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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子叹道:“都说我国勇士天下无敌,今日见了中国将领的手段,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名将领听王子出言相激,如何忍得?大叫道:“大王何出此言?且看我生擒此人!”抽出刀来,便向秦仲海冲去,秦仲海也是断喝一声,叫道:“来得好!”快马飞驰过去,两骑交错,刀光飞闪,那将领摔下马去,又是一颗人头落地。众将见他凶猛异常,霎时一齐大叫,举起兵刃,百来骑同时杀向秦仲海,料来他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这许多攻势。
四王子喝道:“不要杀他!大家把他围住,一定要生擒此人!”
众人听得此言,只有悻悻然地停下手来,各人调兵遣将,合成一个圆圈,将秦仲海围在核心,用弓箭牢牢指住了。料那秦仲海武功再高,也无法突围而出。
罗摩什见情势底定,便走了上来,低声道:“启禀王子,良辰已届,请王子登基吧!”四王子听得此言,登时大喜,道:“时辰到了么?”罗摩什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正是。上天眷顾四王子,有意要王子继承大统,重建汗国声威,还请速速登基,免生变数。”
四王子心下兴奋,他从宝椅上缓缓站起,环顾四下,只见部众兵强马壮,战志抖擞,忍不住仰天大笑,道:“诸位英雄,本王今日加冕为帝,你们高兴么?”
数万叛军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人齐喊,气势滂然,只震得秦仲海耳中鸣鸣作响。远处达伯儿罕听他有意自居为帝,忍不住大怒,当下率著两万属下,齐声大叫:“叛逆!叛逆!”
四王子见皇兄仍在作怪,便冷笑一声,道:“没用的东西,连老婆也看不住,还敢在那儿大呼小叫?来人!把银川公主给我带出来了!我今日便要把她剥个精光,让大夥儿看看,是什么样的红颜祸水,居然会让达伯儿罕玩物丧志?”说著哈哈大笑,神态狂妄无比。
达伯儿罕脸色发紫,咬牙道:“这贼小子,纯心丢我的脸面,实在太可恨了!”
原来四王子早已算定了计谋,他这次起兵作乱,一半的理由便是反对与中国和亲,一会儿便要找个藉口,好来大大折辱公主一番。一来折磨达伯儿罕的斗志,二来锉锉中国的锐气,也好显出自己登基为帝的气势。
何大人等大臣听说公主便要给人押出,无不大惊,此次公主奉旨西来和亲,使命重大,可说是天朝威望之所系,倘若公主给番人羞辱奸淫,非但朝廷的颜面全失,众护驾大臣也都逃不了死罪。
何大人大急,向卢云等武将叫道:“你们几个武功高强,快想想办法救人啊!”卢云不待他吩咐,早已调兵遣将,只想杀向前去,但此时敌军早已定下阵脚,几次弓箭回射,反让己方死伤惨重,如何冲得过去?众人如坐针毡,只有眼睁睁看著情势发展了。
四王子满面冷笑,只等公主给人拖出来,便能好好玩弄羞辱一番,也好让达伯儿罕颜面无光。
他正自得意,忽然场中叛军静默无声,跟著纷纷向两旁退开,让出了一条道路。四王子见了这气势,不觉一愣,心道:“是什么人来了?怎地大家怕成这样?难道……难道父王脱困了么?”想起可汗的手段,不由得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心慌之下,连忙站起身来。
万军屏息当中,一人缓缓向前行来,这人哪里是可汗了?却是一名美丽高雅的女子。四王子凝目望去,只见此女气质雍容,星目回斜之际,一股丽质浑然天成,让人不敢有丝毫妄念。
叛军将士虽然残暴凶狠,但见了这女子,竟也为她的高贵举止所震,一时纷纷让道,无人敢有不敬举动。
四王子见了她的丽色,也不禁喉头乾涩,嘶哑著嗓子道:“这就是银川公主么?”
