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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从车内放眼望去,发现路边行人里头年轻人居然占了一半还多,实在是有些怪异,但见杨爸杨妈对这样的情景丝毫不觉为奇,他反倒不便问其缘由了,只能干笑道:“呵呵,人还真多啊,有不少都与我年纪相仿……”
杨继学笑道:“那是……这主要还是女娃儿们的功劳!”
杨妈妈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你个老不休,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女娃儿女娃儿的,你也不看看人家那些小女生的年纪,当你儿媳妇都够了。”
听到这话,杨棠和开车的何佳妮差点没一头栽倒。
不过,杨棠也从父母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意思,那些男生来花会显然都是被女生吸引的,而且总体来说,无论哪个年龄段都是女多男略少。
停好车,四人融入人流,紧赶慢行地来到了会场正门。
正门上方挂着横幅,“明月当空,天涯与共”牡丹鉴赏大会,杨棠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参加这花会的女的比男的多了。
明月当空,这说的分明就是武曌嘛,她个人相当偏好牡丹花,此世的牡丹花会貌似就是从她那儿发起的,所以谁说女子不如男,每逢这花会盛事,来得女的都比男人多,而且只要这花会保有大批女粉丝,就不愁没有男人凑热闹。
与之相反的是,杨棠对这花会倒没多大兴趣,若不是沈忱出了大价钱,他才懒得去关心这花会是女多男少还是女少男多这等事。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来了,怎么着也得陪父母逛一逛,至于允诺给沈忱的那两首诗,全在脑子里,随时都可以默写出来!
问题是,没参与过牡丹花会题诗题词的人往往会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杨棠就是其中之一,他携着何佳妮,又引着杨爸杨妈,在会场外围东瞧瞧西看看,倒是开了不少眼界。
“快看棠棠,这应该是一株矮牡丹!”何佳妮指着一双红艳的花朵道。
杨棠细看了两眼,摇头道:“不对吧,这明明是一株恨天高!”
“恨天高?!”
“对啊,就是山茶花的一种,但我就纳闷了,这偌大的牡丹花会,怎会冒出山茶来的?”杨棠对此大惑不解。
杨继学笑道:“这不稀奇,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开始,牡丹花会就将芍药、月季和山茶花纳入了鉴赏范围之中,毕竟独独一种花的话,容易造成审美疲劳和受众流失,加上每年三月末四月初,这四种花都在花期,正好摆出来,让大家‘奇花共欣赏’,岂不美哉!”
杨棠闻言不禁也咧嘴笑了起来:“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老爸,你能不能别乱篡改典故啊!”
杨继学却板着脸子道:“怎么就不能奇花共欣赏了?”
杨妈妈见状推了他一把:“你跟孩子较什么真?”
其实争辩几句,倒也不妨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气氛。
这时候,只见沈忱在两名安保的陪同下穿梭于人流之间,行色匆匆,似乎在找什么人。结果她无意间瞟见杨棠正谈笑风生,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我说杨棠,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里不是花会吗?我不在这儿能去哪儿?”杨棠反问道。
沈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你到了该给我打个电话啊!”
“给你打电话作甚?哦对了,你那食宿费还没给我!”杨棠倒是想起了这一茬。
沈忱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很是不爽道:“你若错过了诗词报名,一分钱都甭想拿到!”
“报名?报什么名?”
“你以为是个人写首诗组委会都会收么?自然是要登记报名的,不然大街上恁多人,收诗收得过来嘛?”
杨棠有点懵圈了:“那报名点在哪儿?”
“里边,我不是给你入场券了吗?”
“我说外面怎么没人检票呢!”杨棠恍然大悟,“我这就去里边看看。”
沈忱听了,既好笑又好气道:“我陪你一块去!”
“行,佳妮,你陪我爸妈在这儿逛逛,我去去就来!”
何佳妮点点头,没多问什么,倒是杨妈妈趁机问道:“小宏,怎么回事啊?这女娃子是?”
