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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无为居士向柴哲问。
“他说我们已死期将到,投降者不杀。”柴哲照实答。
无为居士上次被番骑赶回,灰头土脸狼狈万分,余恨未消,不由无名火起,身形一闪,便远出丈外。
番人不由分说,大吼一声,火杂杂地欺上,钢刀一闪,连肩带背就是一刀,凶猛绝伦。
无为居士不退反进,身形像电光一闪,在钢刀未下的刹那间,撞入番人怀中。左手一挥,便扣住了番人持刀的右膀,右手疾扬,“噗”一声闷响,拍中番人的天灵盖。
番人连人也未看清,身躯一颠,接着钢刀脱手,人摇摇晃晃向下跌坐。
无为居士左手一抖,番人的身躯突然凌空倒飞。他左手一带,番人仍向后倒飞,但右手已齐肩而折。他将断手丢在脚前,鲜血洒落在雪地上,猩红触目,冷笑道:“不知死活的番狗,便宜了你。”
番人砰然跌落在两丈外,声息全无,脑袋已变了形,毡巾散落,气息已绝。
六勇士之一,在一照面之间便被对方赤手空拳所击毙,所有的番人全都大惊失色。
“杀!”一名番人情急大叫。
所有的番人包括场豪在内,全都发出可怖的呐喊,同向前冲,钢刀飞舞。
柴哲奔向汤豪,一面大叫:“快杀,迟恐不及,若是走脱了一个,咱们将埋骨西番。”
杀声震天,人群大乱,双方接触,惨号倏扬,动魄惊心。
远远地,胡笳声长鸣,飞舞着的雪花挡住了视线,狂风劲烈中,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朦胧骑影,呐喊声如无际传来的殷雷,人马如潮。
茄声凄厉,万马奔腾,狂风呼啸,杀声震天。
碉栅内的那些武林成名人物,已不再顾忌什么武林规矩了,抛弃了个人的恩怨,一致对外。在柴哲下令速战速决下,一拥而上,只片刻间,二十五名番人和汉奸,死伤大半,一部份冲向栅门逃命。
栅门附近。赤杨堡主江湖暴客谢星一行十二人,奋不顾身把守住要道,来一个杀一个。
混战中,表现最出色的是,无为居士、九现云龙、云梦双奇、八爪苍龙等等几个老前辈。
闵老人只是虚应事故,连一个人也没杀到。
柴哲追逐汤豪,只因所有的人,穿的全是番装,短期间很难分辨出身份,所以场豪能乘乱冲出人丛,直奔梯口。
梯侧人影一闪,一个身材不高的人抢出,长剑疾挥。
“要活的。”柴哲急叫。
剑虹倏止,汤豪乘机一刀急挥,“当”一声暴响,刀被剑震得反向外荡。
柴哲到了,双拳发如电闪,“噗噗噗”一连三记重拳,全捣在汤豪的胁腹上,最后一掌劈中耳门,汤豪仰面便倒。
柴哲一把抓住汤豪,向截住汤豪的人笑道:“谢谢你,兄台。”
那人颔首为礼,突然一跃两丈,冲入混战中的人丛。
柴哲一怔,心说道:“咦!这人的眼神,我觉得有点眼熟,似曾相识哩!他为何不打招呼?”
他无暇多想,先拉脱汤豪的肩关节,将对方的毡巾撕成条状,把汤豪捆了个结结实实,塞在梯下藏好,方回头奔出。
恶斗已经结束,二十余名番人,在百余名武林高手的围攻下,后果不间可知。总计活擒了八名,其他全死了。而这群武林高手中,只有十一名受了伤,内中两人伤势稍为严重,其他并无妨碍。
恶斗刚结束,五六百番骑已经冲到,形成合围,箭如飞蝗,杀声震天,四面八方同时进攻。
碉栅中的人各守方位,躲在栅后准备搏杀破栅而人的番人。楼上,十余把强弓不停发出冷箭,将冲近栅门的番骑一一射杀,居高临下以逸待劳,而且倚壁掩身,因此箭无虚发。
番骑向栅门连冲三次,皆被逐回,雪地上人马的尸体零落。只有五六名番人翻栅而入,被栅后的人解决了。
久久,番骑终未得逞,遗尸近四十具,死马数十匹,攻势顿挫,最后终于像潮水般退去。
众人皆心中凛凛,直至番骑全部隐人风雪中,久久方敢喘出一口长气,各自返回住处休息,所有的人,在拷问俘虏迫出口供后,无不对柴哲另眼相看,暗暗佩服。
柴哲带了汤豪回到楼上的住处,向古灵说:“灵老,请派人把守室门,不许旁人接近,咱们拷问这位姓汤的家伙。”
文天霸自告奋勇,把守住室门。
柴哲弄醒了汤豪,解了绑,坐下冷冷地问:“汤兄,你是不是肯合作呢?”
