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均有深意,想来这是一招围魏救赵的妙着。」心念甫动,长剑已然圈转,疾刺公孙止右腰。忽听得小龙女「啊」的一声叫,右臂受创,呛啷一声,淑女剑掉在地下。公孙止黑剑斜掠,挡开了杨过一招。
杨过大惊,急叫:「你快退开,我一个人对付他。」他这一动情关注,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小龙女受伤不轻,只得退下,撕衣襟裹伤。杨过奋力拚斗,对裘千尺的指点失误甚是恼怒,向她怒目横了一眼。
裘千尺冷笑道:「你怪我甚幺?我只助你杀敌,谁来管你救人?哼哼,这姑娘的死活与我有甚相干?她死了倒好!」杨过怒道:「你两夫妻真是一对儿,谁都没半点心肝!」裘千尺冷笑一声,也不动怒,脸上神色自若,静观二人剧斗。
杨过斜眼向小龙女一瞥,见她靠在椅上,撕衣襟包扎伤口,料想并无大碍,精神一振,剑招忽变,自全真剑法变为玉女剑法。公孙止见他的剑法本来稳重端严,突然间轻灵跳脱,丰姿绰约,登时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心下微感奇异,暗想:「此人诡计多端,又在捣甚幺鬼了?」但接招之下,只觉对方剑法吞吐激扬,宛然名家风范,与小龙女适才所使正是一路,登时疑心尽去,当下金刀黑剑同时攻了上去。
十余招后,杨过又渐落下风,给公孙止逼得不住倒退。裘千尺屡次出言指点,但杨过恼她有意损伤小龙女,对她呼叫宛似不闻,暗道:「谁要你来啰唆?」忽然想起,当日在程英的茅舍中养伤之时,枕边有一本四言诗集,躺在床上无聊,曾加翻阅,只觉诗句飘逸,读来心旷神怡。他是学武之人,事事与武功联想,当时读着诗句,心中便虚拟剑招,与诗句配合,其时只盼用以抵御李莫愁,后来并未用上,这时心中想起,唰唰唰唰四剑,长声吟道:「良马既闻,丽服有晖。左揽繁弱,右接忘归。」口中长吟,剑招配合了诗句,挥舞得潇洒有致。公孙止一呆,道:「甚幺?」
杨过又吟道:「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凌厉中原,顾盼生姿。」诗句是四字一句,剑招也是四招一组,吟到「风驰电逝,蹑景追飞」时剑去奇速,于「凌厉中原,顾盼生姿」这句上却是迅猛之余,继以飘逸。公孙止从没见过这路剑法,听他吟得好听,攻势登缓,凝神捉摸他诗中之意,心知他剑招与诗意相合,只要领会了诗义,便能破其剑法。
只听他又吟道:「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磻平皋,垂纶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这几句诗吟来淡然自得,剑法却大开大阖,峻洁雄秀,尤其最后两句剑招极尽飘忽,似东却西,趋上击下,一招两剑,难以分其虚实。
小龙女此时已裹好创口,见杨过的剑法使得好看,但从未听他说起过,不禁问道:「过儿,这是甚幺剑法,谁教你的?」杨过笑道:「我自己琢磨的,姑姑你说好幺?前几日我躺着养伤,床边有一本诗集,我看到这首诗好,就记下了。朱子柳前辈在英雄宴上以书法化入武功,我想以诗句化入武功,也必能够。」小龙女道:「很好啊……」
忽听得金轮国师赞道:「杨兄弟,你这份聪明智能,真叫老衲佩服得紧。下面几句自然是『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叟,得鱼忘筌。』」
公孙止心念一动:「这和尚在指点我。」当下也不及细想这和尚是何用意,但想「俯仰自得」必是上一剑之后紧接下一剑,当即挥黑剑先守上盘,金刀却从中盘疾砍而出。
金轮国师文武全才,虽然僻居蒙古,却于汉人的经史百家之学无所不窥,他听了杨过所吟之诗,早知下句,便先行说了出来,想借公孙止之手将他除去。这一次公孙止果然抢到先着,杨过剑招未出,已为他尽数封住去路,锯齿金刀却从中路要害斫来。好在杨过听到国师吟诗,也早防有此着,竟不再使自创的四言诗剑法,长剑横守中盘,左手中指铮的一声,在金刀背上一弹。
