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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溯江而上,轻快地上航。众人坐在舱面上,听他细说恶斗的经过。他愤然地将名单得来和毁去的经过说出,不免愤慨万分,将围攻的人恨入骨髓,他发誓早晚要和这些家伙算帐。
最后,他问石家兄弟怎知他今天有难,居然像未卜先知地赶来救他?
石中玉笑道:“我可不能未卜先知,请听我说……”
原来在秋华离开盘龙坞的第三天,堡中来了一个灰衣古怪老人,说秋华将在途中受到不明事理的人围攻,问他们是否肯暗中加以援手。
石家兄弟本就是血性中人,敖忠更是恩怨分明的好汉,当下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三兄妹加上敖忠,四个人跟随怪老人首途。沿途,怪老人并未与他们同行,只早晚见面知会,一天赶三十五十里,正等得心焦。
一早,怪老人告诉他们,说秋华正进入飞仙岭埋伏区,要他们立即找船到飞仙岭下接应救人,留了一包丹药给石姑娘,商量好以虎啸为号,船便向虎啸声传出处靠岸接人,怪老人自己负责将秋华护送到江边。
石中玉朗朗道来,最后说:“不瞒老弟说,怪老人并无奇处,怪的是不知怎地,他的话我们似乎非听不可,非服从不可,而他的一切,我们却毫无所知,甚至连姓甚名谁我们都一概茫然,你说怪不怪?大弟,你叫大妹出来,怪老人曾对她有一番嘱咐,看她说些什么?”
石中兰应喏一声,站在舱外叫:“妹妹,出来和秋华兄谈谈好不?”
不久,石美瑜妹妹含笑到了舱面,行礼斜坐在一旁,将一个小布包递给秋华,笑道:“我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只是传话而已。”
“石姑娘,怪老人说了些什么?这小布包……”秋华问。
“里面有三颗丹丸,是拔毒疗伤圣药。刚才我已将一颗丹丸给修罗姹女姐姐服下了。怪老人说,如果受了伤或中毒,可吞服一颗,定有奇效。秋华哥,你是否先服下?”
“怪!他怎知道我会受伤?”秋华答非所问地说。
“老弟,那怪老人是谁?”石中玉问。
“我也不知道。”秋华苦笑着答。
石姑娘扑嗤一笑,说:“我们似乎都是糊涂虫哩!怪老人留下一些话,要我向你说:任何事需有勇有谋,仅用谋是不够的。又说:你身上有三颗神丹,要你花一月苦功把内功练至化境,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急也不在一时。又说:你靴统内有一份手卷,要你在这一月中依手卷的心诀打好根基。手卷的主人已经允许你练手卷的心诀,不必拘泥食古不化,又说你这人不拘小节,而大事固执,很可爱,只是沾了点酸气,要不得。又说:令师已答应手卷的主人,让你多学绝艺,你如果不信,布包内有汉玉一方,给你开开心窍。最后要你今后少开杀戒,不许泄漏他老人家的名号,如果胡说八道,他会好好整治你。你到云南的事,要你不必去了,那儿是非多,见了张三丰之后便可回家种田了,他如果要找你,自会找到你的,不许你去找他。话我已传到,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华哥,你说你不知道他,似乎是骗我们吧。”
秋华打开布包,抓住汉玉讶然叫:“天!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这块汉玉确是家师之物,家师远在数千里外,这……这怎么可能?石姑娘,在下确不知怪老人是谁,我这人在知交好友面前,决不撒谎,请相信我。”
石中玉笑道:“江湖上无奇不有,行径怪异的人多的是,不足为奇。张三丰道长曾在宝鸡金台观装死,铁冠道长投火自焚而遁,少林的明业大师曾闭关二十年,怪事多着呢!怪老人的事,有何足怪?算啦!别谈老人了,吴老弟,你今后有何打算?”
“苦修一月。”秋华冷静地说。
“到舍下苦修,如何?”
