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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速度,事情不对。”
苏辰元神深处敲响了警钟,他感应到了危机。
所谓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前方不远处,一个健壮凶恶汉子正拖着路过的粗布女人往一处宅中而去,还有两个汉子在揸手揸脚的帮忙起哄。
他们手里拿着长刀短棍,走起路来一摇三摆的,一看就是地痞无赖之流。
后面一个四五岁模样小女孩哭喊着叫妈妈,被那大汉伸手一拔拉,就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只是哭嚎。
“……你就从了我们大哥,以后的吃香喝辣,会比现在苦熬日子快活十倍。”
女人喊救命的声音越来越是嘶哑,来来往往的百姓眼含惧意,竟是无人敢于仗义一言。
更有一些人“啪”的一声就下了窗户,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人渣……”
谢秋莹背着苏慕雪走在一旁,眼角含煞怒骂了一声,锵的一声就抽剑在手。
赵雪怡也是捏紧拳头,想要上前。
还有人比她们更快。
地面微微一震,几颗小石子忽然弹了起来,跃起半尺。
苏辰的腿动了动,那小石子就如强弓射出的利箭一般,“咻”的一声穿过十余丈距离。
三个汉子正在嘻嘻哈哈哄笑,突然间,全身一震,头颅上溅起血花,出现了一个深深血洞。
他们一声不吭就扑倒在地,再也没有动静,鲜血潺潺流淌出来。
看来已是死了。
死命挣扎的女人突然感觉到对方手中无力,她连滚带爬的一脚蹬开高大汉子的尸身,惊魂未定的跑到小女孩身边,抱起来慌急慌忙的往自家跑去。
想了想,又拉着小女孩跪倒在地,嘴里高声叫道:“谢谢老天爷,谢谢神仙菩萨,谢谢过路侠士……”
好吧,她没看清谁救了自己,杀了恶人。
苏辰几人离得远,刚刚出手又是无声无息,只是大多数人还是能发现不对的。
他们这一行人气质不同凡俗,身上杀气隐隐。
那几个女人,都是美得超乎想象。
最重要的是,当先而行的长袍书生,身上白衣血迹一片一片的,如绽开的梅花。
看上去虽然面目清俊温和,但是一眼望去,却让人不敢直视。
苏辰几人行走看起来不快,实际上却是常人奔跑的速度。
赵雪怡也咬着牙全力跟着,等看到江流阁那巨大的画舫之时,她的额头已经见汗。
沿江一路的气氛已经不同,倒没有城西城北的乱象,而是静悄悄的。
一些渔民和游客士子早早的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躲了起来,更多的是身着各色劲装的精壮汉子一堆堆一排排的隐伏在各处房屋角落。
整条街道弓上弦,刀出鞘,尤其是水面,还有着几十条大小船只,正缓缓靠岸。
源源不断有一些汉子走下船来,身上透着彪悍杀气。
苏辰几人一出现,就有一个绿色身影飘身上前行礼,行礼道:“公子爷回来了,丰娘正在厉兵秣马,准备迎接官兵攻击,还请公子移步施令。”
“官兵?”苏辰略一沉吟,点头道:“头前带路。”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一触即发(下)
江流阁大堂,丰娘已经换了装束,身着金色盔甲,头发扎着干练的细小发辫,平空多出了几分英气。
她手中提着雪亮长剑,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堂中,说道:“此战关乎我钱江派生死存亡,不要说什么妥协的话来。宁公子既然做下了这事,咱们也没什么好推托的,身为属下,自然得为主上分忧,兵来将挡就是了。大不了,拼掉这分基业,咱们从头来过。”
“丰娘,话虽然如此说,但也不需要将我们钱塘十三路水军都招上岸来吧?如此行事,岂非谋反?”左首一个红布包头的黑壮汉子嗡声嗡气的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就立刻有人响应:“是啊,一直以来,官府与我们钱江派都是相安无事,大家相互忌惮着,所有兄弟都清楚,咱们的实力其实还差上一些的,真正硬碰硬肯定会损伤惨重。王家八百亲卫家将的厉害大家都知道的,更别提还有城外三千卫所兵马。”
这是一个斯文佩剑中年,他摇了摇头又道:“尤其是如今钱少君和归大人已然身死,咱们的实力大为减弱,更加不可能抵挡对方的攻势,不提那几千精锐兵马,就说六扇门的欧阳神捕,也是个狠角色,他手下的龙骧卧虎两位金章捕头被杀,肯定会发狂。”
“是啊,丰娘你可不能为了个人的私心,把兄弟们全都拖入火坑,那位公子心意如何尚且未知,咱们不必上赶着替他善后挡刀吧。”
“放肆!”丰娘一拍椅背站起身来,柳眉竖起冷声道:“你们的意思是不赞同我卫丰娘的决定了?认为投入宁公子麾下丢脸了还是怎么的?是不是还想着要为钱洪报仇?”
