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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旁,站着村姑打扮,臂挽香篮的冬梅。
他走近,冬梅低声说:“随我来,留意后面,看是否有人跟踪。”
同向南行,他淡淡一笑,说:“你打扮是村姑,但用的脂粉却上品,是香喷喷的,岂不引人生疑?”
冬梅的袖底,泄出无色无味的缥缈浮香,香吹向身后,正好飘向他的口鼻。
开始走上山径,从奉先寺的南面绕过,那座十余丈高的大佛下、有不少香客,其中又有岔眼的人。大佛左右是九丈高的四大金刚,第一座金刚下,站着村姑打扮的春兰,迎上说:“随我来,赶快离开此地。”
“怎么啦?”冬梅问。
“有危险。”’
“是何来路?”
“镇八方一群人。”春兰匆匆地说。
冬梅撇撇嘴,不屑地说:“那些蛆何足惧哉?叫他们来。”
“不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上另一条山径,冬梅一怔,问:“怎么,不是到捞金洞吗?”
“改了地方,因此小姐叫我来接你们。”
绕过一处山崖,前面人影乍现。只有一个人,是镇八方胡威,拦住去路大叫:“崔小狗,断了断咱们的过节。”
冬梅火起,在香篮中取出剑,冷笑道:“老匹夫斗胆,本姑娘打发你走路。”
崔长青急道:“不好,咱们已中伏,跟我来。”
长笑震天,四—面八方人影暴起。
崔长青向西面的山坡急冲而下,沙棠木剑涌起千层浪,猛扑从草中站起的四位灰袍人。
春兰冬梅两侍女已发觉不对,紧跟而出。
人群合围,来势如潮。
人影乍合,惨叫声候扬,剑啸声惊心动魄,光华飞舞如同满天金蛇,五个人一触即分。
“砰砰!”两个灰袍人倒摔出丈外,鲜血淋漓。
另两名灰袍人踉跄急退,刚好被两侍女接任,双剑分张,无情地刺入两名灰袍人的胸腹要害,
”决定!”崔长青叫,一跃两丈,突出重围。
两侍女跟上,春兰叫:“到前面向西走,到龙门山庄。”
他闪在一旁,说:“你们先走,我断后,我不知龙门山庄在何处。”
“在西面第三座小山下的山谷中:“
后面,追来的人象一群乌鸦。
三人落荒而走,无所畏惧了。
路径已失,三人分枝拔草而行,脚下一慢。崔长青大感困惑,向冬梅问:“冬梅姑娘,镇八方这群可恶的东西,怎会知道咱们的行踪?是你不小心透露口风吧?”’
冬梅摇头道,坚决地说:“不可能的,除非是你走漏了风声。”
“怪事,在下尚未与人接触过呢,委实令人费解。要不就是他们为你两人而来的。”
“不可能。”
“不可能?你们夺得百万金珠的事,在洛阳已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了,你们的举动,恐怕早就落在有心人的监视下啦!”
“镇八方是你的死仇大敌。”
“其实,在下与他并无深仇大恨,比起百万金珠来,这小过节微不足道啦!”
冬梅一怔,顿首道:“对,镇八方爱财如命,极有可能。这几天,我与春兰多次往来于龙门与府城之间,恐伯真落在他们的眼下了,咱们得小心些。”
“你们二直就住在龙门山庄?”
“是的,小姐一直就不曾离开过。”
“那……为何要约在下于捞金洞见面?”
“山庄内人多口杂,那些人还不知小姐的底细呢。”
“哦!山庄里有些什么人?”
“全是些朴实的村农。”
“不是江湖人?”
“只有庄主余大海是早年的黑道人,与家小姐的长辈交情不薄。”
“哦!原来如此。”
三人鱼贯而行,一步步踏草分枝徐徐向西绕,四周怪石嶙峋,山崖壁立,草长及腰,树丛星罗棋布人行走其中,视界仅可三两丈外。
他们认为已将埋伏的人摆脱了,因此并不急于赶路,认准方向徐行,一面开道一面闲聊。
春兰走在最前面,崔长青断后。正走间,前面的春兰咦了一声说:“糟!这条深涧无法飞渡。”
涧在有面的山谷内流出,宽有三丈余,涧床下沉三四丈,水并不湍急,因此走近仍听不到水声。水色微浑,深不见底。
“往北面的谷口绕过去,也许可找到路程。”冬梅指着北面的谷口说。
距谷口不远,草林已尽,谷口附近是长满及膝茅草的山坡,空荡荡的。
草丛中,象豹子般蹦出一个大和尚,狂笑道:“丫头们,见者有份,分我一杯羹,贫僧带你们绕过他们的埋伏。”
冬梅丢掉香篮,拔剑冷笑道:“和尚,你说什么?”
