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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骇然忖想间,忽听韦子壮道:“卢云,你已经见过大掌柜了吧?”
想起那位大掌柜,卢云全身冷汗不觉涔涔而下,便点了点头,韦子壮又道:“听说你和他动过了手,是么?”
卢云叹了口气,再次点了点头,韦子壮道:“你打赢了么?”
闻得此言,卢云竟是无话可说,连头也没法点了。众人看在眼里,都晓得他输的极惨,灵智道:“卢大人,你和他动手时,身旁定有同伴在场?是么?”
卢云低声道:“是,除了崇卿之外,尚有点苍山,华山,神刀门的几位朋友,此外尚有一位蒙古高人——”
灵智打断了说话,道:“结果这些人全都帮不上忙,凡给对方拿来运用了,对么?”
卢云呼吸微促,低声道:“大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灵智微微苦笑,道:“诸位朋友,你们听过六道轮回么?”
「六道阵」名气何其响亮,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众人纷纷点头:“听说这阵法是少林寺镇寺之宝,是么?”
灵智叹道:“没错,我少林共有五套禁传神功,相传五大邪功若能以佛门心法引领,便能返邪归正,成为一套无敌阵势,这便是六道阵的由来。不过长老们言之凿凿,实则寺中首脑心里都清楚得很,这传闻是假的。”
“假的?”众人瞠目结舌,喃喃问道:“此话怎说?”
灵智道:“禁传神功太独太专,便算以易筋经,达摩心经引领,彼此也还是难以搭配,在我年轻之时,就从未见过寺中长老演练过这套阵法。”
卢云起疑道:“这——这阵法和我今夜的遭遇有关么?”
灵智摇头道:“当然有关,在我天绝师叔闭关前,这阵法本是拿来吓唬外人的,只能算虚言空谈,不过在我师叔闭关二十年后,六道轮回却是真有其事。”
众人茫然道:“何以如此?”
灵智叹道:“他找到了一个心法,世称天决。”
卢云跳了起来,大惊道:“天决?”
灵智叹了口气,道:“我天决师叔是不世出的武林怪杰,他费了二十年功夫,总算找到了一套统驭之术,可以分化旁人的真力,也可以纠结众力,使其秉承上意,万众一心,共抗强敌。这套分合心法,便是我少林最后一套禁传神功,天决。”
武林没有必胜的武功,却有一套必胜的阵法,这便是六道轮回,有人说这传闻是假的,有人说是真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没想到天绝僧其实早已跨过了最艰难的一步,创出了精微奥妙的天诀。
今夜卢云给大掌柜压着打,全然还不了手,这并不是因为他的内力不及此人,而是对方的心法前所未见,好似足以统驭天下一切内力,方才让他身陷重围。他低头忖想,忽地骇然道:“等等!天绝大师只有一个弟子,这么说来,这位大掌柜便是——便是——”
灵智叹了口气,正要回话,忽听甬道深处传来低语:“天听自我听,天视自我视——神剑主人——君临天下”
忽然间,地道深处仿佛飘起了阵阵鬼哭,让人大感阴森,卢云满身惊惧,看他今夜才与「大掌柜」动过手,自也听过此人说话。看过适才那嗓音无喜无怒,平平淡淡,竟与那「大掌柜」好生神似,灭里握紧双拳,正要上前察看,却给韦子壮拦住了:“没事,是自己人。”
闻得此言,卢云如何肯信。一旁帖木尔灭里也犯上了疑心,立时道:“林先生,究竟怎么回事?”
灵智道:“别担心。方才说话的那位,便是义勇人的首领。”
灭里一脸错愕,正要把话问个清楚,韦子壮却矮下身子,率先从一条水道爬了进去。
眼见灵智尾随而入,众汉子也跟着走了。卢云与帖木尔灭里互望一眼,终究还是一先一后爬了进去。两人爬不数尺,穿过了洞穴,眼前豁然开朗,此地竟是一座极空旷的大洞穴。
卢云游目四顾,只见灵智等人都到了,但见洞中放置了十张空椅,当是义勇人首脑平日聚会之所。再看正前方,却有一座布幔,灯光于后隐隐透出,仿佛便是皮影戏的台子。两旁分站八名汉子,人人腰悬钢刀,手提孔明灯,想来是部属之类。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道:“劳烦诸位嘉宾远道来此……敝会上下,感激不尽。”
来人说话迟慢,带着浓浓的陕甘口音,卢云一听之下,不免又吃一惊:“定远!是你么?”
