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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道:“那就说武道,赵先生是杜心五先生的徒孙,杜先生一生高风亮节功夫高深,我曾听京城八卦宗师董兆丰师父说过南北大侠与日本人决斗的事迹,但不知赵先生可有耳闻?”
赵元深眼中光彩流转,看着李虎丘,半晌才额道:“民国八年,杜先生40岁时流落到燕京,正遇日本剑客千叶归藏来华夏寻找猿公剑法原谱,那千叶归藏来自日本一个古老刀法流派,其人刀法凶狠朴实招数简单有效,与人比武,只论生死,从来不比功力大小,只较量兵刃高低。”
李虎丘续道:“不错,就是这件事,当年杜心五先生因为宋教仁遇刺,心灰意冷辞去在民国的一切职务回到江湖,任青红两帮龙头,做了民国政府在江湖上的代表人物,当年小鬼子不仅图谋我华夏锦绣山河,更派出无数间谍刺客民间浪人来我华夏巧取豪夺民间技艺,千叶归藏便是其一,董师傅当时跟我讲的是他已得了某种华夏武林的绝学秘技,杜先生得知消息后便向其发起挑战,千叶归藏自知功夫与杜先生相比相去甚远,于是便提出要比试长兵器。当时华夏国术大兴,燕京城内当得起一代宗师的人物不下十余位,却无一人擅长使用长兵器,杜先生一口答应了千叶归藏的要求,却一时半刻哪里找合适的破敌之法,正愁的不知如何时,竟有一位王姓长者主动找上门来,要传杜先生一套大杆子枪法,并且要求杜先生练成之后,终身不许使用第二次,不得传授他人。
王茂插言问道:“好功夫都是岁月和汗水琢磨出来的,杜先生临时抱佛脚学的大杆子枪法能管用吗?”
李虎丘摇头道:“那话只是对武道中凡俗之辈说的,杜先生的功夫早在过往岁月里吃透了,他的武道境界已经可以触类旁通,一通百通,王姓老者传他的大杆子枪法他只练了三日,便超乎寻常已丝毫不逊色于那位传他枪法的人。”
赵元深看一眼时间,道:“想不到大龙头对我自然门师祖生平倒是很了解。”
李虎丘正色道:“杜先生这辈子,纵横南北,于江湖有功,对庙堂有建树,品性高洁傲骨铮铮,正是我辈楷模。”
赵元深叹道:“张学良一枪不放让出东北,虽然促进了国家统一,却也让东三省沦陷于日寇之手,任何选择都有得失利弊的两面性,杜先生当年如果愿意接受日本人的邀请,出任华北五省独立政府主席,门户的命运也许就会改变。”
王茂闻听此言神色一变,李虎丘却依然谈笑自若,仿佛丝毫不觉赵元深的话有何不妥,续道:“当日杜先生与千叶归藏决斗长兵刃,日本人用的长杆剃刀,刀杆长一米六,刀身狭长约四十厘米,千叶归藏在比斗开始前,将刀杆由中间分成了两部分,他拿着一半长的带刀头的部分对杜先生说:‘刀法最险,擅长避实击虚,专破狼牙棒、锤子、斧头等重兵器,让过这些重头,直接砍人身,所以刀贼。’
又道:“杜先生的大杆子来历不凡,长三米,通体油亮,鹅卵粗细,枪头用寒铁打造,高手一捋,那枪头做凤凰乱点头,能发出雷音虎啸的气势,乃是那位王先生家传的宝枪。杜先生对千叶归藏说,‘枪是刀的克星,因为枪虚,高手用大杆子,杆越长越可以生出变幻。’那千叶归藏又说:‘遇到杜心五,他很荣幸,世上懂古兵器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的看法是,日本的剃刀正是破枪的,剃刀之法与一般刀法避实击虚的原则正好相反,叫做打实不打虚,不理睬杜先生枪法的变幻,只要杜先生耍枪的力量稍一用实,让他有了着力处,他就进身砍断杜先生的枪杆。”
赵元深说道:“千叶归藏说的全对,他故意将自己的刀法说出,是为了扰乱对手心神。这是日本传统做法,比武前先斗口才,摆出稳操胜卷的姿态,借以来影响杜先生的心境,只可惜千叶归藏算错了一件事。”
王茂问道:“什么事?”
赵元深道:“功夫境界是分高低的,他与杜先生决斗,刀取中宫,眼看占据上风时,忽然杜先生的枪杆弯成一把弓的样子,竟在近身情况下将日本人弹飞,只那一下便将千叶归藏重伤吐血。”
李虎丘皱眉问道:“千叶归藏不是被杜先生一枪刺死的?”
