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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踢中冷眼追魂的右背肋。
“哎……”冷眼追魂惊叫,人向前一栽。
秋华手腕一振,震开架住的长剑,顺势下挥。
“嗤”一声怪响,冷眼追魂的右臂齐肘而折。
秋华一不做二不休,这种黑道凶魔断了一手仍可为恶,跟进一步一剑刺入老贼的命肾两门的正中,刺入第十四节脊骨的关节,猛地飞退丈余,收剑入鞘,向不远处的王总管叫道:“阁下刚才如果派人联手合攻,岂不如意了?你失去了大好的机会,可惜。”
冷眼追魂已爬不起来了,赖在地上狂叫道:“小狗,快……
快补我一……一剑。”
右臂已断,脊骨亦折,他这一辈子除了缠绵床第之外,任何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他,命是留往了,但下体将永远瘫死,无药可治。
秋华拭掉额上的汗水,拾起长鞭收剑入鞘,扬长而去,走向西街。
“吴兄留步。”王总管大叫。
“干什么?”秋华转身问。
“勿忘明午之约。”王总管说。
“在下尚须考虑考虑。”
“吴兄与苍老的事,是你们之间的旧日恩怨,与敝主人无关。”
“但在下却有所顾忌。”
“吴兄……”
“明晨可派人到昭仁寺找我讨回音,去与不去必有答复。”
“好,明晨在下派人前来讨回音。”
秋华转身举步,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大踏步走了。
入暮时分,翔雁牧场有一场盛会。
三大牧场中,彼此之间利害冲突,表面上尚能维持和平,暗中却在勾心斗角,都希望找机会并吞对方的基业,或者干脆将对方逐出本地区,以便得占市场。因此,三大牧场的主人,彼此之间面和心不和的,彼此心里有数,早晚要有撕下脸皮拼个你死我活的一天。彼此皆运用雄厚的财力,招引亡命充实人手,准备龙争虎斗。
翔雁牧场占地甚广,占有宜禄川两岸一带肥沃的土地。场主杨五爷的宅第,位于宜禄川北岸,真正的庄院仓房,却在河南岸的翔雁山下。
辛大爷带了五名随从,在入暮时分,光临杨五爷的宅第,双方在客厅会面。
杨五爷年约半百,生得人才一表,国字脸盘,剑目虎目,留着三络长髯,精神矍铄,丝毫不像是年已半百的人,却像三十出头的壮年富家子弟。他也带了五位陪客,其中有王总管在内。
仆人献上香茗,杨五爷堆下笑,开门见山地问:“辛兄夤夜光临,必定有事指教,但不知是否为了四海游神吴秋华的事?”
辛大爷也堆下笑,点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来此,确是为了那小子。”
“但不知辛兄何以教我?”
“兄弟向五爷打个商量,联手对付……”
“辛兄此言差矣!兄弟已决定不惜重金,聘他为本场的保镖师父。辛兄是知道的,兄弟的首席保镖师父苍老,已被四海游神打成残废,兄弟必须找人补充哪!辛兄此事,兄弟确难从命。”
“五爷可曾想到,这人是为咱们宜禄镇三大牧场而来的么?
目下咱们彼此各自为政,正好给予他可乘之机。俗语说,唇亡齿寒,兄弟如果毁了,他便会对付盘谷的柴兄,杨兄那时……”
杨五爷冷笑一声,抢着说:“辛兄,姓吴的没有与咱们三大牧场为敌的理由,他与辛兄冲突,那完全是辛兄之过,起因纯为令媛太过乖张,引起他的愤火,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辛兄又何必危言耸听?”
辛大爷冷冷一笑,接口道:“兄弟决非危言耸听,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家伙已经打听出咱们虐待牧奴的事,意在夺去咱们的牧奴。”
“那是辛兄引起的纠纷,等他荣任本场的保镖,他就不会过问牧奴的事了。”
“不错,小女是引起纠纷的人,但仅是适逢其会而已,即使小女不引起争端,这件事迟早也会发生的。”
“兄弟不信辛兄的话。”
“五爷愿不愿一见回龙山三霸?”
“他们来了么?”
“昨天被四海游神在停口狠狠地揍了一顿,起因便是为了四海游神打听咱们三大牧场的事,临行还说回头还要到回龙山找麻烦。晏德三人心中害怕,今天下午前来通风报信。由此可知,四海游神这次到宜禄镇,决不是单纯的事,此中阴谋昭然若揭。
再说,他是近两年来方崛起江湖的名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萍踪天下,飘忽如魅,何等自在,他会在你手下任保镖师父么?