“和尚我说的是百万金珠。哈哈哈!”和尚狂笑容,拔出戒刀拦住去路。
“说得好。和尚上下如何称呼?看你配不配分一杯羹,亮名号吧。”
“你就叫我和尚好了。三七均分,如何?”
“哼!和尚,你并不太贫。”
“不错,有三成金珠,和尚我便满足了。”
“如果本姑娘不肯呢?”
“不肯?笑话了,由不了你。”和尚傲然地说,
“你听清了,本姑娘不肯,不肯,最后还是不肯。”
“哈哈!不肯也好,佛爷只好捉你们做人质,便又名正言顺提高身价,要求二五分帐,岂不更妙?”
冬梅见对方口气不善,心中一转,问道:“你怎知道金珠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和尚,你还没回答本姑娘的话。”
“哦!你真要知道?”
“当然,这可表示你不是胡思乱想,妙想天开的人。”冬梅尽量放松脸上的盛怒表情说。
“也好,告诉你并无不可。贫僧在香山寺挂单,每天皆在八节滩渡口留意有缘的施主,对你们几位经常易容改装往返的女菩萨,特别感兴趣。昨日傍晚,突发现有几位昔日的同道,暗中跟踪你们。佛爷为人自私,岂能让此事发生?因此也跟下来了,没料到竟然发现了奇迹,知道你们双方的一切底蕴,故而在旁伺机化缘,因为佛爷的力量有限,很难与他们拥有二十余位高手名宿的同道正面竞争,唯一的希望是在一旁等漏网之鱼,居然成功有望。哈哈!你们满意了吗?”
崔长青冷冷一笑,说:“当然不全满意,因为你不可能捉咱们为人质。”
和尚怪眼一翻,怪叫道:“你,算得了什么?镇八方向那些人说,希望一举两得,以一干两银子买你的头。你穿黑,定然是他所说的黑衫客了,佛爷半刀就可将你的头砍下来,你这颗脑袋可值一干两银子呢。”
冬梅脸色一变,娇媚地问:“和尚,你知道我们与黑衫客的事吗?”
和尚狂笑,色迷迷地说:“当然知道,据那几位同道说,他与你们几个浪货用阴谋诡计暗算,把百万金珠夺来了。哼!佛爷最卑视用阴谋诡计暗算的人。”
“那么,你并不完全知道我们的底细。”冬梅笑道。
“佛爷已知道得够多了。”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红娘子的侍女。”
“呸!见你的大头鬼。”冬梅笑骂,剑光一闪,在笑声中,闪电似的点向和尚的胸口。
“不可大意!”崔长青急叫。
和尚反应奇快,戒刀疾挥,“铮”一声暴响,架开剑斜身切入,回敬一刀大笑道:“割鸡用牛刀,哈哈……”
这极短暂的刹那间,刀与剑疯狂地纠缠,剑吞吐如电,刀飞舞如怒龙,换了两个照面,刀剑交击声震耳欲聋。
笑声倏落,乍止。
冬梅噗嗤一笑,飞退丈外,剑上血迹斑斑。她脸上涌现娇艳动人的笑容,媚目中却杀机怒涌。
和尚的刀徐徐下降,身形一晃。
“你该死得瞑目。”冬梅微笑着说。
大和尚右肋下一片红,血仍不住一阵阵向外涌,僧袍的血迹在迅速扩大。
“你……你的剑……剑术……哎……”大和尚狂乱地叫。
“当”一声戒刀坠地,人向前一扑。
崔长青怔在二旁,迷惑地盯视着冬梅。
冬梅脸上涌现惊容,惑然问:“崔爷,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
崔长青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所有的人,皆指称你家小姐是红娘子百里春,看来,他们都错了。”
“崔爷,你是说……”
“江湖上有好几位红娘子,我虽不曾见过红娘子百里春,但却知道她的艺业,邪门伎俩或可来得,真才实学却难登大雅之堂。她的侍女,当然也修为有限。”
“哦!你也认为家小姐是红娘子百里春?”
“昨晚我已告诉你了。”
“现在……”
“现在,我承认错了。贼和尚是大名鼎鼎的铁罗汉法净,红娘子百里春在他手下也占不了便宜。而你是用真才实学,在五招之内杀了他。”
“哦!你总算明白了。”冬梅如释重负地说。
“你的剑术诡异霸道,是否师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