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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海将挨了两飞刀,气绝多时的尸体放在床下,另两名受伤的人靠坐在床内,将丘诚用牛绳绑住双手,吊在横梁上,脚下用木椅垫上,准备停当,他向隐叟正色道:“邓老爷子,请在一旁坐下,小可先问,请不必接口,如有疑问,等会儿任由老爷子处理,事关武林大劫,请恕小可擅专之罪。”
邓公明恨得直咬牙,但却大方地说:“哥儿请自便,老朽依你。”
丘诚的神智逐渐恢复,厉叫道:“邓公明,丘某如有三长两短,令弟也活不成。”
邓公明冷哼一声,切齿道:“姓丘的,老朽的堂弟一条命算不了什么,如果你没有三长两短,老夫的命大概也会被你收掉,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夫总算栽在你这位好朋友的手中了。”
中海取饼另一枝松明点燃,走近丘诚冷笑道:“朋友,在下发现你很怕死,如果你真想活就乖乖地吐实。”
“笑话!老夫顶天立地,堂堂大丈夫,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丘诚厉声答。
中海将松明伸至丘诚的脸前五寸左右,松明火焰熊熊,喀啦作响,松油滚腾,黑烟阵阵腾升,他略一幌动松明,火焰轻闪,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怕死,早已自杀了事,还用得著在这儿受刑么?大概你认为邓老爷子不敢杀你,所以妄想用威吓的手段保全性命,哼!版诉你,办不到,如果你不吐实龙某将你活活用松明烧死,然后明天在官道上大解八块,示众江湖,留下我大地之龙的名字,邓老爷子便可脱去嫌疑,你的三个爪牙全部被杀,没有人可将今晚的事向外宣扬,请教,龙虎风云会怎知你是怎样死又因何而死的?”
被制了期门穴的大汉倚坐在床壁后,突然大叫道:“我不愿死,饶我一命,我愿招供。”
中海示意横江白练将大汉拉近,点头道:“你很识时务,但在下先说个明白,你如果知无不言,在下决不杀你,但在龙虎风云会未被消灭之前,你得被软禁起来,暂时失去自由,你愿是不愿?”
“我……我愿意。”大汉高声答。
“申永泰,你敢?”丘诚大吼。
中海将松明在他的额上一拂,灰白三绺须嗤嗤怪响,应火而战。
“啊……”丘诚狂叫。
中海的松明伸至他的口前,冷叱道:“你再鬼叫试试?”
丘诚不敢再叫了,死瞪著中海咬牙切齿。
中海在申永泰面前蹲下,往下问:“你们是龙虎风云会那一坛的人?”
“武昌府分坛南路的弟子,但我们这一路设坛在九宫山。”
“丘诚是贵坛主的什么人?”
“是九宫山的……的……他是外主坛的护法,不属本分坛管辖。”申永泰吱唔地说。
中海淡淡一笑,往下问:“丘诚在上月离开九宫山,与邓老爷子迁至安陆府,之后邓二爷公皓便被贵会架走,以贵会来说,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即使将邓老爷子一家全部掳走亦非难事,为何却劳驾丘护法隐身在邓老爷子的身旁监视?”
“在下不知其中缘故,只知丘护法前月从江西庐山找来一个人,躲在九宫山许久,之后便命本分坛派人到这儿听候差遣,经常将消息传送主坛,其他的事,在下便一概不知了。”
“好,谢谢你,你的话对龙某极有价值。”中海答,站起重新回到丘诚身前,冷冷地问:“阁下该你说了。”
“你作梦。”丘诚厉叫。
“真的?龙某却是不信。”
声落,松明已逐渐接近丘诚的左眼。
丘诚心胆俱裂,虚脱地挣扎著叫:“这样对付丘某,算不了……”
中海伸脚一句,勾开了木椅,丘诚身子凌空,不住幌动叫唤,中海冷笑道:“对付你这种人,心肠不狠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一面说,松明一闪,“嗤”一声烙在丘诚的左胳肢窝下,丘诚发出一声厉叫,一阵扭动,绳索格吱吱地响。
松明接近了丘诚的左眼,中海厉声问:“说不说?你的左眼要是不要?想在我大地之龙面前充好汉,你未免太傻了。”
“我……我……我说。”丘诚绝望地叫。
中海将木椅推回原处,丘诚双脚落实。
“说吧,为何潜伏在邓老爷子的身边?”