回龙三霸与咱们三大牧场都有交情,在五爷之前,相信他们还不至于撒谎,五爷何不找他们来问问?便知兄弟所言不虚了。”
“他们挨揍了?”杨五爷动容问。
“揍得很惨,还重伤了好几位弟兄。还有,杨兄问过平安客栈的人没有?”
“问他们干什么?”
“可以知道昨晚四海游神落店时,向店伙们所打听的事。”
“辛兄问过了?”
“问过了。”
“他问些什么?”
“全是有关咱们三大牧场的事,问得最多的是有关牧奴来龙去脉。两相参证,可知回龙三霸挨揍决非无因,兄弟被他闹得焦头烂额也是意料中事了。”
“辛兄,这些事兄弟不能贸然决定,必须调查确实之后再议。”
“也好,兄弟相信在短期间,四海游神还不至于能将兄弟捣垮,等杨兄调查清楚之后,咱们再好好商量。”
“但……但兄弟对辛兄的话……”
“杨兄,兄弟的话保证决无虚假,反正明天杨兄要与那小子会谈,假使他不愿高就杨兄的首席保镖,那么……”
“那么,兄弟便与辛兄联手。”杨五爷断然地说。
“杨兄既有此意,何不把握机会行事呢?”
“如何把握?”
“假使他不愿就首席镖位,弄杯蒙汗药给他享受,岂不甚妙?
假使没有机会弄手脚,兄弟便请华山老人的三个门人打头阵。如果华山三门人不行,兄弟有办法将华山老人请来,小狗可以说
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了。”
“辛兄能将华山老人请来?”
“当然。”
“他肯来?”
“兄弟自有办法。”
杨五爷冷哼一声,冷冷地说:“华山老人不来便罢,来了咱们三大牧场就只有收摊子卷行李滚蛋。咱们虐待牧奴的事假使落在那些侠义英雄眼下,今后便不用混了。辛兄,三思而行,切不可造次。明天的事,咱们依议行事,最好早将那三个侠义门人打发走,不然后患无穷。”
辛大爷一怔,赶忙离座说:“一言惊醒梦中人,兄弟几乎铸下大错了。兄弟告辞,今晚早些回去准备。”
他带了随从告辞,匆匆走了。
一条黑影从庄侧溜出,在一座山丘下的树林中牵了坐骑,飞身上马,驰人夜色茫茫中。
浅水牧场位于浅水原上,占地极广,辛大爷的客院,建在往昔的故浅水城旧址。
二更正,一人一马像幽灵般到了牧场的西北角。那儿,建有辽阔的马圈,已是解冻时分,气候奇冷,露天马圈没有牲口,马儿全上了槽,一连串的槽仓像是城镇,其中有两间格局像榻房的建筑,那是牧奴们的住处。四周有打手巡逻,防盗并防牧奴脱逃。
星斗满天,光度甚佳。一人一马距槽仓尚有三里地,便隐入一座矮林。
秋华乘夜到了,他将马儿栓在树枝上,独自横越大草原,接近槽仓。
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幽灵似的接近了第一栋槽仓,沿壁根绕出。他身后不远,另一个黑影紧跟不舍。
前面建了座水井,可看到两名打手挟着单刀,绕过井栏站在井的另一面,倚在井架上低声聊天,一个说:“偌冷的天,那些贱骨头没衣没裤,往哪儿跑?张兄,咱们何必在这儿喝西北风?到小屋子找快活去。听说前些天三爷买了一个很惹火的娘们,只伺候三爷两天,三爷不遂意,说要送来小屋子给咱们快活。今晚庄中如临大敌,头儿带了大批伙计前往戒备,提防姓吴的小子闹事,这儿只留下咱们八个人巡逻。他们几个一是怕冷,二是怕头儿见责,不敢到小屋子快活,咱们怕什么?去抱抱那些娘们暖暖身子去,怎样?”
张兄哼一声,说:“老李,你想死?万一头儿回来,发觉咱们偷懒,你受得了?快死了这条心,要不然有你受的了,我可不愿为了抱抱女人挨上三十皮鞭。”
“见鬼,头儿决不会回来的,庄中需要大量人手,说不定三五天他也不会回来,除非宰了姓吴的小子,这里的人只少不多。
你下去我去,劳驾你多辛苦些。”老李急急地说,迳自走了。
秋华蛇行鹭伏,接近井栏,猛地一鞭抽出,不偏不倚圈住了老张的脖子。
老张向后便倒,丢了单刀,双手急抓颈上的束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秋华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