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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好俊的男孩子,他……”
“他怎样了?”
“啪啪!”她凶狠地给了他两耳光,先前的奇异激情神态消失得好快,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尖叫:“他……他死了,死了,死……了……”
崔长青骇然,但好奇心令他浑忘一切后果,问道:“他是怎样死的?”
郝芸仙狞笑着举起右手,大声说:“我杀了他,瞧,这只手杀了他的。”
崔长青一惊,接着问:“为什么?”
“为有了另外的女人。”
“你……好残忍。”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必须象马一样用缰绳拴上。”
崔长青叹息一声说:“难怪龙萧客要弃家出亡。姑娘,你已经拆散了榴林精舍的一双好夫妻。”
“你说什么?”
“龙萧客永远不会回来了,缰绳是拴不住男子汉的,一念之差,从前恩爱反成仇……”
“你给我闭嘴!”郝芸仙厉叫。
他的目光,落在映雪的脸上。映雪脸色平常,但清澈的钻石明眸中,有迷悯困惑的神色流露。
他若有所思地说:“郝前辈,将来你也会害了映雪姑娘。”
“唉!”芸仙在他左胸击了一掌,吼道:“把他拖走!
拖走!我不要见他!”
第 三 章
崔长青身在危境,竟然不识时务,犯颜规劝郝芸仙,惹得这位不正常的女人大发雷霆,劈了他一掌,喝令映雪将他拖走。
这一掌却无意中解了他的穴道,因祸得福,实非他始料所及。
其实,他早已打算运功解穴。别看他小小年纪,其实早已参修上乘绝学,以他日下的修为来说,自行用真气解穴术自解穴道并非不可能,可惜自从被天玄炼气士用诡计擒住后,一直就马不停蹄,历经风险,毫无停下来运气解穴的机会。
真气解穴不简单,耗时费劲极为吃力,稍一大意或受外力干扰,便有真气走岔成为残废的可能,甚至可能致命。
由于他年仅二十,而且脸上仍留有稚气,外表象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因此所有的人,皆估料错误,并未将他放在眼下,连功臻化境的薄命花郝芸仙也走了眼,不但料错了他的艺业修为,也误认他是个初履江湖的小混混,做梦也没料到他已是个在江湖闯荡了三年岁月的年青高手。
郝芸仙被他的稚嫩外貌所欺,对他毫无戒心。
映雪并不知他的穴道已解,遵命将他拖出大环椅,心中一阵为难,真要拖着走,确也有点于心不忍。崔长青高大健壮而且英俊,颇令姑娘们动心,因此地一阵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快拖出去。”郝芸仙不耐地叫。
她银牙一咬,拖了便走。
上来一名仆妇,含笑道:“秋姑娘,奴婢把他拖至地窖。”
她摇摇头,笑道:“谢谢,不需大嫂代势,你们看不住他的。”
在拖过后厅门时,崔长青已可活动手脚,故意用靴跟碰钩住门限,叫道:“哎哟……好痛……”
映雪不知他在弄鬼,停下问:“你怎么啦?轻轻一碰便鬼叫连天,哼!”
他愁眉苦脸地说:“好姑娘,假使被拖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少给我贫嘴。”映雪沉下脸叫。
“好吧,你就拖吧,”映雪扭头再拖,只拖了两步,突将他双手抱起。
“谢谢。”他微笑着说。
映雪突然象喝醉了酒般,粉颊红似西天的晚霞,芳心砰砰跳,跳得她心中一阵乱,几乎失手将他掉落,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嗔道:“笑什么?不许你笑。”
“是,不笑,姑娘满意了吧?”
“你可恶,真是不知死活。”她一面走一面说。
“令师真要杀我吗?”
“哼!家师如果不杀你,那才是奇迹。”
“你呢?”
“我?”
“你杀不杀我?”
“我……师命难违,自然要杀你。”
“暂且撇开师令”我只问你要不要杀我?”
映雪久久不答,迟疑地说:“我……我不知道。”
“为何不知道?”
“不如道就是不知道嘛!你……你不象是个……是个坏人,”“贤师徒只杀坏人?”
“不知道。”
“怪事,好坏不分,是非不明……”
“不许你多说。”
说话间,已到了后院的地窖口。大户人家的地窖,分屋内与屋外两种地窖,屋内的用来藏物与避贼,屋外的用来藏蔬菜以保鲜度。后院的地窖,属于屋外的一种。
已经是盛夏季节,去年冬季夹藏的蔬菜,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一进窖,——股清爽的凉气杂味。窖内空间不算小,相当干爽。
映雪抱着他向里走,一面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在此呆下去,是死是活不久便知。”
“你真忍心杀我么?”
