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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搭住对方的右手,扭身下挫出腿急绊,大喝一声,猛地扭身便摔。
“砰!”铁金刚摔翻在地,地面从屋顶漏下的水象条小河,跌倒在水中水花飞溅。
铁金刚皮肉粗厚,不怕摔,但摔得太重,仍感吃不消,被摔得晕头转向,怒吼如雷,狼狈地爬起。
刚站直,连方向也未摸清,铁拳已经着肉,“砰砰噗噗”一阵暴响,每一拳皆力道千钧,象是万斤巨锤猛地撞击,拳下如雨,委实难以招架。
最后,“砰”一声大震,又仰面躺下了。
崔长青站在一旁,点手叫:“收回你的话,不然就站起来。”
铁金刚仍不服输,爬起突然冲出,用上了茅牛头,出其不意猛冲而出。
崔长青早有提防,向侧一闪,扭身就是一掌,“噗”一声劈在铁金刚的颈背上。
“蓬!”铁金刚重重地栽倒,跌了个大马爬。
“起来,别装死。”崔长青叫。
铁金刚吃力地用手脚撑起身子,腰刚上挺,“砰”一声下颔挨了一记重的,“恩”了一声,上身一仰。
“噗噗!”小腹又挨了两记重拳。
“哎……”铁金刚叫,屈身抱腹向下栽。
“起来!”崔长青叫。
铁金刚再也受不了,赖在地上叫:“老天!他娘的你……你打得好……”
“你给我爬起来!”
“我……我认栽。”
“收回你的话。”
“好,好,我……我该死,我收回我的话,当……当我放屁好了。”铁金刚终于屈服了,踉跄爬起,又道:“你的拳头,他娘的重得不象话,怕不有千斤神力?罢了,算你行,太爷学艺不精,怨不了人。”
天猴桀桀笑,幸灾乐祸地说:“大笨牛,你还有一口气在嘛,上呀!”
铁金刚大骂道:“王八羔子!你这干猴为何拨风煽火?”
“咦!你自讨苦吃,怪我吗?”
“太爷……”
“你也想与老夫练练不成?”天猴怪腔怪调地问。
铁金刚拍拍胸膛,怒叫道:“有何不可?你少臭美,太爷怕你不成?”
天猴丢下护手钩,笑道:“也好,老夫就陪你玩玩。”
崔长青叱道:“你们到底想不想走?
铁金钢乘机上台,说:“大风大雨,往哪儿走?”
崔长青击上剑,说:“显然,雨师不会来应约了,咱们怎可中了他的缓兵之计?”
天猴点头,说:“对,咱们不能中他的缓兵之计。依你之见……”
崔长青说:“暴风雨正好行事。”
“你的意思是……”
“直捣黄龙。”
“你是说直捣宝石洞?”
“是的,久雨未停,正是咱们的机会。”
“老朽不懂……”
“他们的矿洞,外面共建了三道栅,栅高四尺,攀爬不易,飞越无力,只有一座门出入。俗语说:‘天险不可恃’;风狂雨暴,警哨必定松懈,咱们到附近的村落中,雇一些人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由铁金刚主事,多赶几头牛,带些粗绳和铁钩,去拉倒他们的木栅。”
铁金刚大摇其头,说:“绝透了,你以为是去耕田吗?栅是上万根合抱大的巨木,几条牛……”
崔长青笑道:“傻瓜,谁要你真的去拉栅?只不过是摆出去给他们看看而已。”
“你是说……”
这叫做声东击西,你在下面装腔作势拖栅,咱们三人从山上往下吊。只要你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咱们下到洞口当无困难。久雨土松木易拉,守洞的人决不会无动于衷。”
“妙,对。”天猴雀跃地说。
崔长青沉吟地说:“可是,难就难在是否能雇到大批村民。人去少了,守洞的人根本不在乎;去多了又怕天威四圣一怒之下,大杀村民岂不糟糕?”
铁金刚一跳而起,说:“顾虑太多,一事无成。走,雇村民的事交给我办。银子都给我,威迫利诱双管齐下,保证灵光。”
四人立即出发,冲入风雨之中。近午时分,他们在银洞山宝石洞的西面山麓会合。
铁金刚赶来了一头牛,垂头丧气地说:“王八羔子!他娘的附近有三座村庄,都远在十里外,糟透了。”
天猴不悦地说:“你没把人找来?废物。”
铁金刚脸红脖子粗地大叫:“三座村庄,除了鬼不见有人,男女老人全跑光了,那有人可雇?村屋的灶内火灰生尘。可知许久没人在里面住了,定然是被天威四圣赶跑啦。”
“那……你这条牛……”
“在路上捡的,定然是从远处逃来的野牛。”
崔长青叹口气,问:“铁金刚,你敢不敢独自拖栅?”
