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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放了下来。
一个肤质略有些发白,却是气势惊人,仪表堂堂的年轻帝王仪容就昭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真俊呢!”
趴在一个拐角处的小吏扶着栅栏喃喃自语。
他这一生见过的人着实不少了,但是俊朗成这等模样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这个并没有多少见识的小吏并不知道,一个优秀的皮囊之中若是填充了一个了不得的灵魂之后,那么在气质与气势的加成之下,这具皮囊将会散发出成倍的魅力。
这种魅力异于常人,再加上一个帝王的光环笼罩,怕是神也不过是如此了。
而此时,这个足可以被百姓当成神来崇拜的帝王,却是对着站在一侧的徐本召说到:“带他们上来吧。”
说罢这句话,他就将早就放置在他右手边的案件口供拿了起来,一目十行的浏览了起来。
待到那个光看表面并没有什么损伤,但是见到徐本召人之后就开始抖得像个筛子一般的西岳国正使博尔济吉的时候,顾峥一边翻着对方的结案陈词一边开了口。
“博尔济吉,没想到啊,你的身世还真的挺复杂的。身上还有一半大魏国的血脉,朕想这就是你们的西岳国的皇帝将你派到我大魏国的理由之一吧。”
“利用血脉之间的共通性,更快的融入到大魏国的生活当中,更快的完成情报的搜集工作,从而为你真正的祖国做出一番贡献。”
“只可惜,这一切原本进行的十分的顺利,却偏偏被你手下的那个傲慢无礼自以为是的真正的西岳国的权贵子弟给搞砸了。”
“不但让你的任务失败,还让使团内外一干人等都陪着他一个人进了朕的大狱。”
“你的心中一定是懊恼万分吧,在未曾见识到朕的诏狱的手段之前,你是不是还心存侥幸,期望你能熬过这一劫呢?”
“只可惜啊,你高估了与你们随行的那一群只不过想要来大魏国镀镀金的纨绔子弟的品格与节操,也低估朕的刑狱人员的手段罢了。”
“看!”顾峥将这厚厚的一摞供词往案桌上一抛,跟着就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只不过用了几日,他们就完完本本的全交代了。”
无需牢监押解就主动跪在地上的博尔济吉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只剩下苦笑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那个用阴郁的眼神盯着他的徐本召之后,就不由的瑟缩了一下,随后转向顾峥的眼神之中就带了几分的求生的味道。
他用沙哑粗糙的嗓音开口讨饶到:“伟大的大魏国皇帝陛下,博尔济吉知道自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过。”
“但是看在博尔济吉的母亲也是大魏国的子民的份儿上,给草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陛下若能将博尔济吉的亲眷从西岳国解救出来的话,博尔济吉不但对此次事件知无不言,还会为陛下送上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哦?”
顾峥挑挑眉毛,看向了一旁的徐本召,在对方皱着眉头摇摇头的时候,就饶有兴趣的开口问到:“什么大礼?怎么在朕最欣赏的徐大人的手底下,你还藏了一个只有你知道的秘密?”
“看来,朕从一开始就把你看轻了啊?”
“说吧,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让你抗到了到朕亲自提审的时候才说出口的。”
“又是何种的消息让你有底气跟朕来谈条件的呢?”
