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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发老人发觉上当,不再沉默,大袖一拂,罡风似殷雷,如山暗劲随袖而出,袭向纵出的杜弘,眼一睁,锐利的眼神,像射出了无数可怕的利镞。
人防虎虎亦防人,杜弘双手一振,上升的身形再向上提升,双足乱点,像是使用轻功提纵术中最难练的绝学梯云纵。
老人一袖落空,被他从袖风的上方一跃而过,远出两丈外去了。
“咦!”灰发老人颇感意外地叫。
他飘落实地,转身冷笑道:“阁下好高明的拂云袖,可惜仍欠火候。”说完,扭头便走。
“站住!”灰发老人沉叱。
他脚下加了八成劲,身形疾射,宛如劲矢离弦,同时高叫:“在下不必听你的。”
灰发老人大怒,起步狂追。
前面红影入目,一个披了袈裟的矮和尚从路旁的树林中跃出,弹杖一点,狂笑道:“留步,施主。”
他倏然止步,沉声道:“和尚,有何见教?”
“施主至凤凰谷寻仇?”矮和尚问。
“正是此意。”
“贫僧请施主回头,回头是岸。”
“如果在下拒绝……”
“施主不会拒绝的,贫僧……”
“你矮狂僧要打发在下回头么?”
“施主既然知道贫僧的名号,矮狂憎的名头,难道打发不了施主?”
“在下并不是容易被名头威望所能唬走的人。”
灰发老人堵住了退路,冷冷地说:“老夫天风客的名号,并不是用来唬人的。”
“唬也不管用。两位前辈皆是江湖道上,早年侠名四播的元老名宿,想不到竟然不保晚节……”
“住口!”矮狂僧怒叫。
“你不要倚老卖老,闪开!”他豪气干云地叫。
天风客毫不激动地说:“咱们隐居潜山不问外事,但也不许外人前来打扰咱们的清静,也不许外人打扰邻居的安宁。小友,你还是出山去吧。”
杜弘冷哼一声道:“好一个不问外事的老前辈,却是妖女紫金凤的看门狗……”
这句话说得太毒太难听,矮狂僧无名火起,大喝一声,横杖挡住去路,叫道:“退回去!阿弥陀佛!贫道不愿开杀戒,但施主如果要硬闯,休怪贫僧破戒了。”
“在下必须要硬闯。”他顽强地说。
“施主留下高名。”
“在下杜弘。”
天风客喝道:“老夫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你还不走?”
杜弘虎目怒睁,沉声道:“在下必须找到紫金凤,她必须还我公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下既然来了,就不怕她的狐群狗党倚多为胜。”
矮狂憎不耐地叫:“天风客,少给他夹缠,打断地的狗腿,打发他滚蛋,贫僧要动手了。”
“你试试看?”杜弘冷冷地说。
矮狂僧将禅杖往地下一插,入土三尺,臂力骇人听闻,举步迫近叫道:“小辈,拔剑。”
“你要空手入白刃?”杜弘问。
“不错。”
“在下也以一双肉掌领教高明。”杜弘傲然地说。
天风客仍不死心,说:“小辈,此地不欢迎外人,尤其是不欢迎前来寻仇报复的人,我劝你还是去吧。”
“你们是紫金风的党羽么?”杜弘问。
“不,咱们是凤凰谷的邻居。”
“咱们必须阻止……”
“在下也必须找紫金凤理论。”
“看来……”
“看来必须各走极端了。”杜弘抢着说。
“小辈,你这是何意?”
“义字当头,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就凭你的一股傲气?”
