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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身内功,本想今日得幸拜见这位高人,哪知还是缘铿一面。
卢云虽想上前行礼,待见韦子壮与元易交头接耳,谈论不休,倒也不便打断二人说话,便在一旁等候。
忽听娟儿大声道:“师父!师父!”哭叫之间,急急奔了出去,卢云心下一惊,急忙转头,只见山道旁行来一名骑驴老者,正自缓缓上坡,驾旁却有名高壮男子相随。
卢云啊地一声,心道:“看这老先生的模样,当是九华山的掌门‘青衣秀士’。”待要细看面目,却惊觉青衣秀士竟然带着面具,不由得心下暗暗呐罕,想那青衣秀士脸上定有什么隐疾胎记,这才不便见人。
青衣秀士驾临华山,杨肃观、韦子壮等人见了,急忙放下手边事情,纷纷抢上,向他行礼致意。
娟儿拉着师父的手,哭哭啼啼的把往事说了,说到师叔被害,师姐失踪,更是放声大哭,那青衣秀士听后一言不发,他带着人皮面具,也看不出喜怒哀乐,韦子壮等人在一旁陪听,一个个唉声叹气,心下也感悲伤难受。
韦子壮待娟儿陈述已毕,便摇了摇头,凄然道:“想那张之越张大侠铁峥峥的一条好汉,不意命丧贼人之手,那时咱们虽都陪伴在侧,但那胡媚儿奸诈狡猾,却无人救得了他,唉……”想起张之越临终托孤的情状,心中一酸,险些坠下泪来。
青衣秀士叹息一声,道:“诸位莫要自责。我这师弟生性倔强,从不向人屈服,这才身遭不幸。所谓刚强必折,便是这个道理了。”
卢云听青衣秀士话中蕴有哲理,又见他气度非凡,乍闻噩耗后既不惊慌失措,也不悲伤痛哭,想来此人见识深远,绝非世俗之流,一时颇感佩服。
杨肃观心下却想:“这位青衣掌门等闲不露喜怒,想来心机城府极深,手段定也狠辣。胡媚儿惹上这人,那是自找死路了。”
一样场面,杨卢两人看在眼里,却各有不同解读,看来这两人的性格真是大大不同。
正想间,又听青衣秀士道:“我派遭此不幸,天幸有各位江湖同道相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娟儿,你快谢过这几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娟儿忍泪道:“还说呢,要不是与他们一块儿,师姐也不会落入坏人手里,至今生死不明,若不是跟着他们,师姐现下还好端端的呢……”说着抱住那中年男子,痛哭失声。
这男子便是当年伍定远照过面的阿傻,只见他呆呆站在驴子旁,听了娟儿哭泣,也不知出言安慰,仍是一脸茫然。
青衣秀士听了徒弟的埋怨,又见韦子壮等人神色尴尬,便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小女孩儿胡言乱语,还请诸位莫怪。”
韦子壮叹了口气,道:“其实她说得也没错,若不是与我们同行,艳婷这女孩儿也不会落入昆仑山手中。说来真是咱们的不是。”
青衣秀士摇头道:“各位不必自责,我与卓凌昭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是一代宗师,当不至为难一个小小女孩儿。一会儿他到来此间,我自会与他要人,请诸位不必挂怀。”
韦子壮正要回话,忽听一个声音道:“青衣秀士果然料事如神,我派掌门何等身分,岂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众人转头去看,只见一名汉子腰悬长剑,身穿白袍,凛然地看着众人,正是昆仑山的“剑豹”莫凌山。
乍见仇敌,卢云登时奔了过去,大声喝道:“你们把伍制使带到何处了,快快把人交出来!”
杨肃观见他莽撞,忙伸手拦住,低声道:“卢兄莫急,这里与他们有仇的人不计其数,你不必急着出头。”
果然灵定已经大踏步地走出,沉声道:“老衲少林灵定,敢问卓掌门何在?”他心急师弟灵音的性命安危,但以他罗汉堂首座的地位,说话间还是不能失了礼数,便有意先礼后兵,一会儿再开杀戒。
莫凌山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师莫要心焦,贵派灵音大师已然率着门人离去,这会儿应该回到嵩山了。”
灵真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几天前杀上昆仑,你们这帮龟孙子躲得一个不见,怎么现今遇上了面,你们又说把人给放了!卓凌昭到底放得是什么屁,连个味儿也没有!”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狂笑,跟着一个冷傲的声音道:“你这莽和尚说话小心了!灵音师徒与那李铁衫,老早便在天山滚得远远的,咱们若要杀害这几个家伙,老早可以动手。”
说话间,一人走了过来,那人身形高瘦,面带病容,正是钱凌异。
灵真认出他来,登时怒喝道:“你这老狗子还敢大摇大摆的进到中原啊!不说我那灵音师兄,你们杀了燕陵镖局满门老小,这笔血债你打算怎么还啊?”灵真大怒之下,立时提了这桩公案出来,要看钱凌异怎生回话。
钱凌异冷笑道:“怎么还?强者生,弱者死,这个道理你还参不透么?”
