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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后端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手提一根铁棍,走着从容不迫悠闲步伐,向前走来,一看便知是巡更放哨的人。
窗下躲不得,他只好在窗上方打主意,而且必须先将这家伙解决。他耐心相候,等放哨的人通过藏身的廊柱下,悄然闪出,用头巾做擒人的工具,从后面跟上,突然勒住了对方的颈子猛然一带,双手急收,将人背趄。那家伙在背上挣扎片刻便昏厥了。
勒颈锁喉不能过久,久了便会断气,他用劲十分小心,避免杀人,且不令对方的咽喉受损。他及时将人放下,仍用头巾将人绑在廊柱上,撕块布堵上嘴,如不走近,很难发现放哨的人已被制住,像是倚在柱上养神哩!
他到了窗下,发觉窗上无法容身,没有地方可以用脚勾牢,只好仍在窗下藏身,以指沾口水在窗旁轻轻弄开一条小缝,向内看去。
厅内热流荡漾,放了两个大火盆,左边的大火盆旁,坐了六个人。中间那人穿一袭狐裘,脸色白中泛青,一副被酒色淘虚了的骨架,发青的眼圈,显示出过度地睡不足,坐在靠椅上显得有气无力,一双脚跨架在火盆两侧,靠椅抵近火盆,像要坐在火上取暖,怕冷怕得太过份,双手抱在怀中,居然还另外抱了一个精致的小火笼。两侧约五个人,一个比一个结实雄壮,带了刀剑,一看便知是保镖打手。
右面的火盆旁,坐了五名大汉,穿了劲装,外罩羔皮袄,大马金刀地坐在靠椅上,不时掂起身旁放在小几上的茶杯送至口边。中间为首的人长了一双暴眼,厉光闪闪。长马脸,勾鼻薄唇,下颔突出腰上悬著一把长剑。五个人膝上都搁了一条马鞭,一看便知是刚才入庄的骑士。
外面在窗下偷瞧的中海,对厅中的人甚是陌生,但看神情这些人之间气氛有点紧张。酒色过度的家伙显然是主人,对五位来客并不表示欢迎。看光景,似乎在举行午夜重要谈判。
马脸客人重重地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盯著主人沉声道:“君翁,难道说,你毫不考虑抗命的后果么?”
主人被称为君翁,一听便知道是主人阎君祥。他瘦峭的颊肉略一抽动,扫视五客人一眼,冷冷地说:“敖兄你的话是否说得太严重些?什么叫抗命?谁又成了我阎君祥的主子了?真是莫名其妙?”
敖兄冷哼一声,脸色一变,冷冷地说:“你既然参加了本会,自应受本会……”
“住口!谁参加了你们的龙虎风云会?”阎光不客气的叱著,稍顿又道:“当初阎某与贵会宇文仲所谈的条件,是阎某不接受贵会任何一个人的干扰,只答应用钱支持贵会,其他一概免谈。三个月来,阎某已先后交付给宇文仲白银二千四百两,但阎某却未得到贵会半分好处。哼!不料你们却得寸进尺,居然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三千两,还要阎某亲自到西山参与贵会的大会,要将所有的保镖和护院交由你们支使,岂有此理,这不是等于解除阎某的武装,夺去阎某的家当驱使阎某替你们做跑腿小卒奴才么?未免欺人太甚。”
敖兄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君翁,你没忘了吧?谁支持你在四邻谋夺田地?谁支持你在县境各处放印子钱阎王债?谁暗中保护你在江湖不受凶神恶煞的侵扰?哼!你忘本啦!这都是本会弟子替你撑腰的结果,你却不知感恩……”
“笑话!阎某在定远两代富豪,六十年来皆是附近五县的首富,谁不知阎某是当地的两代豪绅?贵会在本地生根不足半载,没有贵会,阎某不会少赚半文,有了贵会,阎某不但没多赚一分,还平白奉送了白银两千四百两,你认为阎某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阁下的人又给阎某多少好处?阎某之所以会和贵会打交道,用意是彼此和平相处,以免两虎相斗,两败俱伤而已。看来,你们并没有和平相处的诚意,而是想将阎某赶出定远,用心阴险已极,把阎某看成三岁小儿。告诉你,再欺人太甚,不是你就是我。哼!你们少打歪主意,不要迫阎某挺而走险,阎某在重庆顺庆两府登高一呼,召集一万人决不会有困难。两府的官兵,尤其是两府的文武官员,都会支持阎某,真正闹将起来,你们决不会占上风。阁下回去告诉宇文仲,叫他三思而行。结会也好,组帮也好,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家无恒产,而又梦想一步登天的人所为,阎某却不是这种人。阎某活了五十岁,花了多少心血方能有今天的成就。你们纠合了几个游手好闲,只知吃喝,不知凭双手规矩谋生的流氓,便想将阎某的身家性命一把抓住,未免太妄想了。诸位,请吧。要钱,没有,要命,来拿,看谁可以要谁的命。”
敖兄缓缓站起。阎君祥的五名打手也冷笑著推椅起身。
敖兄扫了对方一眼,冷笑道:“好,咱们走著瞧。”
阎君祥将茶杯摔在地上,“砰”一声茶杯粉碎,沉声道:“一言为定,今晚子时正开始,彼此放手一拚,还有一刻时辰,你们必须及早离开,不然恐怕得埋骨田野。”
敖兄左手一名尖嘴缩腮的人,堆下笑站起说:“君翁,请不必冲动,慢慢谈,慢慢商量。”
“哼!你们欺人太甚,没有什么好谈的。”阎君祥冷笑道。
“君翁,话可不是这么说。不错,咱们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亡命之徒,但也不能说对阎爷毫无帮助呀!像这次谋夺松林铺罗家的田产,不是咱们替你造成的机会么?”
