事要找他们。给你们一次自新的机会,看令尊是否有改过的诚意。”
辛姑娘感到意外,怔住了。
秋华和小白龙大踏步离开,牵了坐骑入寺而去。小白龙在寺门扭头叫:“辛场主,明晨在尊府见,今晚你们可以安枕了。”
安顿好坐骑,两人以目光示意,立即开始搜寻修罗姹女的踪影。
修罗姹女已不见踪迹,平白失去了形影。
两人搜遍全寺,牵出坐骑绕镇北驰向镇东的梁公庙,要找西海怪客通消息。
他们的坐骑绕至镇北,镇西栅口奔出八名老道和二十余名打手,柴八爷一马当先,奔向昭仁寺。
但秋华和小白龙不在寺中,老道们穷搜一个时辰,方转回镇中。他们是刚才从西面来的人马,崆峒派的高手们,终于在柴八爷的礼聘下提前赶到了。
秋华和小白龙在梁公庙前下马,急急进入庙门。梁公庙的规模比昭仁寺小些,但却更为破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