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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算来未满十招。郭芙本在母亲怀中昏睡,给金轮的恶响吵醒,双手掩耳,抬起头来,满脸迷惘,不明所以。
此时国师也已极不耐烦,自觉以一代宗主身分,来来去去竟斗不下一个少女,若再拖延,纵然获胜,也已脸上无光,猛地里左臂横伸,金轮斜砸,手掌自左下方仰拍,金轮自右上方击落。二人游斗这许久,小龙女轻功的路子已给他摸准了五成,这两下杀招拦住了她进途退路,要教她让得前面,避不了后面。小龙女危急中绸带飞扬,卷起一团白花,急向上跃。国师金轮回转,已将绸带锁住。若寻常兵刃,早已给他锁夺脱手,但绸带没半点坚劲,竟尔轻轻巧巧的从轮孔中滑脱。国师喝道:「这是第二招,第三招来了!」踏上一步,金轮忽地脱手,向小龙女飞了过去。
这一下绝招实出乎人人意料之外,但见金轮急转,向小龙女砸到。小龙女大骇,伏低身子向后急窜,只听得当啷啷声响,一团黄光从脸畔掠过,不容寸许,疾风只削得她嫩脸生疼。众人惊呼声中,国师抢身长臂,手掌在轮缘一拨,那金轮就如活了一般,在空中忽地转身,又向小龙女追击过去。小龙女眼见轮子转动时势道大得异乎寻常,那敢用绸带去卷?只得以绝顶轻功旁跃避开。国师两击不中,叫道:「好轻功!」抢上去突伸左拳,当的一声在轮边一击,同时双掌齐出,拦在小龙女身前,那金轮却呛啷啷的从她脑后飞来。
金轮来势并不十分迅速,但轮子未到,疾风已至,势道猛恶之极。国师在轮上击这一拳时,已先行料到对方闪避方位,因此那轮子犹似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绕了半个圈子,向她身后急追。小龙女这一跃一避,已尽施生平所学,却见这和尚双掌箕张,竟自拦在身前。群雄耳中鸣响,目为之眩,无不惊心。
杨过见小龙女遇险,情急关心,顺手抓起达尔巴遗在地下的金杵,奋力跃起,举杵向轮子捣去,当的一声大响,金刚杵恰好套入轮中空洞,但金轮力道实在猛恶,只震得他双手虎口迸裂,鲜血长流,连人带轮和着金杵,一齐摔落在地。
小龙女瞥眼见金轮落地,后路胁迫已解,但自己身在半空,如何能避开面前大敌?情急智生,绸带挥出,卷住西首柱子用劲一扯,身子在空中借力斜飞,撞向厅柱,轻轻巧巧的滑落,溜到了柱后,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国师五丁开山般的掌力。
国师明已得手,却又给杨过从中阻挠,不但对方逃开,连自己纵横无敌的兵刃也让他打落在地,真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大挫折。他本来清明在躬,智能朗照,这时却不由得大动无明,不待杨过起身,呼的一掌,已劈空向他击去。按理他是一派宗师,对方既是后辈,又已摔在地下未曾起身,如此打他一掌,和他身分及平素的自负委实殊不相称,但盛怒之下也已顾不得这许多。
郭靖见他怒视杨过,抬肩缩臂,知他要猛下毒手,暗叫:「不好!」倘若抢步上前,纵挡得一挡,杨过仍不免受伤,危急中不及细思,一招「飞龙在天」,全身跃在空中,向他头顶搏击下来。国师若不收掌力,虽能将杨过毙于掌底,自己却也要丧生于这凌厉无伦的降龙掌之下,手掌力转,「嘿」的一声呼喝,手掌与郭靖相交。
这是当代两位武学大师的二次交掌。郭靖人在半空,无从借力,顺着对方掌势翻了半个斤斗,向后落下。国师却稳站原地,身不晃,脚不移,居然行若无事。郝大通、孙不二、点苍渔隐等素知郭靖武功,见后无不骇异,心想这番僧的功夫委实深不可测。其实郭靖两次和他交掌,都向后退让,自然而然的消解对方掌力,乃武学正道。国师给杨过一捣乱,搅得脸上无光,硬要争回颜面而再度实接郭靖掌力,却大耗内力真气,虽似占了上风,实则内里吃亏。二人均是并世雄杰,数十招内难判高下,国师勉强在一招中先占地步,胸口又不免隐隐生疼,好在对方只求救人,并不继续进招,于是口唇紧闭,暗运内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滞气。
杨过死里逃生,爬起身来,奔向小龙女身旁,小龙女也正过来探视。两人齐声问道:「你没事幺?」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脸上同现笑容,搂在一起,满心喜悦。
杨过随即举起金刚杵,将金轮顶在杵上,耍盘子般转动,居然也发出些呛啷啷的声响,高声叫道:「番邦众武士听着:你们大国师的兵刃已给我缴下,还说甚幺天下武林盟主?
