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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在下与你没完,咱们……”黑金刚咬牙切齿地说。
“咱们山长水远,后会有期。”秋华接口,转向沈素琼说:“沈姑娘,女孩子心细如发,你应该领悟今日的处境。要明白内情,日后你可以打听,目前体怪吴某不留情面,限你们在半个时辰内,远离宜禄镇十里,不然,吴某不会替你们收尸的,快走!”
他收了剑,回席坐下。沈姑娘浅浅一笑,说:“贱妾明白了,吴爷……”
“少废话,快走!辛姑娘,我两人送客。”秋华朗声说,不管辛姑娘肯不肯,他已抓住姑娘的纤手,离座而起。
黑金刚还想叫骂,沈素琼沉下脸叫:“师兄,你闯的乱子不够大,是不?还不快走?”
出至外厅,门外已准备停当,华山三门人的坐骑和行囊刚备妥。
秋华站在阶上,向阶下的沈素琼说:“沈姑娘,如果我是你,便会一口气奔出十里外。”
沈姑娘举目四顾,她看到四面八方杀气腾腾,上百双凌厉的眼睛齐向这儿注视,所有的保镖、打手们……帮闲……全部带了刀枪弓箭,虎视眈眈。她不住颔首,凛然地说:“吴爷,贱妾深领盛情,后会有期。”
说完,扳鞍上马,“叭”一声鞭响,快马加鞭驰向栅门。
秋华直待三骑去远,方挽着辛姑娘重返内堂,坐下说:“辛姑娘,在下十分抱歉,按理,你应该恢复自由了,但这顿饭在下必须领情,不酒足饭饱便离开未免太不像话,只好劳驾姑娘相陪了。”
辛小婷也饿了,她硬着头皮进食,一面问:“吴爷,你果然是为了打抱不平,替那些牧奴出头来的么?”
秋华一面进食,一面答道:“眼不见为净,但看到了就不能不管。辛姑娘,你曾看到槽仓附近那些牧奴的悲惨光景么?”
“我……”
“如果你曾亲眼看到而不动恻隐之心,那你就不是人了。”他不客气地说。
“他……他们是家父买……买来的嘛!”
“买来的人,就该过畜生不如的生活吗?”
“总不能要像老太爷一般供奉他们呀?”
“难道又该任你生死予夺么?哼!俗语说:若要发,须在穷人头上刮;你们任意杀人,难怪财富如山。我看你已无可救药,早晚你要受到报应的。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目前你神气,了不起。但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若等那一天到来,你将后悔嫌迟。”
“你又能怎样?”辛姑娘不悦地问。
秋华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一咬牙,气虎虎地站起来说:“和你这种人同桌进餐,简直食不甘味,令人恶心。在下先带你看看他们的光景,以便等你受到报应时,想想该如何自处。”
说完,挽了她大踏步出厅。
内厅门抢出场主夫人,尖叫道:“吴秋华,你怎地说了话不
算。”
秋华扭转身躯,虎目彪圆,厉声道:“吴某一言九鼎,决不食言。今天令媛是安全的,在下只想带她到槽仓看看那些牧奴是如何过日子的。假使你有兴,何不也来见识见识?机会难逢,来不来?”
他不需对方回答,大踏步挽着辛小婷走了。
门前坐骑已备,他的健马已上足了料,鞍辔齐全。他托起姑娘跃上马背,夺过仆人手中的缰绳,在众目睽睽下,狂驰出栅而去,径奔昨晚他到过的槽仓。
不久,镇上大群人马到达庄门,三大牧场已获谅解,协议集中三大牧场的高手,务必剪除秋华永绝后患。
三大牧场的高手来晚了一步,秋华已带着辛姑娘走了一刻时辰。
人马跟踪追向西北的槽仓,一百二十余骑马蹄声如雷,在暖和的阳光下急赶。
已经是巳脾正,日色将午。
距槽仓还有两里地,人马驰上一座山坡,居高临下看得真切。
下面,几个打手已被赶至井旁,各处有牧奴走动,秋华的坐骑栓在长屋前。
辛大爷勒住了坐骑,高举马鞭,示意骑士们勒缰,一百二十余骑排列在山坡上,骑士们目不转瞬向下注视,辛大爷用一声怪叫做开场白,用马鞭向下一指,用近乎吼叫的声音说:“朋友们,三大牧场建立十余年,彼此休戚相关,唇齿相依。这里面有咱们十余年的心血,耗掉半生的精力,辛辛苦苦建下的基业,岂能让这小子轻易毁去?咱们必须全力保护咱们辛勤所获的心血基业,决不容许任何人前来破坏三大牧场的规矩,也不许可任何人过问三大牧场有关牧奴的事。小女目下在小狗的手中,兄弟已不打算她能生还,因此动手时诸位大可不必顾忌,不必因小女的死活而稍有迟疑。”
