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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花侧耳倾听,摇头道:“不是夜行人,确是风吹落叶。彭刚到孟津去请巧手鲁班裴老前辈前来相助,按行程,如无意外耽搁,确也该到家了,希望他不至于误事。”
窗外的风声,似乎渐渐猛烈。珮芝大感诧异说:“怪事,这像是秋风,大热天怎会吹秋风?两位姐姐是否感到些凉意?”
“也许是夏日的暴风雨吧,确是有些凉意。”恨海幽魂说。
风声益厉,银灯火焰摇摇,雾中花向花窗走去。
“得关紧窗户。”
“啪!”明窗突发怪响。
雾中花一怔,伸手叫:“咦!那是什么?”雕花窗格的中间横枪上,出现一星惨绿色火光。
“是流萤吧。”珮芝说。
风不知从何处透入的,房中突卷起一阵怪风,满室飞旋,呼啸有声。三位姑娘衣裙飘飘,大感诧异。
窗格上的绿火,渐渐扩大。
风声未止,银灯内的烛火突然发生变化,火焰向上拉长,拉长,光度也随之转暗,拉长之后,便变成惨绿色,最后成了一线绿芒,长有三四寸左右。
三女毛骨悚然,恨海幽瑰骇然叫:“难道是珮君姑娘返家了么?”
冷气森森,室内幽暗,风小了,但似乎仍在房角旋走,发出令人心中发毛的轻啸。
这些天来,两位姑娘佩剑不离身。雾中花蓦地撤剑,沉声道:“如果真是珮君姐,请现身。”
窗上的绿火,突然光芒一暗,出现一团黑雾,逐渐扩展,雾影中,有一个淡淡的人影轮廓,传出了清晰而细弱的声音:“谁是仲孙秀?”
三女已惊得浑身发僵,神智逐渐有点忧恍,恨海幽魂本能地答:“谁叫我?我是……”
长长的灯火突然复原,房内大放光明,风声已止,一切如恒,绿火不见了,黑雾也消失了。
上了闩的花窗,不知何时开启的。
雾中花首先清醒,讲然叫:“仲孙姐姐!”
“咦!她呢?”珮芝惊叫。
房门已上闩,不可能有人走出,唯一的出路是花窗。雾中花挺剑急趋窗台,急急地说:“大概她发现警兆,出去追寻了。关上窗,我出去看看。”
声落,一跃出窗。夜凉如水,新月将沉下西山,已经是三更末四更初了。她跃登瓦面,瓦楞下伏着的恨地无环碎然暴射而至,鬼头刀闪闪生光。
“是我,雾中花。”她急叫。
恨地无环刹住冲势,埋怨道:“老天爷!你怎么一声不吭便乱闯出来?”
“你没看到仲孙姑娘出来?”她惊问。
“没有呀,鬼影俱无,只是东北角那几头老狗,叫得令人头皮发麻,真讨厌。”
可不是讨厌?东北角村边有几头狗,不住长号,其声凄厉,令人闻之头皮发炸,浑身绽起鸡皮疙瘩。据传说,狗号之家必有祸事,又说那是狗看到了鬼魂。
雾中花毛骨悚然地说:“刚才房中有妖邪鬼魂出现。”
“什么?鬼?别开玩笑。”恨地无环大笑着说。
“你不信?”
“我恨地无环一生中,从未见过鬼,不见当然不信。你呢?”
“我已经见过了。”
“你在说笑话吧?”
“鬼魂在叫仲孙姑娘,我只听到仲孙姑娘含糊的声音,便迷迷糊糊起来了,醒来时不见了仲孙姑娘。”
“她回房歇息了吧。”
“不可能的,窗开着,我以为她出窗追踪鬼怪了。”
“不要疑神疑鬼了,谁在附近出没,休想逃过在下的耳目,你何不到她房中看看?”
“她本来就与珮芝姑娘在房。你留神些,我到东北角去看看。”
“好,回来时请发暗号,以免误会。”
∫粯芝在房中焦急地等候,回想刚才发生的变故,愈想愈害怕,这不是传说中的鬼怪作祟么?目下恨海幽魂不在,她更是害怕,心中一急,猛想起书房中,有一部一位圣僧所赠的手抄金刚经。那年头,读书人除了经书之外也涉猎道书与佛门经典,如果仕途得意自不必说。
不然便归请于天命,退而求其次以这些经典求心之所安。同时,百姓们迷信甚深,不论佛、道、巫,皆拥有无数的善男信女,敬畏鬼神比敬畏王法更来得虔诚。萧宗慈不是个书呆子,对这些玩意颇有涉猎,家中备有金刚经,不足为奇。据传说,任何妖邪鬼怪,皆怕这部佛门至宝金刚经。
她急急到邻室书房,取来了金刚经,刚准备就灯下念读,阴风又起,灯火突又转暗,火焰向上拉长。
她吓得不住打抖,紧抱住金刚经战栗,浑身发僵,冷流从脊梁向上爬升。
绿芒重又幻化黑雾,雾中的淡淡人影叫道:“你是雾中花彭洁如么?”
