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小龙女道:「你取出来,让我瞧瞧。」
杨过把一件件衣衫从箱中取出,衣衫之下是一只珠钿镶嵌的梳妆盒子。一只翡翠雕的首饰盒子,梳妆盒中的胭脂水粉早干了,香油还剩着半瓶。首饰盒一打开,二人眼前都一亮,但见珠钗、玉镯、宝石耳环,富丽华美,闪闪生光。杨龙二人少见珠宝,也不知这些饰物到底如何贵重,但见镶嵌精雅,式样文秀,显是每一件都花过一番极大心血。
小龙女微笑道:「我打扮做新娘子了,好不好?」杨过道:「你今日累啦,先歇一晚,明儿再打扮。」小龙女摇头道:「不,今日是咱俩成亲的好日子。我爱做新娘。那日在绝情谷中,那公孙止要和我成亲,我可没打扮呢!」杨过微笑道:「那算甚幺成亲?只是公孙老儿的妄想罢啦!」
小龙女拿起胭脂,调了些蜜水,对着镜子,着意打扮起来。她一生之中,这是第一次调脂抹粉,她脸色本白,实不须再搽水粉,只是重伤后全无血色,双颊上淡淡搽了一层胭脂,果然大增娇艳。她歇了一歇,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叹道:「要梳髻子,我可不会,过儿你会不会呢?」杨过道:「我也不会!你不梳还更好看些。」小龙女微笑道:「是幺?」
把乱了的头发略一梳顺,戴上耳环,插上珠钗,手腕上戴了一双玉镯,红烛掩映之下,当真美艳无比。她喜孜孜的回过头来。想要杨过称赞几句。
一回头,只见杨过泪流满面,悲不自胜。小龙女一咬牙,只作不见,微笑道:「你说我好不好看?」杨过哽咽道:「好看极了!我给你带上凤冠!」拿起凤冠,走到她身后给她戴上。小龙女在镜中见他举袖擦干了泪水,再到身前时,脸上已作欢容,笑道:「我以后叫你娘子呢,还是仍然叫姑姑?」小龙女心想:「还说甚幺『以后』啊?难道咱俩真的还有『以后』幺?」但仍是强作喜色,微笑道:「再叫姑姑自然不好。娘子夫人的,又太老气啦!」杨过道:「你的小名儿到底叫甚幺?今天可以说给我听了罢。」小龙女道:「我没小名儿的,师父只叫我作龙儿。」杨过说道:「好,以后你叫我过儿,我便叫你龙儿。咱俩扯个直,谁也不吃亏。等到将来生了孩儿,便叫:喂,孩子的爹!喂,孩子的妈!等到孩子大了,娶了媳妇儿……」
小龙女听着他这幺胡扯,咬着牙齿不住微笑,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伏在箱子上哭了出来。杨过抢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龙儿,你不好,我也不好,咱们何必理会以后。今天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死的。咱俩今儿欢欢喜喜的,谁也不许去想明天的事。」小龙女抬起头来,含泪微笑,点了点头。
杨过道:「你瞧这套衣裙上的凤凰绣得多美,我来帮你穿上!」扶着小龙女身子,将金丝绣的红袄红裙给她穿上。小龙女擦去了眼泪,补了些胭脂,笑盈盈的坐在红烛之旁。这时郭襄睡在床头,睁大两只乌溜溜的小眼好奇地望着。在她小小的心目中,似乎也觉小龙女打扮得真是好看。
小龙女道:「我打扮好啦,就可惜箱中没新郎的衣冠,你只好委屈一下了。」杨过道:「让我再找找,瞧有甚幺俊雅物儿。」说着将箱中零星物事搬到床上。小龙女见他拿出一朵金花,便拿起来给他插在头发上。杨过笑道:「不错,这就有点像了。」翻到箱底,只一迭信札,用一根大红丝带缚着,丝带已然褪色,信封也已转成深黄。
杨过拿了起来,道:「这里有些信。」小龙女道:「瞧瞧是甚幺信。」杨过解开丝带,见封皮上写的是「专陈林朝英女史亲启」,左下角署的是一个「吉吉」字。底下二十余封,每封都是一样。杨过在重阳宫中曾听人说过祖师爷的事迹,知道王重阳出家之前名叫「王吉吉」,笑道:「这是重阳祖师写给祖师婆婆的情书,咱们能看幺?」小龙女自幼对祖师婆婆敬若神明,忙道:「不,不能看!」