“辛兄说得不错,兄弟亦有此同感,此人不除,三大牧场今后将毫无前途可言,事不宜迟,咱们尽快下手。”翔雁牧场的杨五爷大声说。
“辛兄准备如何下手?”盘谷牧场的柴八爷问。
辛大爷一咬牙,恨声说:“咱们三大牧场分为三路,冲下槽仓四面包围,将他困在里面,全力搏杀他。兄弟的人在中,杨兄在左,柴兄在右,这就走。”
一百二十余匹健马分三路,蹄声如雷,狂风暴雨似的向下冲去。
秋华与辛姑娘到达场仓时,牧奴们已开始工作了。昨晚留了六名打手,交由此地的管事头儿指挥。打手们的住屋前面,原先就建有处治牧奴的刑具,有鞭柱、站笼、老虎凳、绞柱、吊桩……花式繁多,有些刑具还没有名称,反正都是些可怕的玩意,牧奴们远远地看了这些刑具,简直心惊胆落。
吊桩共有五根,三名牧奴被剥得赤条条地一丝不挂,浑身发青,鞭痕累累,两个大拇指被分别绑住吊起,下面双脚只有足趾着地,上不得下不能,吊在那儿像是剥了皮的羔羊,似乎三个人已快断气,不再挣扎了。
老虎凳也有五张,有三张有人坐上了,膝盖已被横木压得变了形,脚后跟的火砖已加至五块,号叫声刺耳,动魄惊心。
鞭柱上绑了三个赤条条的牧奴,鞭声震耳。
五个从庄中派来的打手,指挥着原留在本处的七名大汉,向牧奴迫供,迫问昨晚秋华前来的经过。可怜的牧奴根本不知道秋华的事,如何能招?
前面是女奴的住所,女奴们只有一个女人知道秋华来过,其他的人一无所知,还好,打手们没找她们的麻烦。
四面八方坐着四十余名瑟缩着的牧奴,一个个全用恐怖无神的目光,战栗着看打手们行刑,等待打手们宰割,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刑逼供的人,会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凄惨无助地等候大祸临头。
一名尖嘴凸腮的打手,目光扫落在一名个儿高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牧奴身上。这位牧奴冷得不住打抖,但一双眶深睛大的眼睛,却散着怨毒的光芒。打手似乎看不惯这位牧奴的眼神,双手叉腰,狞笑着走近,用靴尖踢了瘦牧奴一脚,狞笑着问:“喂!你姓什么?”
瘦牧奴打一冷战,寒颤着艰难地站起,虚弱地答:“回艾爷的话,奴……奴才姓江名……名叫森。”
艾爷桀桀笑,再问:“昨晚姓吴的人前来逼问你们的口供,问些什么?你不会也说不知道吧?”
江森吃力地跪下,战栗着说:“回艾爷的话,奴……奴才确……确是不……不知道。”
艾爷怪眼一翻,“叭叭叭”劈头就给了江森三皮鞭。
“哎……哎……哎唷!”江森声嘶力竭地狂叫,滚倒在地。
艾爷一把抓住他枯草似的发结,狞笑着向外拖,拖至吊棚下,将他丢下怪笑着问:“你大概也想熬刑罗?说不说?”
江森像一头待宰的老牛,畏缩地,恐怖叫:“回艾爷的话,奴才昨……昨晚睡……睡得像……像死猪,确……确是不……
不知道,把……把奴才打……打死,奴才也……也不敢乱……
乱招。”
艾爷拉下吊绳,大喝道:“你这贱骨头,不用刑是不会吐实的,把衣裤脱掉。”
“艾爷……”江森恐怖地叫。
“脱!”艾爷冷酷地叱喝。
不由江森不脱,另一名大汉已经走近相助,先给江森三记皮鞭,把江森打得杀猪般嚎叫起来,然后,一脚踏住小腹,先剥上衣。
打手们有一套十分残酷的刑求术,不招固然凶多吉少,但如果捏造口供在招或者攀诬,那就是死定了。所以牧奴们对不知道的事,只能直供不知,宁可碰运气熬刑,被逼得死去活来,可能还有活的机会,如果乱招,那就注定必死无疑了。
两个打手像是猛虎,江森像是无助的病羊,不片刻便被剥得精光,大拇指被捆死,吊绳开始拉动,江森的手向上升,愈升愈高。
江森泪下如雨,痛苦地叫:“两位老爷,奴才确……确是不……不……”
艾爷和另一名同伴用狞笑作为答复,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