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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有人问。
“我,银汉孤星社弘。”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右面山坡上的人问。
“杜某只作调人。”
“呸!你想出生死门么?少做梦。”左面的人在大叫。
“诸位,事到如今,咱们为何不团结合作,共谋脱困良策,犯得着自相残杀?如果诸位听杜某好言相劝,携手合作应付未来的劫难,即使计穷力绌无法出困,而须由生死门踏出,杜某决不做那唯一出去的人。”
“鬼才相信你的话!”
“杜某,……”
“咱们一同把他宰了,下去!”双方的人竟同声大叫,纷纷向下走。
他长叹一声,举步后退,苦笑道:“可怜,你们这群愚蠢的可怜虫。”
女判官突然叫:“杜爷,慢走。”
“你认为在下的话不可信任?”他问。
“不,我跟你走,我信任你。”
“真的?”
“你曾经救过我一次,我绝对信任你。”
杜弘再次大叫道:“还有谁信任杜某的,谁跟我走。”
他退出三十步外,跟来的仍是女判官一个人。
他叹口气,向女判官苦笑道:“要想把他们自私的念头驱走,难比登天。俞姑娘,谢谢你信任我。目前,我还不知是否能走出生路来。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力,我决不会牺牲你来成全我。如果我不死,我会尽力照顾你。你再思量……”
女判官拜倒在地,颤声说:“杜爷,就凭你这几句话,我愿为你而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姑娘请起,请随我来。”
回到恨海幽魂的藏身处,他替双方引见了,叹道:“看来他们已无可救药,我们走吧。
谷口决无出困之望,我们回头找希望。”
夜来了,他们到了一处坍崖前,崖高约二文,手一摸,碎土应手而坠。白线位于崖顶的斜坡上,抬头便可看到。他向两女说:“必要时.咱们冒险从此地上去。”
恨海幽魂摇头道:“土质太松,岖立如壁,虫蚁也爬不上去。即使能上去,也不能超越那条白线撒毒区。”
“不然,就因为此地上不去,所以我猜想上面的白线区未撒毒药。”
“但……如何上去?”
“咱们有三个人,去找些藤条,准备木桩,一步步向上打入,一人在下面接应,一人打桩,一人输送木桩上下,半天工夫尽够了。”
“但你并不能断定白线区是否撒了毒,……”
“这是不得已的冒险尝试,别无他法。目下不直操之过急,不必事先准备,明天还有一天,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出路。现在,我们在此歇宿,养精蓄锐,准备应付未来的劫难。”
三人在树下的草丛中安顿,天色已晚。他将水葫芦分给两人,解开布包,递给两人一节手臂粗半尺长香喷喷的食物,笑道:“先填饱五脏庙,上半夜你两人负责守夜,下半夜由我负责。快吃,小心骨刺喉。”
两人嗅到肉香,已来不及分辨是何种肉类,吃得津津有味。
快吃完一段,恨海幽魂方战战兢兢地问:“杜爷,这……这是什么肉?”
“蛇肉,已经烧好了。”
“哇……”
“不要吐,姑娘。天下间,蛇肉最为清洁滋补,蛇与蛙皆不食动物腐尸,放心吃啦!”
“这……这不怕中毒?”
“蛇毒在牙,去掉头部内脏,决不会中毒。”
女判官笑道:“这是我平生吃到最可口食物,我不怕。”
“只要你们敢吃,十天半月不虞匾乏。我发觉这一带还可以找到两种易觅的食物。”
“那是甚么?”
“听,那是红头大蟋蟀,白天里还可以找到大炸蜢,用火一烧,香得很。”
“我的天!”两女同声叫。
“不要叫天,饿急了还吃人呢。我要睡了,你们哪一位先守哨?”