“什么?我一个人?这……”
“捉迷藏你总会吧?”
“捉迷藏?”
“骂你该会。”
“骂?”
“跑得快吗?”
“你把我问糊涂了。”铁金刚说。
崔长青笑道:“你记住: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躲我骂。”
“我不懂……”
“你去拖栅,四圣必定出来杀你,你扭头便逃。他们撤回,你回头追赶,他们不出,你就破口大骂。”
“这……”
“其一,你必须忘了名头声誉,不可与他们争强斗胜。其二,你必须跑得比他们快。如果这两件事办不到,你难当重任,不去也罢,不然反而枉送性命,何苦?”
“我去好了。”天猴说。
“不,你不会骂人,外表也不傻,四圣不会上当,弄巧反拙,咱们必定失败。”
“我去好了。”铁金刚拍拍胸膛说。
“你能办到?”崔长青问。
“我试试……”
“见鬼!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怎能试?”
铁金刚一咬牙,说:“我能办到。”
“他们要是出来一两个人,你怎办?”
“跑。”
“不对,如果出来的不是四圣,一两个人你可以杀,但切不可恋战,被缠住那就完了。
出来的是风神和雨师,你必须在相距五六丈外逃跑。雷母也可怕,切不可让她接近至五丈内,千万不可误事。”
“我怕他们,成了吧?”铁金刚愤愤地说。
崔长青点头道:“那就好,我就怕你逞强。咱们分头办事,约一个时辰之后,你便可以驱牛发动了,走!”
宝石洞矿坑,不是原来遗留下来的废坑,位于山西麓的陡崖下,是天威四圣驱附近村民挖成的。
崖高四五十丈,只长了些野草和藤萝,人无法立足,连山羊也上不去。洞口共建了三道木栅,每栅相距三十丈左右,因此占地甚广。栅顶建了碉楼和走架,不分昼夜皆有人把守望。洞左是山沟,下沉六七十丈,沙石废土皆从此倾入山沟,不可能从此地爬上坑洞。
崔长青先在崖顶打下钉桩,找来了不少藤萝,接上七八根百链索,每隔丈余捆上一些藤萝,吊上一块巨石,慢慢往下放。
风狂雨暴,索每隔丈余捆了藤萝,因此下面的警哨,极难发现挂上的绳索。
整整花了一个时辰,方准备停当。三人准备下降,崔长青冷静地说:“我先下,仇姑娘断后。记住,索只能乘载两个人,我降落地面之前,仇姑娘不可下去。咦!大笨牛怎么还不见露面?”
他们在等,等得心中冒火。
三道栅从上向下看,象是三个半弧,上面碉楼有人放哨,共有二十座碉楼之多。栅与栅之间,搭了些棚屋,住着一些爪牙与工人,出入须经过盘查,不许越雷池一步,防守森严,谁也休想混入。
坑口也建了棚,是疏栅,象网,也象牢栅,有四个人把守,监视着出入的工人。
工人们穿得褴缕,憔悴不成人形,川流不息地进进出出,将废土沙石倒下山沟,风狂雨暴,工作并未因此而停顿,不时可听到监工者的叱骂声和鞭响。
平时,天威四圣并不在此逗留,而在鸣山魔窟享福,只派些亲信爪牙在此采矿监工。
第一道木栅的警哨突然叫:“咦!怎么有人在此放牛?”
这座碉楼共有两名警哨,另一人说:“不对,你看那人身上带了些什么玩意?”
来人是铁金刚,未戴雨具,浑身湿淋淋地,肩上扛着霸王鞭,搭着一捆粗麻绳,绕着一只大铁爪,赶着一头大枯牛,牛身上有拖带。
大雨倾盆,视线模糊接近至百十步内,方可看清人影。
风暴雨狂,溪水暴涨,这种恶劣天气,任何活动皆告停止,坑洞外围的巡哨早已撤收,因此铁金刚得以长驱直入,沿山腰急趋木栅。
首先发现的警哨穿上蓑衣,戴上雨笠向同伴说:“我去把他抓来,你得通知其他的人小心了。”
下面棚屋中的人得到消息,出来四名大汉,拉开了沉重的栅门,警哨带了一名同伴冒风雨抢出。
铁金刚不走栅门,驱牛向左走。
两大汉急奔而至,大叫道:“站住!干什么的?”
铁金刚不加理睬,向栅根走。两大汉奔到,同时上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