汤豪倚坐壁根下,肩关节尚未接上,痛得额上青筋跳动,肌肉抽搐,脸色灰败,喘息着说:“要杀就杀,汤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怕什么?”
“哼!我知道阁下嘴上不怕死,但眼神却透露了你阁下贪生的秘密。阁下,只要你从实供来,在下饶你一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阁下相信柴某的诺言。”
“你……你要我招些什么?”
“你听着,咱们另外擒获了八个人,对证口供时,如有一言不实休怪柴某食言。你如果胡说八道,柴某要以分筋错骨五阴搜脉等等酷刑对付你。”
“让老夫活剥了他。”古灵阴恻恻地说。
汤豪脸色死灰,但口气仍硬,说:“你问吧,汤某不一定答复,”
“你会答复的,阁下。”柴哲冷笑着说,接着问:“阁下必定认识咱们几个人,是吧?”
汤豪扭头他顾,说:“不认识。”
柴哲一手拉住汤豪的左耳轮,冷笑道:“你再推倭,在下先撕下你的耳朵来。”
“用刑迫供,你算哪门子英雄?屈打成招,岂能令人心服?你并不能证明汤某认识你们,逼出来的话并无用处。”汤豪大叫。
柴哲冷笑一声说:“要证明不难、首先,你的番语并不流利,并非久处番邦的人。其次,你对那些番人并不熟悉。当柴某和你商量晚上突围的事时,你吞吞吐吐作不了主,始终回避在下的目光,可知你做不了主,未获番人的信任,显然你刚到此地不久。其三,裴福一群人抢粮生事被围,如果阁下真是住在苏鲁克族的汉客,番人岂会不派你阁下前来交涉之理?可知那时你们四位汉人并不在此。其四,柴某与你商量时,你始终有意回避在下的目光,显然你早已认识在下,因此做贼心虚。”
第十四章 浴血突围……………………………………………………………………………………………………………………………………………………………………………………………………………………
“你这些话并不能令人心服。”汤豪仍在强辩。
“哼!认识咱们的人,几乎全在此地。而认识咱们的另一批人,却远在千里外。阁下,你吐不吐实?”
“我……”汤豪吞吞吐吐地支吾其词。
“你们是怎样落在番人手中的?他们怎样令你们就范,甘心替他们卖命的?”
“我……我……”
“你不招?”古灵怒声问,举步走近,目中冷电四射。
“招了吧,免得皮肉受苦。”柴哲接着说。
“我……”
“在苏鲁克族成家落藉的汉人,已经随谢金两人走了,你用不着替我们费神啦!老兄。”
“真的?”汤豪惊问。
“当然不假。”
“你们……”
“你是要找金宏达和谢龙韬的人了。”
“我……”
“周大寨主的书信,可在你老兄身上?”
汤豪绝望地叹口气说:“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书信不在我身上。我们六个人,半途遇上番人的淤骑,咱们不知裴福在此地闯了大祸,竟愚蠢得去追赶游骑探问消息,却反而追入埋伏,不幸被擒。番人扣了两位同伴做人质,要咱们四人领着二十二名番人前来里应外合,答应不杀我们。咱们也希望在番人口中探出谢、金两人的下落,不得不答应。”
“谢金两人到底下落如何?”
“咱们并不知道他两人在索克图有朋友,假使他两人已过了索克图,极可能到鄂楞诺尔,或到鄂端诺尔藏身。金宏达的远祖,据说是鄂端诺尔人氏。”
“你去过那两处地方么?”柴哲问。
“在下只到过呼兰河。”
柴哲接上汤豪的肩骨,站起说:“阁下可以活命,好自为之。”
“放了他?”古灵讶然问。
“他不会溜走向番人通风报信了,番人怎会饶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今晚咱们突围之前看住他。”柴哲冷静地说。
接着,他下楼要求众人立即外出,收集番人遗下的弓箭。他郑重地提出警告,说是番人必将重整旗鼓,发动更猛烈、更可怕的进攻,必须奋力共渡危机,任何私人恩怨必须抛开,只有和衷共济才有生路。
生死存亡之秋,必须有一个有魄力有见地的人出面,领导这群散沙般的亡命之徒,不然只有被歼的可悲下场。他小小年纪,居然在这时发挥了他的才智,为了求生,他毅然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