阎君祥嘿嘿冷笑,说:“阁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何必在阎某面前要花枪?贵会在西山永兴场的秘窟距县城太近,已经引起官府的注意,要在三个月内,在松林铺设香坛,利用阎某出面,此后将在三个月内将松林铺的人赶走。表面上看,我要田你们要村,倒也公平合理。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操之太急,想将这两载的事,在半年内加以解决。更得意忘形,迫不及待的向阎某现出狐狸尾巴,要加紧控制阎某,迫阎某入会上钩,以为将来阎某一旦是贵会笼中之鸟,金银财宝田地全是你们的了,替我谋夺田地,还不是你们的?哼!你们简直是在做梦。告诉你,这一套少在阎某面前献宝,阎某的事,阁下的人最好少插手,彼此平分利润,各得其利,要不然一山容不下二虎,不是你就是我了。既然你们发动在先,那么,阎某也就名正言顺的反击。快走吧,不然休怪阎某心狠手辣。时辰一到,敌我分明。”
敖兄愤然地说:“郝兄,用不著多说,咱们告辟。”
郝兄缓缓站起,仍不死心,说:“君爷,大概你还不知道本会底细,所以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本会分坛遍布天下各地,江湖慑伏,武林英雄黑道及绿林群豪望风皈依,海内归心,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扫荡那些不肯与本会合作的人。以成都的永嘉镖局来说,可说高手如云,江湖闻名,同样在一夕之间,冰消瓦解。其他各地的名武师,凡是不愿入会的人,十死其九,幸免的人百不得一。君爷手下的保镖诚然不乏高手,他们对江湖事自然不会陌生。早年武林中有三大高手,号称宇内三大高人,其中之一叫缥缈仙子,剑下超麈拔俗,目下怎样?她隐居成都彭县五龙山下木莲花苑中,两个月前全家遭难,花苑化为火海,成了一片焦土,那就是本会所为。君爷的手下,只是武林二流人物。老实说,想要和本会为敌,不啻以卵击石,倘请三思。”
他一面说,一面注视阎君祥的五名保镖。五名保镖脸色变了,彼此互相打眼色。
阎君祥虽也心中发毛,但口中仍说:“阁下,你吓不倒我姓阎的。三月前阎某已作了妥善安排,在两府派有专人,与官府秘密取得连系。只消舍下有些风吹草动,必将大兵压境,贵会在两府中的秘窟香坛,早已在官府秘密监视之中。我不信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与官兵为敌,不然你们早就开始造反了。阎某与那些所谓江湖人物不同,他们是一盆散沙,而且自命英雄,讲究英风豪气,凭匹夫之勇和你们争强斗胜,阎某不是这种人,不信可拭目以待,不消三天,永兴场如果不化成瓦煤场,我阎某就不配称定远阎王。”
“这么说来,君翁是一意孤行不顾一切了。”
“那只能怪你们欺人太甚。”
“别无商量了?”
“商量是有,那就看你们的态度了。阎某并不想和你们决裂,不然也不至于接济你们两千四百两银子。”
“那么,依君翁的意思……”
“阎某决不接受贵会任何人指使,贵会也不管阎某的事。”
“在下定将君翁的意思转达。至于钱……”
“阎某再赞助白银千两,不然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