快快滚你们番邦老奶奶的臭鸡蛋、臭鸭蛋罢!」
蒙古武士尽皆不服,眼见国师与小龙女比武已然胜了,对方出了一个杨过不足,又出一个郭靖,纷纷叫嚷:「你们以三敌一,羞也不羞?」「国师自行将金轮拋去,岂是你这小子所能夺下?」「一对一,好好比过,不许旁人插手助拳!」「对对,再打过。」众人喧哗叫嚣,但说的都是蒙古话,除郭靖之外,中原群雄一句也听不懂。
中原群雄中明白事理的,也觉以武功而论,国师当然在小龙女之上,但「抗蒙保国盟」
盟主这个名号,说甚幺也不能让一个蒙古国师拿去,否则中原武林固然丢尽了脸面,而群集抗蒙之际自不免先行折了锐气。少年气盛的见蒙古众武士喧扰,也即大声喝骂,与他们对吵起来。双方各抽兵刃,势成群殴。
杨过高举金杵金轮,向国师说道:「还不认输?你的兵刃都失了,还有甚幺脸面?世上可有兵刃给人收去的武林盟主幺?」
国师正暗运内力,杨过的说话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开口说话。杨过一见情状,已自猜到三分,忙大声说道:「各位英雄请听了:我再问他三声,他如不答,便是认输。」
他怕时刻一久,国师运气完毕,更不延搁,一口气的问道:「你是不是输了?武林盟主你是想也不敢想了?你默不作声,就是认输?」国师正消去了滞气,胸口隐痛已除,待要答话,杨过见他嘴唇微动,急忙抢在头里,说道:「好,你既认输,我们也不来难为你,你们大伙儿好好的去罢。」当下高举金杵金轮,拿去交给了郭靖。他本想交与师父,但怕国师发怒来夺,小龙女抵挡不住。
国师气得脸皮紫胀,又忌惮郭靖武功了得,金轮既落入他手,自己空手去夺,必难成功,眼见中原武士人多势众,倘若群斗,己方定要一败涂地。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先行退却,再图报复,大声说道:「中原蛮子诡计多端,倚多为胜,不是英雄好汉,大伙儿随我走罢。」他右手一挥,蒙古众武士齐向厅外退出。他遥遥向郭靖施礼,说道:「郭大侠,黄帮主,今日领教高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郭靖躬身答礼,说道:「大师武功精深,在下佩服得很。贤师徒的兵刃就请取回。」说着要将金轮金杵递过。杨过大声道:「金轮国师,你想伸手接过,要不要脸?」郭靖刚喝得一声:「过儿,别胡说。」国师早已袍袖飘动,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大步出厅。
杨过忽地想起一事,叫道:「喂,你的弟子霍都中了我暗器之毒,快拿解药来换我的解药罢。」国师自恃玄功通神,深明医理,甚幺毒物都能治得,恨极杨过狡猾无礼,对他的话毫不理睬,径自去了。黄蓉见朱子柳合上眼沉沉睡去,心想此间聚集了不少使用喂毒暗器的名家,总有人能治得他身上之伤,见国师不肯交换解药,却也不甚在意。
此时陆家庄前后欢声雷动,都为杨过与小龙女力胜金轮国师喝采。二人身旁围集数百人,纷纷议论。有的说杨过打败霍都,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的说小龙女轻功超逸绝伦,居然避开了金轮如此凶猛的飞击。但对杨过以「移魂大法」使达尔巴自击晕倒一节,十之八九都不明白。有人问起,杨过便胡说八道一番问者似懂非懂,若再追问,只更增迷惘。
注:本书初版之中,金轮国师作金轮「法王」,其身份为西藏喇嘛教法王,有读者指摘作者歧视西藏密宗,常将喇嘛派为反面角色。其实作者对藏传密教同样尊崇,与尊敬佛教之其它宗派无异,亦决不歧视西藏、青海、四川、甘肃、云南、内蒙等地的藏族同胞。作者曾受藏传佛教上师宁布切加持,授以净意、清静、辟邪咒语,熟读后能随口念诵,作者客厅中现悬有藏胞从西藏带出之大幅莲花生上师显圣唐卡织毯。据史书记载,元朝中期以后,蒙古统治者入据中原,利用少数藏传喇嘛,欺压人民,多作淫秽之事,违反佛教宗旨及戒律,故事中将喇嘛写作反派角色,并非故意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