灵真哈哈大笑,霎时卷起僧袍,道:“好一个弱者死,来来来,老子今天就赏你一个全尸。”
这灵真一来脾气火爆,二来武艺高明,存心要横扫全场,是以一上华山便四处寻人斗殴,这时钱凌异说话侮慢于他,那更是自寻晦气了。他抡起醋钵大的拳头,便往钱凌异走去,打算三两拳把他打死。
一名少年跳了出来,拦在两人之中,却是那带路的华山弟子苏颖超。他面露惶急之色,抱拳作揖道:“诸位前辈稍安勿躁,今日上山的客人,全都是家师的好朋友,一会儿若是伤了和气,咱们做主人的面上不好看,各位若有什么私事,可否下山再谈?”
灵真哪里管他,伸手一挥,便要将苏颖超推开,谁知苏颖超身子只微微一晃,竟然分毫不动。
众人见这名少年年岁虽稚,武功竟是不弱,一时甚为吃惊。
灵真也是一愣,他外门硬功勇猛,方才一推只用了半成力,就怕误伤别派的低辈弟子,孰知这孩子下盘功夫练得极是到家,这一推居然奈何不了他。灵真贵为四大金刚之一,这脸面如何丢得起,他往前重重一踏,沉声道:“你让开了!”
苏颖超躬身道:“小子职责在身,决不能让贵客相互斗殴,还求前辈见谅。”口中虽然谦逊,脚下却是一步不让。
钱凌异有恃无恐,哈哈笑道:“灵真啊,你以为这里是少林寺的后院,可以任凭你呼来唤去么?人家是华山门下的高徒,你来这里作客,便要守人家的规矩啊!”说着拍了拍苏颖超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好好干,我来给你撑腰。”
灵真见那钱凌异满脸讥嘲,存心要看自己出丑,当下重重哼了一声,往前踏上一步,已在苏颖超面前三尺。此时他若给这名少年一顿话逼开,日后传扬出去,他这“虎爪金刚”要如何在江湖上行走?霎时嘿地一声,右爪伸出,便自抓向那少年的胸口,要将他一举甩开。
灵真右爪挥出,正是少林“龙爪手”的绝招,名唤“抢珠式”,这招厉害之处不在右手那一抓,而是在于左爪的酝力不动。只等对方挡格右手的攻势,左爪便能后发先至,瞬间制敌要害。灵定等人见他使出“抢珠式”这等绝招,都知灵真急于挽回面子,就怕在这名少年手下输了一招半式,日后难以面对群雄。
苏颖超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见了灵真这等厉害的擒拿功夫,心中如何不惧?眼看虎爪抓来,急忙运起师门心诀,霎时单足立地,两臂撑开,一招“双雷灌耳”,双掌便向灵真的耳上打去,这掌若是打得实了,轻则耳膜破裂,重则脑骨粉碎。众人见他这招大见高明,忍不住都是“咦”的一声,颇见惊诧。
灵真原本只等那少年往他右爪挡格,左爪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将他一举擒住,谁知这少年全然无视于眼前这凌厉至极的一爪,反而抢先往灵真的双耳灌去,这招后发先至,巧妙无比,已然将灵真的“抢珠式”破去。
灵真见他出手高妙,当即虎吼一声,索性弃左手暗招不用,右爪加劲,闪电般地探出,硬往苏颖超胸口抓去,要在他手掌击来之前,先一步将他擒拿在手。
众人见灵真变招也是快极,煞那间便已扳回劣势,心下都是赞叹,要不是觉得他有以大欺小之嫌,定会大声喝彩。
苏颖超见灵真这爪势道快绝,想来那“双雷灌耳”已然打他不到,他原本单足立地,此刻凌空的那脚忽地往前踏出,朝灵真双耳击去的双掌便自放落,已然搭上了灵真的肩头。便在此时,灵真也已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正要将他摔出,却觉肩井穴微微一麻,那少年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法门,居然在顷刻间点中他的穴道。
场中众人无一不是高手,登时大为惊骇,万万料不到一个小鬼,竟有如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