公孙止只感手臂一震,虎口微微发麻,心下吃惊:「这小子的古怪武功真多。」杨过这一弹正是黄药师所传的弹指神通功夫,只是他功力未够,未能克敌制胜,这一下若是让黄药师弹上了,公孙止的金刀非脱手不可。但只这幺一弹,杨过长剑飞舞,再使黄药师所授「玉箫剑法」。这玉箫剑法与弹指功夫均以攻敌穴道为主,剑指相配,精微奥妙,饶是他功夫未纯,一阵急攻,却也使公孙止招架不易。公孙止数次欲以黑剑削敌兵刃,但杨过的君子剑也是一柄宝剑,双剑相碰,火花飞迸,谁也削不断谁。
此时裘千尺又在旁呼喝:「他剑刺右腰,刀劈项颈!」「他剑削右肩,刀守左胁。」竟将公孙止每一路招数都先行喝了出来。如此一来,杨过自是有胜无败,公孙止的阴阳双刃虽系家传武学,但经裘千尺去芜存菁、创新补阙,大大的整顿过一番,他所使招数自是尽在裘千尺料中,不论如何腾挪变化,总是给她先行叫破。斗到酣处,蓦听得裘千尺叫道:「他刀剑齐攻你上盘。」这句呼喝时刻拿捏得极是阴毒,恰好公孙止刀剑已出,难以中途改变,杨过却有余裕抵挡。杨过低头疾趋,横剑护背,左指已戳到了对方脐下一寸五分处的「气海穴」。杨过一指得手,心中大喜,料想敌人必受重创,岂知公孙止飞出一腿,竟向他下颚踢到。
杨过一惊,向旁急窜数尺,才想起此人能自闭穴道,微一沉吟间,公孙止刀剑又已攻上。
但听裘千尺叫道:「他刀剑交叉,右剑攻左,左刀砍右。」杨过不遑多想,当即竭力抵御。
依二人功力而论,杨过早已不敌,全赖裘千尺抢先提示,点破了公孙止所有厉害招数。
此时二人翻翻滚滚,已拆了七八百招,谷中诸子弟固瞧得心惊胆战,而潇湘子等众高手也目眩神驰。刀光剑影之中,公孙止张口喘气,杨过汗透重衣,二人进退趋避之际均已不如先前灵动。
公孙绿萼心想再斗下去,二人必有一伤,她固不愿杨过斗败,却也不忍眼见父亲受伤,低声向裘千尺道:「妈,你叫他们别打啦,大家来评个理看,到底谁是谁非。」
裘千尺「哼」了一声,道:「斟两碗茶过来。」绿萼心中烦乱,但依言斟了两碗茶,抢到母亲面前。裘千尺举起双手,取下了包在头顶的那块血布。她脑门撞柱流血,小龙女撕下了衣襟替她包扎,此时取下包布,头顶又有鲜血流出。绿萼惊道:「妈!」裘千尺道:「死不了!」将血布拋在膝头,双手各接一只茶碗,每手四指持碗,拇指却浸入了茶水之中,满指鲜血都混入茶内。她随手轻晃,片刻间鲜血便不见痕迹,叫道:「都斗得累了,喝一碗茶再打!」对绿萼道:「送茶去给他们解渴,一人一碗。」
绿萼知道母亲对父亲怨毒极深,料想她决无这般好心,竟要送茶给他解渴,此举多半会对父亲不利,但两碗茶是自己所斟,其中绝无毒药,又是一般无异,想来母亲是体惜杨过,但父亲倘若无茶,便决不肯住手,杨过这碗茶仍喝不到,眼见两人确都累得狠了,当下手托茶盘,盛着两碗茶,走到厅心,朗声说道:「请喝茶罢!」
公孙止与杨过早就口渴异常,听得裘千尺的叫声,一齐罢手跃开。绿萼将茶盘先送到父亲面前。公孙止心想此茶是裘千尺命她送来,其中必有古怪,多半是下了毒药,将手一摆,向杨过道:「你先喝。」杨过坦然不惧,随手拿起一碗,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公孙止道:「好,这碗给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碗。杨过笑道:「是你女儿斟的茶,难道还能有毒?」说着换过茶碗,一饮而尽。
公孙止向女儿脸上一看,见她脸色平和,心想:「萼儿对这小子有有情意,茶中自当不会下毒,我已跟他掉了一碗,还怕怎地?」也即一口喝干,铮的一下,刀剑并击,说道:「咱们再打,哼,若非这老贱人指点,你便有十条小命,也都已丧在我金刀黑剑之下。」
裘千尺将破布按上头顶伤口,阴恻恻的道:「他闭穴之功已破,你尽可打他穴道。」公孙止一呆,但觉舌根处隐隐有血腥之味,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原来他所练的家传闭穴功夫有一项重大禁忌,决不能饮食半点荤腥,否则功夫立破。上代祖宗生怕无意之中沾到,是以祖训严令谷中人人不食荤腥,旁人虽不练这门上乘内功,却也迫得陪着吃素。
他向来防范周密,那想到裘千尺竟会行此毒计,将自己血液和入茶中?杨过喝一碗血茶自丝毫无损,公孙止毕生苦练的闭穴功却就此付于流水。
他狂怒之下回过头来,只见裘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