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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风尘奇土豪杰前来呵护,下官感铭五衷。”
银汉孤星深深吸入一口气说:“小民一个草莽布衣,谈不上高论,只有一事请教,以开茅塞。”
“杜大侠不知……”
“大人贬任州判,仍掌一州刑名。这次金翅大鹏不惜劳师动众全力相图,大人是否准备到任之后,将其捕拿问罪?金翅大鹏潜力极大,宁州山区乃是金翅大鹏的老巢,无丁勇可用,无官军可调,能否胜任捕拿重任?”银汉孤星沉着地问。
余大人苦笑道:“金翅大鹏的底细,下官不能凭一面之词而认定他是万恶匪类。他派人图谋下官,事实并无佐证。这件事如果下官能活着到任,必须有苦主投诉控告,而且必须查明罪证后,方能认定何人有罪。如果他确是罪有应得,下官必须动用全州可用之人,逮捕他治罪,力所不逮,下官也将全力以赴,决不退缩。目下认定他有罪,未免言之过早。”
银汉孤星满意地微笑,说:“大人有此心念,草民放心了。大人请入内歇息,草民有事与李大侠昆仲商量商量。”
韦陀李珏离座说:“大人请入内歇息,江湖间事,大人不便参与,休嫌放肆。”
“下官岂敢?诸位请小坐,下官告辞。”
送走了余大人,银汉孤星向韦陀李珏问:“李大侠,你们一共只有这四个人?”
一清道长接口笑道:“还有几位,请移玉边厢,贫道领路,杜施主可与他们见面,但请杜施主在余大人面前守秘。”
边厢的几个客房,住着四眼灵官宫曜,五绝刀徐安川与四位死囚,白二姑,黑白双煞。
白二姑单独住一间客房,行动不受拘束。
五绝刀与四位死囚,刚探监返回不久,正在房中清理购来的兵刃暗器。
所有的人皆在厅中聚会,每个人皆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这位近年来声誉鹊起的银汉孤星,更对这位自称赵子玉的小书生投以不信任的目光。
银汉孤星摸清这些人,不由心中叫苦不迭,像这一群问题重重的人,怎能与金翅大鹏大群高手相拒?有事时自顾不暇,遑论其他?
除了韦陀李珏三兄妹,其他的人都有问题,一清道长是白莲余孽;四眼灵宫是黑道巨擘;白二姑是名女刺客赛红线的女儿;五绝刀是名捕头,公门中人本身就有点不可靠;四死囚更不用说,都是亡命之徒。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挑起这万斤重担。
一清道长将众人的来龙去脉一一说出,等候他发表意见,但他却陷入沉思中,腹中不断权衡利害。
赵子玉离座往复走动,心中颇为不安,秀逸的脸庞神色凝重,显得心事重重。
九头鸟坐在长凳上,一脚支出凳面,用一块油石,有一下无一下地拭磨新买来的钢刀锋口,一双鬼眼不时睥睨着往复走动的赵子玉,眼神中有不屑与轻浮而且阴厉诡异的神色流露。
赵子玉仍在走动,背着手抬头沉思。
九头鸟用大拇指试试锋口,恰好赵子玉经过身前。他钢刀一拂,刀光一闪,刀啸隐隐。
刀光拂过赵子玉的眼前,赵子玉站住了,连眼皮也未眨动半下,冷冷地盯视着九头鸟。
“哈哈哈哈……”九头鸟狂笑。
可是,笑声嘎然而止,赵子玉的右靴尖,已神奇地点在他的咽喉下,靴底踏实在他的胸口上。
“你再笑给我听听?”赵子玉阴森森地问。
九头鸟在凳上僵住,强笑道:“小兄弟,何必呢?开开玩笑,别当真。”
赵子玉收回脚,冷笑道:“下次再敢放肆,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银汉孤星定下神,沉声道:“诸位最好放明白些,这位赵老弟的艺业,凭诸位的能耐,惹火了他,保证你们自讨苦吃。”
白二姑一阵浪笑,怪腔怪调地问:“真的?水葱般的小娇娇,比女孩子还嫩还美,他能上天入地么?依我看哪!沿途得需要我这位大姐姐保护他呢。小弟弟,放心啦!一切有我,这几位仁兄如敢动你一根汗毛,大姐姐我……”
赵子玉俊面通红,骂道:“不要脸!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哟!小弟弟……”
一清道长已领教过赵子玉的利害,急喝道:“白二姑,不要胡说。”
五绝刀含怒而起,阴沉沉地走向九头鸟,沉声道:“你这厮皮痒了,自由不了两天,你就……”
狂鹰手中抓了十把飞刀,正一把把插入皮护腰的鞘套,最后一把突然向前一伸,恰好点在经过面前的五绝刀的胸口,狞笑道:“徐捕头,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算了吧,咱们明天就得上路,马马虎虎好不好?”