说到这里,顾峥还拿着手中的文书朝着徐本召的手臂处拍了拍,轻笑了一声:“你徐大人也有失手的时候,错把一头豺狼给当成了家犬了啊。”
说的徐本召赶忙就低下了头,那原本放在腿侧的双手都攥成了拳头。
看到上首的帝王如此的打趣,跪在底下的博尔济吉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让这位年轻的帝王有所取信了。
见到于此,博尔济吉趁热打铁,不再佯装颤抖反倒是提高了几分音量仿佛是回答帝王的问题一般的说道:“因为陛下,贵重如同天上的骄阳,高洁如同苍穹的明月一般的陛下,您压根不知道生活在西岳与大魏两国边境之处的杂种们的生活啊。”
“是的,杂种,就因为有了两国的血脉,就成为了最终的原罪。”
“若是生活在大魏国的话,还能够幸运一些。”
“因为在大魏国生活着的人们,多数都是在两个国家的往来之中,结合在一起的家庭。”
“他们定居在大魏,就是大魏国的一份子,虽然也有歧视,也有排斥,但是若能安分低调,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他们周围的大魏国的百姓们也就接受了。”
“但是在西岳。”
说到这里的博尔济吉就轻笑了一下。
“就因为它的蛮荒不开化,就因为它的游牧与流动性,大魏国的百姓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国度之中生存的。”
“在那个国家,出现了西岳和大魏两个国家的混杂在一起的血脉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由大魏国被掳劫过去的女子生下的,被自己的母亲都当成耻辱的血脉。”
“试想,一个父亲都不当回事儿,母亲认为是耻辱的孩子,在西岳国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当博尔济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偌大的审讯室之中竟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嘈杂。
大家都在静静的听着博尔济吉的诉说,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在这个厅堂之中缓缓的弥漫。
“但是我博尔济吉很幸运,因为我有一个为了孩子放弃了仇恨,拼尽了力气也要保护我的伟大的母亲。”
“而她最初如同千百个被劫掠的大魏国的女人一样,对于那个国家的男人充满了仇恨。”
“但是为了我,她放下了尊严,放下了骄傲,放下了一个天朝大国富庶家庭女儿的矜持,就为了让我这个杂种能够在西岳那个国家之中过的更好。”
“我应该庆幸,我的母亲有着不同于西岳国女人的美丽与温婉,也应该庆幸她有着足够的身份被先给身份更高的男人。”
“而我更应该庆幸我的父亲,在西岳国拥有着足够高的地位与权力,才让我今天能够以一个使团的正使的身份,出现在陛下的眼前。”
“这是我博尔济吉,不应该说是我柳思乡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不易才获得的位置。”
“为的就是有一天,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带着我的母亲,重新返回到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土地。”
“所以陛下,番邦子民柳思乡,在见到陛下的第一面时就确定了,您是唯一能够帮助我的人。”
“而今日的第二面,更是让我确认了自己为之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白费的。”
“陛下,请屏退左右,若能将我的母亲解救出来,臣必将一切都说个明白。”
这是一个狠人啊。
寥寥几句话,就让顾峥对于此件事情的最后一点疑问都给解释清楚了。
明明西岳国的大军就打着偷袭的想法,又怎么会在万国会之前打草惊蛇呢?
若说这一切都是博尔济吉的示警与投效,那么这一切就都说的清楚了。
那么在这个时候,屏退左右的事情,就有必要做一下了。
但是这个屏退,也只不过是让这个诏狱之中的闲杂人等往外围推一推,帝王的心腹臣子与侍卫们往当中聚一聚了。
只不过,真正能被留在这个房间内的人已经被压缩成为了精华。
作为博尔济吉的主审官员,徐本召亲自站在了这个全身枷锁的犯人的身侧,以防止什么狗血的暴起伤主的事件。
而安公公则是带领着刚才被升任的禁卫军首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顾峥的身侧,守卫着这个国家的帝王的安全。
“行了。”见到清场完毕,顾峥就开了口:“可以与朕说说你的交换的条件了。”
“若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信息可是交换不到一个身处在西岳国腹地之中的一位普通的大魏国的母亲的性命的。”
这本应该是一个冷酷的话语,但是博尔济吉在听到了顾峥如此说之后,反倒是展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一个威仪甚重的帝王,能想到他母亲现在到底身处何处,就说明对方是真的考虑过将他的母亲给救出来的这个命题的。
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本就是在钢丝上跳舞,只求一搏的博尔济吉就条理分明的将他可以用来救命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微臣,不,草民在出使魏国的时候,接到的任务是真的。”
“因为路途遥远的缘故,我与西岳国边境的人传递消息的频率并不频繁。”
“所以,这是草民能为陛下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为陛下传递大魏国需要西岳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