赵元深摇头道:“当时比武只有他们二人在场,大龙头所知道的千叶归藏被杜先生一枪刺杀,是杜先生后来对人讲的,但实际上千叶归藏是死于剑法!”
“死于剑法?”
“不错!死于剑法!”赵元深很肯定的说:“当日千叶归藏身受重伤,自知命不久矣,便依照决斗前约定拿出了得自华夏的猿公剑法原谱,临死前他说,生平别无所爱,这猿公剑法他虽不能活着时候修炼,但求能有机会死在这门剑法之下,他希望杜先生能按照猿公剑法的心诀用他的剃刀将他刺死。”
王茂叹道:“想不到这个小鬼子竟这么痴迷执着。”
赵元深道:“他的确很执着,但这么做的目的却不仅因为执着!”
李虎丘寒声道:“我猜是这样,猿公剑法深奥绝伦,他拿到以后研究不出所以然来,便想指望杜心五先生帮他破解其中奥义,并且决心以自身做剑谱,用他的尸体把这门剑法带回日本去。”
赵元深击节赞道:“大龙头见识非凡,那千叶归藏的目的正是如此!”
李虎丘道:“这日本人以身殉道,不失为一代武痴,虽是窃取巧夺,却仍令人心生敬意,杜先生一时不察,让日本人钻了个空子,但他为民族战倭寇,实乃争光之举,更令人敬佩,却不知时至今日,他的弟子徒孙为何会干起汪精卫之流干过的事来?”
赵元深道:“大龙头可知道当年日本人千叶归藏战术得力,兵器占先的情况下为何会一败涂地?”
李虎丘道:“他功力太浅,武术界有句话叫——功大欺理。功夫大了,可以超出常理。杜心五的功夫太大了。”
王茂神情严肃,目中含怒,看着赵元深,问道:“赵老师,您真是隐门中人?”
赵元深额道:“王总,事到如今,我不必瞒您,我的确是隐门武军师手下三才杀手中的天杀手。”转头对李虎丘说道:“李先生,实不相瞒,这一次隐门精英尽出,在小旅社等待张先生和王总那些位兄弟的人马绝不止四象杀手,三才,四象,五行,六和齐至,张先生此刻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王茂抬眼看虎丘,叹道:“果然让你说对了。”
赵元深闻言神色一变。李虎丘安静的注视着他,缓缓道:“自由社组织松散,规模庞大,实力雄厚,掌控着东南港贸命脉,有人对它垂涎欲滴并非难以理解之事,张万林不过是一介书生,过去在陈天浩兄弟身边虽然号称海上诸葛,但其实难副,策划刺杀我,分裂自由社,嫁祸陈家兄弟,这么厉害的计划,怎么看都不像他那个级别的人物能主导的,我把自由社交予燕东阳,让他寻找血痕组织,以自由社的资源人脉找了这么久都毫无线索,张万林是怎么找到的?微微一笑,“除非是你们找上他!所以我不禁会想,你们能到陈天浩身边埋钉子,又岂会错过守着京师重地,被我绝对信任的茂哥?”
赵元深重重点头,道:“没开始运作此事前,我们曾对贼王这些年在国内外的所作所为做了个详细调查,前年你在迪拜计盗黄金一千七百吨,真乃惊天动地之大手笔,如果可以,我们更愿意与你合作,但很可惜的是,门中两位军师都认为你这人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出此下策把你除掉!”转而对王茂说道:“王总,两年来承蒙您照顾,处处高看一眼,全心信任,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赵某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但你我其实各为其主,说不得只好对不起您了。”
李虎丘道:“你看来已经胜券在握?”
赵元深道:“如今万事俱备,就差送贼王上路了。”
李虎丘道:“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你既然调查过我的过往,应当知道我身上的功夫与那个日本鬼子千叶归藏截然不同。”
赵元深叹道:“心之神道,的确是武道中奇思妙想的诀窍,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乃自然门传人,杜先生传下的心诀未必逊色于你的心之神道。”
李虎丘摇头道:“这话若是杜先生复生在我面前说起,我当然心悦诚服,所谓心诀也好,心之神道也罢,都是由心而发的功夫,没有那样的心灵体验,纵然学会了诀窍也爆发不出那样的威力,心诀在你身上不过是东施效颦的一个发力技巧而已。”
赵元深冷哼一声,道:“等一下希望贼王的口才和功夫一样好才是。”
李虎丘道:“赵先生难道就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