她一站起身来,一道锋锐气机铺满大堂,屋内桌椅杯盘齐齐嗡鸣,空气中流淌着森寒的杀机。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几位水军统领,全都神色一惊。
红布包头黑汉偷偷看了四周其余人等,见所有人都低头不言,忙分说道:“属下不敢,丰娘所做决定自然是对的,我江某人没话说,定会听令行事。”
斯文佩剑中年也是满面晦气,眼神中有了些惊恐,忙认错道:“属下也只是提出隐忧,并非置疑丰娘的决意,既然要跟官兵斗上一阵,我手下的儿郎总不会怯阵就是了,定会守住城南沿江一带基业。”
“算你们识相!”
丰娘轻轻放下按在腰侧剑柄上的右手,面色缓和了下来,轻声道:“如今钱少君两位已经西去,我有责任为你们寻得一个好的前程……难得公子爷实力高深莫测,偏又性情宽和,大家有幸做为他在杭州的第一批势力,这是荣幸,得珍惜着。”
她走了两步,也不理会场下各人心意,只是自顾自道:“官兵又怎么了?等宁公子腾出手来,区区普通军马,还不是反手可灭。王复那纨绔自寻死路,知府王宏兴也是个没见识的家伙,认为凭借着手下有几分势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异想天开。”
丰娘的面上带着一分讥嘲。
她又想起了当日钱洪和老龟两人身死的场景。
只是一拳一剑,就把两人打得魂飞魄散。
如此实力,就算是天地未曾大变之时,龙君尚在,也不过如此吧,何况是天地剧变,元神难以成就的如今。
那位白衣公子的身手,不说横扫天下,只是镇压一方,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手下军兵头领,平日里难得遇见对手,眼里只有钱塘江畔的一亩三分地,想象不到真正的高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因此才大放厥词、三心二意的。
别人能犯这个错误,她卫丰娘身为首领,却是不能犯错。
从钱塘江底一个普通蚌女,到如今风光无限,她活了四百余年,什么情况没有经历过?
大小战斗数十余次,也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人物,早就明白,无论在哪个时代,想要过得舒坦,只有依附强者。
钱洪和老龟心气大了,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死了。
而自己一直以来,没有什么野心,才会一直活着,并且还将会活得更好。
“真正论起实力来,钱洪自封为少君之名,又几曾能从我的剑下讨得了半分好处去?”
“他要首领之位,想吞下钱塘四水,全都由着他,我不去争,不争也有好处啊,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气数不在,终究还是要身死道消……”
卫丰娘想到这里,语气又渐渐转厉:“宁公子既然决定在杭州立旗,掌控一些势力,那么这块地盘就决不能丢。就算是打到只剩一兵一卒,也要象钉子一样的钉在此地。等他回来,就是此城变天之时。”
森寒的杀机在大堂众人心里回荡,压得所有人都是如负山岳,气都喘不过来。
晦涩强大的气机让人四肢发软。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一些传言。
知道这一位并不是表面看去那柔柔软软的性子,也曾杀伐果断,剑锋掀起过滔天血海。
当下凛然称是。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一声清亮浅笑在众人耳边响起。
大堂内微风轻动,丰娘制造出来的冷厉气机如被一阵春风吹过,带着和煦柔暖之意,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振奋热血,似乎连身上力气也大了几分。
可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喜色,身体虽然变得无比舒畅,心灵却仿佛跌到了海底。
突兀出现在丰娘身边的白衣身影屹立如高山大海,而他们就是山峰下面的蝼蚁,是大海边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