五绝刀冷冷一笑说:“好,这次算了,下次你给我小心。”
说完,徐徐转身。
飞刀离体,狂鹰阴笑着收回小飞刀。
这瞬间,五绝刀倏然转身,手一挥,便扣住了狂鹰持飞刀的右手时曲要穴,一带之下,右手疾挥。
“啪啪啪!”耳光宗暴响。
“乒乓!”狂鹰连人带凳倒下了,手中的飞刀也跌出八尺外。
狂鹰一咬牙,闪电似的拔取另一把飞刀。
五绝刀更快,一脚便踏住了狂鹰拔刀的左上臂,冷笑道:“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你那两手鬼画符,少在徐某面前献宝,你这条爪子,徐某替你卸下来。”
狂鹰龇牙咧嘴地陪笑道:“徐捕头,你就高抬贵脚吧,在下这条手臂,保护余大人还得派上用场呢,对不对?”
“我看你还是不用去了。”
“不!不!要去,要去,下次不敢。”
铁臂金刚向手中的刽刀吹口气,狞笑道:“徐捕头,总有一天,我要用刀替你抹抹脖子。”
五绝刀冷笑道:“你试试看?在下也想试试你的脖子,是否也号称铁脖呢。”
游魂宋慎怪笑道:“这次咱们西行,机会均等,哈哈!徐捕头,你就不怕睡不着觉?”
银汉孤星大为不耐,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说吧,你们到底想不想西行?金翅大鹏党羽众多,咱们人数有限,齐心协力或许可以侥幸,像你们这样,尚未动身便故态复萌,等于是白送死。这样吧,徐捕头请带他们走,我们不需要分心照顾的人同行。”
狂鹰辛良急急地说:“杜兄,请你不要火上添油。咱们四个人固然不是东西,但敢说都是条汉子,答应了的事,刀山剑海咱们向里跳绝不皱眉。”
五绝刀也说:“杜兄,放心啦!兄弟担当得起。这几个死囚确是野性难驯,但却是真正的硬汉,出生入死,少不了他们。”
银汉孤星向韦陀李珏问:“李大侠,还能找到助拳的人么?”
韦陀李珏苦笑道:“在九江,我李珏成了可怕的瘟疫,人人走避唯恐不及,哪来的助拳朋友?”
“你们准备何时启程?”
“明晨一早动身。”
一清道长接口道:“贫道认为,乘船悄然动身,也许可以避过他们的耳目呢。”
银汉孤星摇头道:“不行,乘船须驶入鄱阳湖,从建昌县走修水,这段水程太远。同时,如果他们在水上动手,那还了得?船一沉一切都完了。”
“那……那只好秘密起旱了。”
“起旱是一定的,但不必秘密。”
“那……哪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道长该知道,至宁州只有一条小径,沿途人烟稀少,请问,余大人一家老小,能逃过贼人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在九江,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呢。”
“这……”
“明天动身,按正常行程上道。现在,我们来分配入手。”
“女眷由本姑娘负责。”白二姑自告奋勇地说,指指赵子玉又道:“由赵小弟协助我。”
“赵小弟不去。”
赵子玉大声说:“我当然要去,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冒险?”
“贤弟,你……”
“我意已决。”
白二姑笑道:“对,要去,你我是一对好搭档,保证合作圆满。”
赵子玉也笑道:“不错,你我是一对,我要好好看住你,免得你……”
“你说什么?”白二姑变色问。
“说要看住你。”
“你是说……”
“防微杜渐,我不希望你勾搭杜大哥。”
白二姑神色一弛,媚笑道:“好小弟,居然吃醋啦!你多大了?我有了你作伴,岂会去找你的杜大哥?嘻嘻!”
商量了半个时辰,银汉孤星方偕同赵子玉返回长安客栈,各自准备一切。
下午,两人同入府城购置应用物品。银汉孤星买了一张彤弓,两袋箭,用布包上,以免引起贼人的注意。之外是一些爬山索,飞爪,水囊等等杂物。
次日一早,四乘山轿启程。老仆余成不乘轿,腰腿尚健,紧跟着余大人的山轿,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四乘山轿仅三乘有人,第一乘是余大人,第二乘是余夫人,第三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