她这次比上次镇静得多,也许怀中有一部金刚经,心理上已有了可以避邪降妖的念头,所以并未闻声迷失。她一咬牙,奋力将金刚经向雾影掷去。
雾影激荡,随即分而又合。
她脑中灵光一闪,付道:“爹说过:心分而生俱,凝神即忘我,我得找事情来聚敛心神。”
她能找什么?手中还有一支萧。她急忙坐下,不理会眼前的幻象,举萧就唇。
萧音一起,她神意渐敛,聚精会神奏出一曲安魂引,逐渐进入忘我境界。
阴风徐消,灯火复原。
“砰!”花窗闩断自开。
一个技发黑影,从窗外跌入房中,像个死人。
她不理会身外事,全神吹萧。
久久,雾中花飞跃而入,惊叫道:“芝妹,为何开窗……咦!这里有人。”
∫粯芝挺身而起,叫道:“刚才鬼怪又来了,咦!”
雾中花已将地上的人翻转,讶然道:“是个女人,怎么一回事。”
“是人?”珮芝惊问,便将刚才用金刚经掷击鬼怪,吹安魂引聚敛心神的事—一说了。
雾中花恍然道:“是这女人弄鬼,她该死。”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脱了散发女人的双手关节,摘下对方特大的百宝囊,打开一看,哼了一声说:“是个妖巫,仲孙姐姐糟了。”
囊中有各种小刀小枪小剑,有纸人纸马,有各种法器,有盛烟雾磷火的喷器,有可发各种异声的哨笛,有藏着臭味的喷管……希奇古怪无所不包。
鬼女人还带了一根招魂幡,遗落在窗外。腰带上佩了一把匕首,那是万一幻术无功时所需的兵刃。
怪女人仍未醒来,雾中花问道:“艺妹,你吹的安魂引,是不是可催人入睡?”
∫粯芝苦笑道:“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首凄凉而令人哀伤欲绝的曲子。”
雾中花用灯光照着怪女人苍白脸面说:“是了,你看,她脸上还有泪痕呢,恐怕你真把她的魂吹散了,不知何时方能醒来。”
“怎么办?”珮芝惶然问。
“我先把她藏起来,须防她的党羽前来行凶。”雾中花一面说,一面将怪女人捆住手脚,又道:“等她醒来时再问口供,有她做人质,仲孙姐或许有救。”
“秀姐姐她……”
“她失踪了。走,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到我房中安顿。”雾中花提起怪女人匆匆地说。
将俘虏藏妥,雾中花叫醒侍女,命两人熄灯相候,自己外出叫醒盛永达,与恨地无环三人严加戒备。
黎明前的阵黑光临,对面前进的屋顶,出现一个黑影,突然现身不知所自来。天色太黑,如不留神细察,几难发现。
“谁是雾中花?”黑影用沙哑的嗓音问。
首先跃上瓦面的是雾中花,冷笑道:“正是本姑娘,你是……”
“你破了老身法术?”
“你要与本姑娘斗法么?”
“你把小徒怎样了?”
“明天送官究治。你知道,官府奉有密令,捉住白莲妖孽,一律就地正法。”
“你敢,你……”
“本姑娘为何不敢?除非你把仲孙姑娘送回来交换,不然,你得准备替令徒收尸,当然得到北郊刑场去收,白莲妖孽从不在十字街口正法的。”
“老身不是白莲会的人。”
“恐怕你得向官府解释了。”
站在另一方的恨地无环怒吼道:“老妖婆,你也跑不了,宰了你。”
吼声中,火杂杂地冲上,鬼头刀一闪,啸风声似松涛,无畏地进搏。
来人是独臂巫婆,哼了一声,右手疾挥,“啪”一声拍在砍来的刀身上。
“哎呀!”恨地无环怪叫,人随刀荡,直震出丈外,几乎失足跌倒。
盛永达长鞭疾挥,夭矫如龙猛攻下盘。
雾中花也在同一瞬间发动,喝声“打”!威震江湖的铁枝素绢花破空而飞,射向老巫婆的胸口。
独臂巫婆倒飞两丈,退至檐口沉叱道:“明晚交换人质,你们小心了。”
声落,人向下一跳,无影无踪。
恨地无环握刀的手火辣辣地,摇头道:“这老妖婆好厉害的掌力,可怕。”
盛永达也苦笑道:“老妖婆的身法诡异快捷,骇人听闻,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