“当然。”
“唉!杀二个喜欢你的人,你未免太忍心了。”
“你说什么?”映雪止步问。
光线虽微弱,但崔长青却可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震惊的神色,立即低柔地说:“映雪姑娘,你是我所见到的姑娘中,最脱俗最美最清丽的姑娘,你那双秋水明眸尤其出色,我……我十分喜欢……”
“别说了。”映雪烦躁地叫。
“咦!你……”
“我要杀你的,只等师父吩咐下来。”
“真的?”
“你不信?哼!”
“我不信。”他说。
“砰!”两人摔倒在地。
“哎……”映雪惊叫。
但晚了,崔长青已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井,两只食指顶住了她的咽喉两侧,力道恰到好处,令她无法挣扎,也叫不出声音。
崔长青贴身面对面压住了她,压得她又羞又急,却苦于无法动弹。
但在这种奇异的压迫下,她浑身起了奇异的战栗令她有难以言宣的紧张,与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这种感受浪潮般淹没了她。
崔长青末留意她的神色变化,低声笑道:“姑娘,即使你要杀我,告诉你,我仍然喜欢你。说真的,你是我所见到的姑娘们中最秀丽脱俗的一个,虽则你我是生死对头,我仍然说的是真心话。”
他的手指松了,映雪虚脱地喘息着叫:“你……你这……这……”
他突然轻吻她的秀颊,说:“很抱歉,你必须好好安睡,得罪了。”
他不知自己这一吻有多大的魔力,也不知映雪在他一吻之下,肉体与心灵起了多大的变化,只感到映雪娇躯一震,便在他的手下昏厥了。
他一跃而起,蹿上地窖门”忖道:“秦岭双龙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高手,但在此地抬不起头。龙萧客声誉甚隆,却是天玄炼气士的晚辈。妖道威震江湖,是有数的高手名宿,但在薄命花郝芸仙这宇内疯女人手下,只能望影而逃。哼:我得领教这古怪孤傲的疯女人几招绝活,不然岂不遗憾?走,不可错过了。”
精舍中人丁少,房舍也不多。他悄然掩至穿堂,居然未被仆人使女发觉。
穿堂与大厅仅一门之隔,后厅门未掩,仅门帘分隔内外。
他听到厅中有熟悉的语声,不由一怔,接着大感兴奋,自语道:
“咳!是他来了。”
他并不急于出去,掀开门帘露出一条细缝向外张望,留心听厅内人的对话。
厅中仍然是四名仆妇,陪伴着薄命花郝芋仙。客座上,安坐着一位虬须如戟的雄伟中年人。下首,是一位红光满脸,留三缕长须,眉心有一颗朱砂痔,背系一把金光闪闪降魔杆的中年人。
虬须大汉巨目中神光闪闪,眼神凌厉,配上那付大鼻海口的尊容,不怒而威颇有气概,抱拳道:“在下来得鲁莽,郝姑娘海涵。”
郝芸仙一脸肃杀,冷冷地问:“你是黑龙帮的杨帮主手下第一条好汉,虬须客杜彪声威所至,江湖战栗。三眼韦陀陆振声,是暗杀行业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计算之精世无其匹,做刺客多年来从未失手。
两位今天前来,是以黑龙帮的帮友身份,代表贵帮而来交涉的?”
虬须客杜彪淡淡一笑道:“郝姑娘夸奖了,杜某愧不敢当。黑龙帮已经由前帮主宣告解散,在下与天德兄乃是特地前来拜望姑娘的,幸蒙接见,在下深感荣幸。”
三眼韦陀接口道:“黑龙帮已经不复存在,幸勿再提,感激不尽。”
“两位怎知老身在此?”郝芋仙问。
“咱们兄弟俩从明港驿追踪而至,不久前碰上了秦岭双龙,因此得知天德兄的朋友已被姑娘带来榴林精舍。”
“他们两人目下……”
“在下兄弟已打发他们走了。”
郝芜仙冷笑一声,阴森森地问:“如果老身拒绝放人,两位大概也得打发老身走了,是吗?”
三眼韦陀笑道:“咱们兄弟怎敢?只请姑娘高抬贵手,放敝友一马,咱们是诚意前来请求……”
“如果老身不允所请……”
“姑娘不至于……”
“老身是当真的。”
虬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