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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摇头苦笑,叹口气说:“柱国兄,请体恤赵兄的困难……”
“他有困难,我难道没有?”
“话不是这样说……”
“住口!约定的事,岂能变卦?分明是你们未尽心力,派三两个饭桶敷衍了事,用的是缓兵之计……”
程二脸色一变,微愠地说:“柱国兄,你说话要有分寸。”
“怎么?你不愿意?”
“赵兄不是不守信的人,已经答应替你办妥……”
“但显然并未办妥,姓盛的目下不但逍遥自在,今早甚至侵入本府,在舍下寄刀示警,你是这样办事的?”
“柱国兄,下次……”
“哼!没那么便宜事。俗语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规矩……”
“柱国兄,你们答应的三百两银子,似乎并未送来,谁得了你的钱财了?”
“事办妥,三百两银子分文不少、”出山虎说。
“江湖上没有这个规矩……”
唐柱国焕然站起,冷笑道:“好,这件事咱们不谈了。”
“那你……”
“你们的事,也休想如意,咱们派人守住郭府。也钉住你老兄,守候着郝寡妇,美人计休想如意。在下已派人在至府城的路上等候,那叫李起凤的人并不难找。”唐柱国一字一吐地说。
程二的脸上难看已极,不悦地说:“阁下,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事么?”
“你不必替在下耽心,耽心你自己好了。告辞。”
“柱国兄……”
“咱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何必……”
“哼!咱们走着瞧。”唐柱国沉声说,作势举步。
后堂转出一个中年大汉,冷哼一声向程二说:“程兄,别留他,叫他走。”
唐柱国不真想走,只是正主儿赵钱不在,平时吃定了程二,藉机摆摆威风而已。没料到弄巧成拙,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阻止程二挽留,闹僵啦!
“你是谁?”唐杜国恼羞成怒地问。
中年人一步步走近,冷笑道:“我是准与你无关。阁下,你走不走?”
“你……”
“滚!”中年人大吼。
唐柱国惊得连退三步,低声下气地问:“你……尊……尊驾是……是不是赵兄的朋……朋友?”
“你真不走,大爷叫你爬出去。”中年人厉声说。
唐往国前倨后恭,自取其辱,闹了个灰头土脸,羞愤难受,出山虎更是难受,忍不了羞辱,怒火上冲,吼道:“好小子,你敢撒野?大爷……”
人影一闪即至,“啪”一声脆响,耳光声暴响中,出山虎摔倒在地。
中年人再奔向唐柱国,唐往国扭头便跑,光棍不吃眼前亏,三十六着走为上计。但跑不了,后领一紧,被人揪住了。
“放手!”门外有人冷叱。
中年人闻声放手,欠身道:“五哥,这姓唐的小子可恶……”
“我知道,待我问问他。”
唐柱国惊魂初定,抬头一看,怔住了。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其貌不扬,身材单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权威的人。
“你两人先坐下。”中年人踏入厅堂说。
唐柱国与刚爬起,左颊渐泛乌青的出山虎,畏畏缩缩地乖乖坐下状极可怜。
瘦小中年人从容坐下,问:“唐柱国你为何而来?”