“以道义为甲胃,以勇信为干戈;虽刀山剑海,吾往也。”他神色凛然地说。
矮狂僧怒吼道:“这小子绰起文来了,摆出大义凛然的臭面孔给谁看?小子,你进招吧。”
杜弘不再多说,说声“有僭”,欺进发招,左掌一拂。急袭对方的脸部。矮狂僧比他矮了一大截,出手便自然而然地攻取上盘。
矮狂僧大怒,退后两步怪眼怒睁说:“好小子,你真够狂,一照面你便攻中宫,未免太目中无人了。还有两招,前三招是你的。”
杜弘心中暗懔,矮和尚果然名不虚传,刚才避招的身法看似乎常,但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表面看泰然从容,不徐不疾,可是却恰好在掌行将及体的刹那间退开,令对方误认为必可得手,势尽无暇变招追袭。已臻神意相通寓快于慢的境界,这是辛勤苦练决难获致的成就,而是经过千锤百炼闯过无数生死门所获得的经验所致。
他沉着地迫进,淡淡一笑道:“和尚,刚才阁下如果反击。你可能得手,但你却为了保持前辈的尊严,避用而不反击,风度虽佳,但在下不领情。”
说完,虚攻两招,第三招手上一紧,招发“叶底翻花”,疾探而入。
矮狂僧哼了一声,双盘手暗隐“灵猫戏鼠”怪招,手拨出立即反勾顺拨,十个指头似乎随时可以搭向任何部位,令人无从捉摸。
第一招,和尚就想结束这场恶斗。
杜弘也怀此念头,招变“如封似闭”,诱对方长躯直入。他已看出和尚已功行十指,不论何招也要硬行切入,这双手必定不怕刀砍剑劈,更不怕拳掌打击。
“噗啪!”四手相交,硬封硬架。
杜弘的双掌。分别击中和尚的掌背和小臂上,如中韧革,反震力奇大,凶猛的反震力直震内腑。
和尚的左手,也抓住了他的小臂,有平疾探而入,食中二指佛问他的左肋要害。
“手到擒来……”和尚同时欣然大叫。
叫声未落,“噗”一声响,人影倏分。
原来杜弘在四手交接的刹那间,奋脚猛地挑在和尚的丹田要害上,同时双手一紧,全力后带向后躺。
“哎……”和尚惊叫,身形上飞,前飞翻远出丈外,“砰”一声跌了个七荤八素。
杜弘顺势躺倒,立即疾翻而起。
“咦!”天风客讶然叫。
和尚狼狈地爬起,羞恼地叫:“罢了,和尚没料到在阴沟里翻船。”
说完,一面揉动着丹田,一面走近插禅杖处,拔起禅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承让承让。”杜弘大声说,转向天风客又道:“阁下是否也要出手相阻?”
天风客哼了一声,一字一吐地说:“老夫确有此意,你还有余力再战么?”他嘿嘿笑,豪气干云地说:“阁下不必假惺惺了,是否有余力你并不在乎,也由不了在下作主,是么?你动手吧。”
天风客冷冷一笑说:“小辈,不听老夫良言相劝,你将后悔终生。即使你能闯过老夫这一关,尔后拦截的人,一个比一个强,一个比一个狠,你还是识时务出山去吧。”
“在下有进无退。”他一字一吐坚定地说。
“难道你真要见到棺材……”
“你说完了么?”
“你……”
“你想拖延时刻,等矮狂僧将党羽叫来么?哼!”他抢着说。突然一跃两丈,如飞而去,向凤凰谷急掠。
“你走得了?”天风客怪叫,急起直追。
他避开道路,窜入路主的树林。
远出半里地,他心中大定,大名鼎鼎的天风客,纵掠的轻功并不见佳。
到了林缘,他倏然止步,沉声道:“天风客,你走吧,在下不想毁你一世英名。”
天风客在八尺外止步,铁青着脸说:“老夫老了,轻功不如你。除非你远离潜山山区,不然老夫决不许你打扰凤凰谷。”
他脸一沉,说:“任何人也阻止不了在下进凤凰谷。”
天风客竹杖一伸,沉声道:“老夫已别无抉择,你拔剑上吧。”
“在下不想浪费精力,因此要用暗器打发你。”
天风客哈哈狂笑,笑完说:“妙极了,居然有人说要用暗器对付老夫,谁不知老夫练的是正宗的先天气功?运功护体时,不受外力所伤,你竟……”
“在下的暗器可破内家气功。”
“你不妨试试。”
“不是试,在下要打发你,以便养精蓄锐对付紫金凤,你小心了。”
“老夫倒要看看你用啥玩意伤老夫……”
“打!”相距八尺,手一扬便已近身。天风客竹杖一抬,罡风骤发,衣袖无风自摇,运功反震暗器。
暗器却排空直入,没入体内,方听到击破护体真气的奇异锐啸声。
“哎……”天风客验然叫,以手掩住右肩,疾退四五步,几乎栽倒。
杜弘冷然迫进,伸出手说:“把暗器还给我。”
天风客握不住竹杖,脱手丢杖惊问:“你……你用的是……”
杜弘一闪即至,大喝一声,一掌劈出。
天风客百忙中出手急封,斜接来掌。
“噗!”双掌相交。
气功已散的天风客,跟跄而退。
杜弘如影附形跟进,双拳齐飞。“噗砰”两声暴响,天风客的双颊挨了两掌,“嗯”一声闷叫,仰面便倒,被杜弘按住了。
取出天风客右肩内的暗器,他向后退,说:“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