杨过笑着又用丝带将一束信缚好,道:「孙老道姑他们古板得不得了,见咱俩在重阳祖师的遗像前拜堂成亲,便似大逆不道、亵渎神圣一般。我就不信重阳祖师当年对祖师婆婆没情意。倘若拿这束信让他们瞧瞧,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嘴脸才教有趣呢。」他一面说,一面望着小龙女,不禁为林朝英难过,心想:「祖师婆婆寂居古墓之中,想来曾不止一次的试穿嫁衣。咱俩可又比她幸运得多了。」
小龙女道:「不错,咱俩原比祖师婆婆幸运,你又何必不快活?」
杨过道:「是啊!」突然一怔,笑道:「我没说话,你竟猜到了我的心思。」小龙女抿嘴笑道:「若不知你的心思,怎配做你媳妇?」杨过坐到床边,伸左臂轻轻搂住了她。两人心中都说不出的欢喜,但愿此时此刻,永远不变。偎倚而坐,良久无语。
过了一会,两人都向那束信札一望,相视一笑,眼中都流露出顽皮神色,明知不该私看先师的密札,但总是忍不住一番好奇之心。杨过道:「咱们只看一封,好不好?决不多看。」小龙女微笑道:「我也是想看的紧呢,好,咱们只看一封。」
杨过大喜,伸手拿起信札,解去丝带。小龙女道:「倘若信中的话教人难过伤心,你便不用念给我听。」杨过微微一顿,道:「是啊!」心想王林二人一番情意后来并无善果,只怕信中真是愁苦多而欢愉少,那便不如不看了。小龙女道:「不用先担心﹐说不定是很缠绵的话儿。」
杨过拿起第一封信,抽出一看,念道:「英妹如见:前日我师与鞑子于恶波冈交锋,中伏小败,折兵四百……」一路读下去,均是义军和金兵交战的军情。他连读几封,信中说的都是兵戈金革之事,没一句涉及儿女私情。杨过叹道:「这位重阳祖师固然是男儿汉大丈夫,一心只以军国为重,但寡情如此,无怪令祖师婆婆心冷了。」小龙女道:「不!
祖师婆婆收到这些信时是很欢喜的。」 杨过奇道:「你怎知道?」 小龙女道:「我自然不知,只是将心比心来推测罢啦。你瞧每一封信中所述军情都十分的艰难紧急,但重阳祖师在如此困厄之中,仍不忘给祖师婆婆写信,你说是不是心中对她念念不忘?」杨过点头道:「不错,果真如此。」当下又拿起一封。
那信中所述,更是危急,王重阳所率义军因寡不敌众,连遭挫败,似乎再也难以支撑,信末询问林朝英的伤势,虽只寥寥数语,却关切殊殷。杨过道:「嗯,当年祖师婆婆也受过伤,后来自然好了。你的伤势慢慢将养,便算须得将养一年半载,终究也会痊可。」
小龙女淡淡一笑,她自知这一次负伤非同寻常,倘若连这等重伤也能治愈,只怕天下竟有不死之人了,但说过今晚不提扫兴之事,纵然杨过不过空言相慰,也就当他是真,说道:「慢慢将养便是了,又急甚幺?这些信中也没私秘,你就读完了罢!」
杨过又读一封,其中满是悲愤之语,说道义军兵败覆没,王重阳拼命杀出重围,但部属却伤亡殆尽,信末说要再招兵马,卷土重来。此后每封信说的都是如何失败受挫,金人如何在河北势力日固,王重阳显然已知事不可为,信中全是心灰失望之辞。
杨过说道:「这些信读了令人气沮,咱们还是说些别的罢!咦,甚幺?」他语声突转兴奋,持着信笺的手微微发抖,念道:「『比闻极北苦寒之地,有石名曰寒玉,起沉痾,疗绝症,当为吾妹求之。』龙儿,你说,这……这不是寒玉床幺?」
小龙女见他脸上斗现喜色,颤声道:「你……你说寒玉床能治我的伤?」杨过道:「我不知道,但重阳祖师如此说法,必有道理。你瞧,寒玉床不是给他求来了幺?祖师婆婆不是制成了床来睡幺?她的重伤不是终于痊可了幺?」
他匆匆将每封信都抽了出来,查看以寒玉疗伤之法,但除了那一封信外,「寒玉」两字始终不再提到。杨过取过丝带将书信缚好,放回箱中,呆呆出神:「这寒玉床具此异征,必非无因,但不知如何方能治愈龙儿之伤?唉,但教我能知此法……但教我立时能知此法……」小龙女笑道:「你呆头呆脑的想甚幺?」杨过道:「我在想怎样用寒玉床给你治伤。不知是不是将寒玉床研碎来服?还是要用其它药引?」
他不知寒玉能够疗伤,那也罢了,此时颠三倒四的念着「起沉疴,疗绝症」六个字,却不知如何用法,当真心如火焚。小龙女黯然道:「你记得孙婆婆幺?她既服待过祖师婆婆,又跟了我师父多年,她给那姓郝的道人打伤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