女判官喝了一口水,抓起剑说:“我先守夜。”说完,远出三丈外往树后一靠。
很海幽魂傍着杜弘并头躺下,附耳低声道:“杜爷,你认为女判官靠得住么?她如果……”
“放心啦!快睡,我信任她。”他低声说。
第 五 章 蒙面堡主
山谷中,暑气消散得快,远处不时传来兽类的吼叫声,野狼与山狗的长嘷令人头皮发紧。
杜弘睡得正沉,他是个挑得起放得下的人。
朦胧中,他又梦见那位杀叶郎中的凶手。但这次不同了,对方已将他压倒在地,正向他狞笑,手扣住他的咽喉,他却无法反抗。
他一惊而醒,正待反击。但他忍住了,不言不动。
压住他的人不是那位凶手,而是恨海幽魂仲孙秀。
这位情场失意心碎了的姑娘,娇躯半压在他那结实的胸膛上,用她那发抖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口中低低地呢哺:“他睡得好香甜,对我毫无戒心,多么难得的人哪!不知道他梦中在想些什么?苍天!我为何早年遇上的不是他?”接着,是一声深长而无奈的叹息。
他心潮一阵汹涌,只觉心中一落。少女身上的肌香和汗水浸润,所发出的特殊体气,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来说,比纯粹的肉香更为诱人。压在他胸膛上的酥胸,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那感觉,那气息,那叹息……
他虎臂一抄,将姑娘抱住了。
“嗯……”姑娘在他的铁臂拥抱下溶解。
一阵激情,一阵冲动。四周是那么黑暗、黑夜中的孤男寡女,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他在姑娘颊上亲了一吻.亲得那么火热,一切皆出自本能,一切道德教条皆不存在了。
“嗯!杜……杜爷,我……我……”姑娘用沉迷的声音低唤,也用亲吻来回报他。
他吻住了她干裂的樱唇,天地已不复存在。
久久,姑娘偎在他怀中.用凄迷的低回声音说:“杜爷,但愿我们仍在人间。”
他悚然而惊,从迷幻中回归现实。
他,怎能乘人之危?姑娘信赖他,将生命文在他手中,他的铁肩上、担了太重的道义,而他却……
他火热的热情迅速地消退,在心中自问:“我做了些什么?我该是不该?”
他双肩的拥抱力消失了,热力消失了,拍拍姑娘的肩膀,低声道:“我们本来就在人间,有信心的人是无畏的。”
他将姑娘安置在身侧躺好,又道:“仲孙姑娘,不要胡思乱想了。俗语说,天无绝人之路!”
姑娘仍用一手挽住他的虎腰,幽幽地问:“杜爷,我们真能出困么?”
“我们在尽力,我有坚定的信心。”
“如果……”
“没有如果,不是生就是死。死并不足畏,因此我们不能被死亡所征服。”
“还有一天半工夫……”
“一天半,已经够漫长了,是么?”
“杜爷……”
“不要叫我杜爷,叫我杜弘。”
“我乍敢……”
“要不就叫我杜大哥,我比你痴长两岁。”
“我……大哥,我……”
“叫大哥也好.我托大,叫你小妹。”
“哦!我……我好高兴,我……”
“高兴不行,你身体仍然虚弱,快给我乖乖安睡。睡吧,一切有大哥担当,天掉下来有大哥去顶,我只要你睡得香甜,养足精神,以应付未来的劫难。”
“是的,大哥。”姑娘满意地说,似伏在他身侧不久,便梦入华胥。
破晓时分,两位姑娘醒来了。
东面的天际,半天里一片殷红。
“咦!天亮了,朝霞满天。”姑娘脱口叫。
“晤!好像不是朝霞。”女判官说。
三丈外担任守卫的杜弘接口道:“是失火,已经烧过了好几座山头啦!”
恨海幽魂一跃而起,惊叫道:“哎呀!如果烧到此地……”
“不要紧,远得很。唔!小妹,你刚才说什么?”杜弘大声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有兴奋。
“大哥,我说怕野火烧到此地……”
“哈哈!妙极了!”杜弘喜悦地叫。
“大哥,你说……”
“小妹,任何毒物,无不畏火,对不对?”
“对,不但怕火,也怕水……”
“如果我们放上一把野火,怎样?”
“那……我们呢?岂不成了烤猪?”女判官说。
“不会先开火路么?”
恨海幽魂鼓掌道:“对,大哥,此法可行!我们找地方放火。”
“大哥,怎么了?”
“这时放火,岂不便宜了陷害我们的人?”
“那……”
“等明日正午,他们的朱堡主到来再说。”
“大哥打算……”
“有出困妙着,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哼!我决不放过他们。”
“等他们来了再放火?”
“我们等明日中午,我希望他们能进来察看。走!先找预定的放火的地方,再去看看谷口的黑白双方的情形,我希望能劝服他们,多几个人,动起手来也稳当些。”
“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