一旁罗摩什应道:“正是。她便是中国天子的长女银川。”
四王子呆呆的看著公主,原本已打算将此女彻头彻尾侮辱一番,待得亲睹面貌,竟隐隐生出爱怜之意,却是有些舍不得下手。
公主行入场中,向四王子福了一福,道:“银川见过勃耳嗤亲王。”
数万番军听她语音清脆,回语流利无比,更是大为惊叹。
四王子见她雍容华贵,虽在敌手,言语仍是自若,丝毫不见旁徨哭泣之情,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颔首道:“好,这女人当真有种,不是一般人。”罗摩什见他目瞪口呆,当即道:“此女号称中国皇族第一美女,生性仁慈,容貌绝美,可汗您若要临幸,也无不可。”
四王子生平见识美女无数,却从未遇有如银川公主胆识者。他见此女神态自若,心下更是大爱。想道:“都说此女倾城倾国,容貌秀美,想不到也能有此胆识,这银川天生气度如此,当可母仪天下,为我汗国皇后。嘿嘿,现下若要屈辱於她,倒也糟蹋了。自古英雄配美人,我不如顺势把她夺过来,一会儿便洞房吧!”想到得意处,登时哈哈大笑。
卢云此时站在远处,待见公主好端端的出来,不禁悲喜交集。喜的是公主完好如初,不曾受伤,悲的是公主落入敌手,只怕性命危急。他看了一阵,又见公主面色苍白,比之当日分手时憔悴许多,心中更感难过。
何大人抓著薛奴儿的臂膀,叫道:“薛公公,你快想想办法啊!”
薛奴儿老脸惨白,他虽然武功高强,但当此森严情势,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四王子望著公主,便招了招手,笑道:“银川,你过来,让朕瞧瞧你!”言语甚是轻薄。
公主听了这话,却不移步。四王子有些不悦,沈声道:“朕要你过来,你怎敢不从?”
公主轻轻一福,淡淡地道:“银川奉天子之命,嫁与令兄为妻,说来算是王子的兄嫂,王子若重礼法,当知兄嫂如姐,万万不可戏侮。”
四王子听了这话,不禁一愣,罗摩什走上前来,道:“银川公主,你可知四王子已然继位为帝?”
公主摇了摇头,道:“银川不知。”
罗摩什朗声道:“奉天承运,我汗国四王子莫儿罕已继大统,是为我朝第八代可汗,汝等使臣军民,面见天颜,须行叩拜之礼。”跟著率先跪倒,向四王子纳头便拜,场中无数将士同时翻身下马,跪地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若雷震,远远传了出去。
达伯儿罕立马阵前,见了四王子自称正统,登时大怒,将马鞭奋力抽在地下,喝道:“乱臣贼子!没有王法了么?”一旁丞相等人却心下了然,此时可汗已落在四王子手中,他又掌握了汗国的军政大权,实在无可抗拒,只有摇头叹息的份了。
眼看叛军跪了一地,场中只余两人长立不倒,一人手持钢刀,神色凶狠,正是秦仲海;另一人容貌娇艳,却是银川公主。只见风砂吹拂,她身上的衣衫随风飘舞,更显出尘之气。除了这两人以外,场中数万人无不口称吾皇,跪地叩拜。
罗摩什见公主毫无下拜之意,便上前劝道:“公主殿下,中国皇帝命你前来西域和亲,用意便是止息干戈,调解两国战端。眼下四王子手掌兵政大权,接任可汗法统,你为何还不参拜?莫非想要挑起两国纷争么?”
公主轻轻摇头,道:“银川此次西来,只是奉父皇之命,嫁与贵国喀剌嗤亲王为妻,无意介入贵国纷争。除了贵国国主木里诧可汗,本宫不能任意向人跪拜。”
此言一出,登令四王子狂怒不已,他大声道:“你好大胆!朕现下手握汗国兵政大权,便是一国之君,你眼里没有朕,难道不怕被杀么?”
公主淡淡地道:“两国交兵,不杀使臣,何况兄嫂?银川虽未过门,仍算是四王子的长辈,倘若四王子执意要杀,本宫自也无话可说。”
众叛军听她侃侃而谈,虽在四王子盛怒之下,仍无恐惧害怕之情,心下都是佩服万分。秦仲海虽然不懂番话,但也暗暗称许,想道:“银川不愧为皇上的长女,果然见得了大场面。”
四王子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有些踌躇,这公主身分重要,若是轻易杀害,不免提早与中国开战,届时皇位尚未稳固,东境已成一片焦土,不免引起朝中大臣议论,对自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况这女子容貌绝美,他早有意收为宠妃?四王子哼了一声,沈吟片刻,便道:“算了,这女人不识抬举,朕宽宏大量,也不来计较。先把她带回锦帐,一会儿朕再来看她吧!”
罗摩什点了点头,正要答应,忽听敌阵中传来一声大叫,却是达伯儿罕的声音,只听他叫道:“莫儿罕,你给我听了!你有胆动我的新娘子一根寒毛,回头我一定将你砍成肉泥,为她报仇!听到没有!”这达伯儿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