这说话声纯是西北腔,一字一句都与伍定远极为神似,卢云惊疑不定,正要朝布幔靠近,忽然洞中灯火全熄,什么也瞧不到了。
黑暗袭来,猝不及防,卢云大为错愕,正要提声喝话,却给韦子壮拉住了,只见他竖指唇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稍安勿躁。
正看间,那布幔慢慢亮了起来,只见光芒幽幽暗暗,映出一个人影,想来便是义勇人的最高首脑了,听他淡然道:“方丈大师,十年前匆匆一别,没来得及给您饯行,说来真是失礼了。”
“使君不必客气,在下此番归国,尚望使君多方相助。”
帘幕后的影子动了动,道:“这个自然。倒是大师今夜与卢大人较量武功,不知胜负如何?”
灵智道:“卢大人临敌经验虽浅,内力却是深厚至极,远胜于我。”
那首领道:“比之天绝神僧如何?”
灵智道:“以内功而论,卢大人呼吸漫长,在下闻所未闻。纵是我天绝师叔在世,也要自叹弗如。”
卢云一旁听着说话,已知灵智真是受人委托,方才来试探自己的武功。只不知这首领究竟是什么来历,卢云便只静立一旁,且观其变,又听那首领又道:“站在那儿的壮士,可就是银川公主的护卫官,帖木尔灭里将军?”
灭里双手交叉胸前,躬身道:“不敢。正是小可。”
那首领道:“听说你家娘娘和「大掌柜」办事去了,可有此事呀?”
灭里欠身道:“使君无所不知,小可来此,正是想请使君指点此事。”
那首领笑道:“我能指点你什么?公主床上功夫如何,只能问「大掌柜」了,却问我做什么?”
卢云闻言大怒,厉声道:“你说什么?”正要上前理论,却给韦子壮抱住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那个首领哈哈大笑起来,道:“卢大人,学学人家灭里将军吧,看人家不愠不火,多好?比起那个猴急好色,把公主死命来抱的卢老哥,可真是强得太多啦!”
卢云越来越为,怒之极矣。却反而沉静下来了。道??相望:“韦护卫,请你把崇卿叫出来,我有几件事相询,问过便走。”
韦子壮又惊又怕,陪笑道:“卢知州,稍安勿躁,给我点面子……”卢云见他不肯,只把袍袖一拂,沉声道:“也罢,我走便是了。”
正要迈步离开,却听那首领淡然道:“卢云……听不懂我的说话么?可要我换个嗓音啊?”
对方退去甘陕土腔,成了一口卷舌官话,隐隐带了些山东乡音。卢云听着听,不觉心下一凛,这才发觉这是自己的说话声,看来这人竞有百变邬舌,不只能学伍定远说话,尚可仿世间一切声腔,这份口艺之精,当真是匪夷所思。
卢云定了定神,收起了小觑之心,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四下孔明灯尽数暗淡,布帘上照出红光,映出了五个字,正是「善穆义勇人」。
先前听灵智提起,这人好似姓「祁」,中因精于声术,便给称作「祁郎中」,却不知为何这般藏头露尾,躲于暗处?卢云深深吸了口气,道:“阁下夜半召我前来,想必有话要说吧?”
“可不是么……”帘幕后响起叹息声,倏忽之间,那叹息渐渐低沉,好似消逝了青春,化为无尽苍老,转眼成了个古稀之人,听他浑浊叹气:“卢云……我曾仔细想过……该如何让你得知这十年来天下发生的种种大事……我思来想去,决意这般做……”
猛听「当啷」一声响,一名汉子抛出了东西,坠到了地下,卢云低头去看,脚边却是一面铁盾牌,擦得油亮精光。卢云微起纳闷,不知对方有何用意,韦子壮便拾起了盾牌,交到卢云手中,道:“你仔细瞧瞧,便知咱们首领的用意。”
卢云打量手中盾牌。只见迁徙内面刻了一行小字见是“景泰十年,工部监造”,其下另有一行刻字,见是:“陕西提督本营器械”,忽地醒悟道:“景泰朝的东西?”
那首领转为苍老,说话也缓慢许多,听他道:“别说什么景泰……用咱们正统朝时兴的话来说,这叫「江朝旧货」。”
卢云多年历练,自知打仗须得兵员,粮饷,将才,器械,缺一不可,其中兵卒粮饷皆由「兵部」统筹,刀剑弓矢却由工部的「军器局」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