“为……为昨晚的事……”唐柱国畏怯地说。
“昨晚咱们低估了对方,失手了。”
“在下前来向赵兄讨信息,尊驾……”
“我姓周,行五,可以代表赵兄弟答复你。”
“周兄……”
“你不能只顾你自己,不谅解别人的困难。三天之内,周某给你满意的答复。”
“可是……三天之内,你们的事已经办妥……”
“咱们自然给你有个交代。”
“可是……”
“你到底想怎样?”周五的态度强硬了。
“我想,最……最好是连萧老狗……一并除去,斩草除根。”唐柱国又转恶毒的念头。
周五勃然变色,挥手道:“你们走吧,以后再说。”
唐柱国扭头便走,在门口扭头说:“明日午前在下要明确的答复,不然将会有人后悔,不信咱们走着瞧。”
两人到了街口,出山虎有点不安地说:“大柱子哥,咱们逼得太急,恐怕……”
“哼!”唐柱国重重地哼了一声,颇为自信地说:“这种小土匪我见过多了。如不逼得紧,他们不会尽力的,你愈逼得紧,他们愈害怕。”
“万一逼急了,狗急跳墙……”
“万一他们拒绝了,就按照咱们的办法办事。再就是你去找一些与衙门有往来的朋友,先透露一些口风,未雨绸缪以防万一。他们如敢拒绝,不但他们在城里的事办不成,而且贼窝子也将保不住。虽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就这么办,坐等好消息。”
“好吧,我去与陈秃商量商量,他与张巡检交情不错,这件事可委托他办理。”出山虎说。
周五送走了唐柱国与出山虎,向中年人说:“这姓唐的混帐透顶,竟敢摆出无赖汉泼皮手段胁迫咱们,罪该万死。贤弟,你去好好准备。”
中年人摇头道:“是的,这家伙大概昏了头啦!五哥,我看,这件事得慎重处理,以免上面怪罪下来。”
周五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当然,咱们得慎重处理,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不宜与这些泼皮计较。今晚请老常前往柏谷乡走走,看姓盛的能否打发掉。”
“唐柱国不仅是要胜盛的命,狮子大开口要收拾萧宗慈……”
“这是不可能的,因此愚兄要你先行准备应变。”
“是,小弟这就前往准备。”
“叫弟兄们小心些,如非必要,不可利用城里的人,那些痞棍与唐家有些交情,胳膊肘往里弯,血比水浓,尤其是南门一带的人最不可靠。”
“小弟理会得,相信不会再出纰漏。”
暗潮激荡,各有打算。
三更天,三个夜行人重临萧宅。这三个人轻功奇佳,不像昨晚那三个仁兄偷偷摸摸,根本不理会犬吠,飞檐走壁直入西跨院,像三只大雁,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天井中,为首的人抖手发出一枚小石,“啪”一声击在窗棱上,低叫道:“姓盛的,出来说话。”
开门处,盛永达穿了黑劲装,腰扣长鞭,缓步踱入天井,抱拳施礼问:“在下盛水达,朋友,有何见教?”
“在下姓常,名清,字五湖。”
“常兄,久仰久仰。”
“盛兄听说过常某这号人物么?”常五湖冷冷地问。
“抱歉,盛某不是此地人,而且极少在外闯荡,无缘结识中州的豪杰。”
“在下的匪号是追魂燕,曾经在北方……”
“哦!原来是曾在京师保定府大茂山安窑立寨,曾经与振远镖局李总镖头决斗三次的常当家的,失敬失敬。”
追魂燕哼了一声,说:“你并不是不曾闯过道的人。”
“在下不是说过极少在外闯荡么?极少并不是没有,对么?”
“常某三次决斗李总镖头,留下三处剑疤,因此不再耽在北方。”
“常兄很够道义。”
“当然常某认栽,挑得起放得下。说吧,你知道常某的来意么?”
“钟不撞不响,鼓不打不鸣;请教。”
“小事一件,请你离开嵩县。”
“抱歉,碍难从命。”
“你比李总镖头如何?”
“没印证过。”
追魂燕哼了一声说:“你的口气不小。”
“好说好说。”
三进院内的二楼上,突传来一阵悦耳低柔的萧声。追魂燕一怔,间:“弄萧人中气充沛,萧音绵绵不绝,那是什么人?”
“那是宗老的千金。”
“是武林人么?”
“放心啦!在下不会找人相助的。”
“这是说,你比李总镖头高明?”
“你这人怎么啦?在下不是已表明了么?我与李总镖头并未印证过,当然不知孰优轨劣了。”
“好吧,不说题外活。你不肯离开嵩县?”
“对,在下已经表明了。”
追环燕伸手拔剑道:“那么,在下只好领教高明了。”
盛永达摇手道:“在此惊扰宗公的家小,阁下不感到不便么?走吧,咱们村外比划比划。”
“好,走!”盛永达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细.自然有把握。
不久,他一身汗水退回,刚跳下天井,暗影中突传出沥沥驾声:“盛大哥,你可无恙?”
他拱手欠身恭敬地说:“回二小姐的话,在下幸未受伤。”
二小姐珮芝出现在月洞门,星光下,可看出她的身材轮廓,绿衣绿裙,梳三丫舍,十三四岁的少女,发育尚未完成,但身材已比十六七岁的人要高,显得修长俏丽。
她手中握了一支萧,盈盈走近长叹一声问:“盛大哥,又是些什么人?”
“仍然是唐聚请来的人。”
“我是说,这些人的身份……”
“还不是一些地痞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