“妈,这是我同学的一个远房亲戚,叫沈忱,我和她过去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第054章 另类报名
本来这报名是很简单的一回事,只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确认一下报名人合法的身份也就够了,但偏生队伍排到杨棠这里出了点问题。
报名的截止时间是九点五十,而沈忱带着杨棠验过入场卷,进到花会内场,遥遥忘见只有小猫两三只的报名点时,刚好九点半,按理说杨棠过去按时登记报名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从旁涌出十几个人来,有男有女,嘴里嚷着“排队排队排队”,然后分成两拨,将左右两个报名点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杨棠和沈忱赶到近前,就只能排在两支队伍的尾巴上了。
然后就听前面负责登记报名的工作人员问:“要报名就说姓名,还有社会保障号。”
“是是是!”排杨棠这队伍最前端的那男人怪腔怪调地应着,“我叫王有史,社保号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呃不对,是七六五四三,呃也不对……”
与之相同的还有旁边队伍的最前面那位,他倒不是直接用一二三四五六七来敷衍登记人员,而是背社保号背得结结巴巴的,大半分钟才背了七位,其中还来回来去改了四位,不用说,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沈忱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暗中扯了杨棠一把,道:“快想想办法呀!”
“我能有什么办法?”杨棠瞪眼道,“我才来申海没两天,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敢说这帮人全是冲你来的。”
沈忱一愣,旋即想起什么,气得咬牙切齿道:“肯定是那个混蛋!”
杨棠乐了:“嘿嘿,还有这种人啊?哪个混蛋,介绍我认识认识!”
沈忱闻言气得要死,当即耍无赖道:“你也是个混蛋,我不管,你要是报不了名,就得还我那一千块钱!”
杨棠闻一知十,猛然警觉到要是报不了这个名,不仅得还钱,还他妈会损失食宿费,更没了诗词钱:“都是你们女人惹的祸,这尼玛谁呀?断老子财路,缺德带冒烟的……”
听他骂骂咧咧的,这回轮到沈忱得意了:“怎么样?你究竟想好了对策没有,要不要报名?”
杨棠没有答她,反而问道:“现在什么时间?”
“九点三十四!”沈忱没好气道。
“报名简单,你去帮我弄张一人高半人宽的宣纸来,另外还有毛笔,也要大的……”
“笔墨纸砚是吧?明白。”
沈忱一边应和着杨棠一边飞也似地走掉了。
没两分钟,沈忱便命人抬了张几案过来,不过她身边也多了一个公尾巴。嗯,是一个男的,样貌相当阴柔,正围着沈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显是在献殷勤。
虽说沈忱的模样顶天也就是个中人之资而已,至少单从欣赏的角度,杨棠看她还不如看方玉华顺眼,可正缠着沈忱的男人似乎完全不介意这一点,颇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之感!
有鉴于此,杨棠并不打算与此男有什么交集,没曾想几案搁好之后,那男人立刻盯着杨棠打量了老半天,最后扑哧一笑道:“忱忱,这就是你请来的枪手么?除了模样还算及格之外,其他看来都很普通嘛!”
沈忱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杨棠。
瞥了阴柔男一眼,杨棠哂道:“沈忱,这笑得像美女长得也像美女的家伙是你朋友啊?”听到这儿,阴柔男不禁捋了捋鬓发,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泰国认识的?”
随着杨棠的神补刀,沈忱微微怔了怔,旋即掩嘴轻笑,接着又改了捧腹大笑,直笑得腰都直不起。
阴柔男眼睛却瞪得溜圆,一副仿佛要吃人的恶样儿,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报得了这个名!”
杨棠闻言,趁铺纸的机会,不经意地剜了阴柔男一眼,不知不觉间已积累至“十人斩”的血腥气势悄无声息地压迫了阴柔男一下。
阴柔男顿感心头发闷,想呕又呕不出,脑门上虚汗淋淋,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
由于时间不足,杨棠懒得研磨,直接借用砚台里尚算新鲜的余墨,提笔从右往下写:“牡丹第一颂!”
这只是个题目,沈忱见了却大惊失色,一惊杨棠好大的口气,古往今来,颂牡丹的诗词何其之多,敢自称第一,这口气已非“狂妄”二字能够形容;二惊杨棠所书就的毛笔字,竟是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过的字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