丘诚久久方缓过气来,有气无力地说:“为了探出邓家是否有异谋,也想查出邓家要请的人是谁以便一网打尽。”
一旁的邓公明忍无可忍,忘了他和中海的约定,切齿叫道:“你这畜生!自从邓某在九宫山与你相识之后,你我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未几顿成知交,你……”
中海摇手道:“邓老爷子,你老人家错怪人了。”
“我?你的意思……”
“丘诚是个武林名宿,一代神医,有仁心有高深的学问,也是个极端重视友情的仁厚长者。”中海泰然地答。
邓公明向丘诚一指,变色问:“哥儿,你……你说他……他是……”
“他?他是另一个人。”
“什么?他……”
“他不是丘诚,丘诚另有真人。”中海一字一吐地答。
“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中海呵呵笑,徐徐发话道:“丘诚却是回春居士,鬼叟常真是个老江湖,决不会鲁莽得要我将书信带给一个无中生有的人。刚才在书房之中,小可便发现这人不是丘诚了,施姑娘的父亲与回春居士的堂弟八爪苍龙是忘年之交,回春居士决不不会不知见了堂弟的晚辈,这人竟一无表示,此其一,小可提及回春居土,这家伙的神情有异,涌起重重杀机,此其二。小可将致回春居士的书信打开,他既然失口否认是回春居土,便不该偷觑信中的内容,更不该在看了之后杀机更浓,此其三。他竟不知八爪苍龙其人,用言语吱唔也不恰当,此其四,这一切逃不过小可的法眼,叫他自已招供好了。”
丘诚神色大变,但仍顽强地说:“老夫既然投身龙虎风云会,已对从前的朋友恩断情绝,岂能硬指老夫不是丘诚?谁能指据丘诚就是回春居士?鬼丐目下何在?何不叫他前来对证?”
中海呵呵一笑,走近伸出两个指头,在丘诚的上唇一抹,突然揭起他已被烧掉一半的胡子,笑说道:“胡子是假的不算,你的额角窄小,而回春居士的额角定然甚宽,拔掉额发瞒不了有心人,你的双颊也必定比回春居士瘦削,由易容术的高手替你加厚了两颊,但这人大概不甘心,所以在颊前侧弄了手脚,在皱纹之间留下了痕迹,而且肌肉僵化了,说话时牵动嘴角,整个颊肉都在动,你骗得了谁呢?”
中海一面说,一面指点给邓公明看。
“天!这该死的家伙是谁?”邓公明惊叫。
“阁下到底是谁?”横江白练问。
“老夫丘诚。”丘诚仍然斩钉截铁地答。
中海向横江白练问道:“梁兄,九宫山住有知名的人物么?这人必定是对回春居士极为熟悉,方能在易容后瞒住了邓老爷子。”
“听说有一个叫闲云丹士的老道,早年是关中的独行大盗。”横江白练慎重地答。
“闲云丹士目下怎样了?”
邓公明接口道:“闲云丹士的道观叫作闲云宫,距诚老的府第只有里余,两月前闲云丹士云游去了,不知下落如何?”
中海转向申永泰问:“申兄,贵护法是不是闲云丹士。”
申永泰沉思片刻,说:“是不是他在下也不知道,但闲云丹士确是本会的人,但他为人孤僻,不太接受本会的人指使。”
中海向丘诚冷笑,举起松明说:“阁下,你难道不是闲云丹士?”
丘诚摇摇头,喘息著说:“当然不是,逼死我我也不会假冒任何人的名号。”
“哼!世间只有一个可以任意易容名手,那就是庐山的幻形老狐余亮,上次在下在庐山逗留旬日两次造访余前辈,可惜缘悭一面,阁下,前月你到江西,曾见到余前辈么?他人目下何处?”
“老夫不知道世间有什么幻形老狐其人。”丘诚大叫。
“哼!幻形老狐可能已被你用诡计擒来了,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你之所以接近邓老爷子,不仅是为了替龙虎风云会卖命,其中必有更大的阴谋,你之所以要在半途埋伏想用透风镖杀我,也不是为了救金花五娘,相反地,却怕我落在金花五娘的手中,供出你在这儿的所作所为与及吐露回春居士的消息。世间知道回春居士是神医的人不算少,但知道他是疗毒圣手的人却不多,在下深信你便是其中之一,因为你接近他的时日不短,而且毗邻而居,你又是个有心人,定然知道丘诚是回春居士,所以向他下手。你说,假使在下到闲云宫找到回春居士,你准备怎样死法?”
邓公明抽口凉气,接口道:“龙哥儿,丘老哥既然被他所害,怕不早就……”
“不会的。”中海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