“不行,岂能替尊府招灾?罪过罪过。”
“兄弟担当得起。”
“石兄不是江湖人,不知江湖人的恶毒,你担当得起,我可不敢。”
“那你……”
“听说附近有大小两座漫天岭。”
“岸东向东走,栈道就经过两山之中。”
“哦!那就往上走,我会自作安排。包裹丢了,盘缠也完蛋啦!对不起,请石兄周济些儿。”
“小意思,不屑提,请放心就是。”
船徐徐上航,江流渐急,雾已散尽,已是申牌末左右了,已远离飞仙岭,进入了群山之中。
秋华整衣站起,笑道:“对不起,请石姑娘领在下去看望修罗姹女姑娘。”
第三十七章 风雨临锦城
黑煞女魅已经睡了一顿好觉,这时恰好醒来。她穿了石姑娘美瑜的村姑衫裤,显得神彩奕奕,伤口经过包扎,红肿早消,已无大碍。她将一头秀发梳了两条大辫子。不再是披头散发的女鬼,但仍戴着惨白色的人皮面具。
石姑娘领着秋华,叩着舱门叫道:“修罗姹女姑娘,秋华哥来看你,方便吗?”
她坐在舱板上,拉开了舱门,笑道:“两位请进,天色不早了呢。”
石姑娘含笑让在一旁,说:“你们谈谈,我到后面准备吃食,天快黑了。”
秋华转入舱内,坐下笑问:“怎样了?伤口是否仍然疼痛?”
“痛倒不痛了,只是仍然感到身上发软。丹药十分神妙,那恶贼的毒药暗器也歹毒极了。你呢?”
“小创伤,算不了什么。”
“怪老人的事,石姐姐已经对我说了,他是不是在大奥谷跟踪你的人?”
“很可能,但未见到他本人时,还很难断定。”
“秋华哥,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躲上一个月。”
“要练怪老人所说的手卷中的大成心诀?”
“有这个打算,但……恐怕要等一段时日再说。”
“你不打算利用一月的期间练好?”她讶然问。
秋华淡淡一笑,慎重地说:“练是要练的,但如果岔气伤身,岂不糟了?短短一月想练好,那是欺人之谈。任何练气的内家绝学,就是下三五十年台功,也不一定能练至化境,遑论短短一月了。因此,我并不寄望于大成练气术。我要利用这一月工夫,把自己的气功练好,有神丹相助,必定事半功倍。天下间没有速成的气功,但却有一点即会的神奇招术,我要利用这一月的期限,参研一些凶狠霸道的奇招,以我的所学,加上这些年来的搏斗经验,家师对武林技艺所知极为广博,加上我所获的经验与教训,只须静下来痛下苦功参研,不难悟出制敌的奇招,撷长补短,去芜存菁,以我的所长为础,以经验为基,我有参悟出奇招的自信心。”
“我替你护法好不好?”姑娘满怀希望地问。
“不,谢谢你。”他断然拒绝。
“我……”
“有你在,我会分心。”他进一步解释。
“你认为我会分你的心?你……”
“我不是这意思……”
“那么……”
“不管是谁,都会分我的心,除非是恩师在旁,有人督促成就自然要高些,但你不行。”
“我会替你照顾生活起居,可让你专心一志。而且,必要时还可督促和勉励你用功呢。”她低下头幽幽地说。
“可惜,你无法督促我,只能令我分心。”
“你的意思是……”
“我不能耽误你寻人的事。”
“我?我寻人?你……”
“你必须和令尊赶到成都。”
“什么?你……”姑娘惊问。
秋华笑笑,泰然地说:“你赶快与令尊会合,下月上旬我们还有峨嵋之约呢。”
“你……”
“你不必变着嗓子说话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啦!呵呵!”
“你知道?”
“在危难之中,你无意中用原嗓音说了几句话,因此我猜出了你的真正身份。”
“那……你说我是谁?”
“我已经说出来了。”
“你……”
“你必须走,到成都之后,劳驾替我打听双方的动静。最重要的是,看锦城馆主躲到何处去了,凝霜剑在他手中,我必须把剑取回,有宝剑在手,我不怕任何人挑衅。”
姑娘沉思片刻。
他又说:“这件事很重要,在四川我没有朋友,必须请你帮忙,一个人到底人孤势单,等于又聋又瞎,你就是我的耳目,请答应我,好吗?”
她点点头,沉静地说:“也好,这件事确是重要,我答应你。日后会面之地……”
“我算算看……这儿到成都,迢迢千里远着呢,真要赶路,放快脚程也得好几天。这样吧,八月初五至初八,三天的午正如果我不到,请不必等我了。会合之地,城东南的合江亭很好找,怎样?”
“好,就在合江亭好了。”
“峨嵋之约,请代转告,初十日……”
“这倒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两人相对而坐,商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