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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事不是小事。
如果如实的,或者是强调一下非典的危害,那和四月中旬官方终于重视起来一样,那时的首都,不,应该说全部的大中城市,至少服务业会基本停摆,想一想,怕是只有药材市场、药企和汽车市场的生意,会比平常好。
这得造成多么大的损失?
这样的决心,委实难下。
更关键的是,这样的消息,是会引起恐慌的消息,而如果不能有效控制,单恐慌,就可能出大乱子,可能会造成比非典更严重的后果。
冯一平思忖良久,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坐视,如果不做些什么,至少自己这关就过不去。
他静下心来,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反复斟酌,最后写好了一封信,准备从中办,到政协、人大、国务院办公厅,每处都寄一封,首都四套班子办公室,同样寄一封,还有卫生部,还有已经卸任的老院长,他当然不知道院长现在的地址,不过,应该可以通过中办转寄。
说实话,看着自己在信封上写下那一个个单位名称的时候,冯一平自己也有点小激动,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这事,等自己年老的时候,绝对可以拿出来做谈资,在孩子们面前显摆。
“一平,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吴倩敲门走进来。
“把这封信给我复印十份,算了,我自己去印,给我拿十个快递信封进来。”
等吴倩稍后看到冯一平在信封上填的那些地址单位和收信人,非常摸不着头脑,这是有什么大事?
“你现在就去邮局投递。”
“是关于你这两天一直在说的非典吗?”吴倩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知道就行。”
冯一平知道,今天自己做的这事,很有些意气,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这些信估计都不会有人看,对这些收信单位来说,他这个首富,和一般老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他知道,他写的这些信,大部分都会被送到信访局,说不定在那一道关口就被筛了下来作“暂存”处理,存放一段时间后,被定期处理,也就是销毁。
但求心安吧!
他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期待,这些信,只要有一封能送到收信人手里,那多少也会有点作用。
……
上午的做的事,有些意气之举,下午做的事,就比较实在。
今天下午,他已经约好了和学校校长、书记见面,其它领导见不到,这两位,对现在的冯一平来说,只要预约,见面不成问题。
学校的领导,比政府领导要风趣,“这可是首富的手,得多握一会,好沾沾财气。”校长笑着说。
“是我要沾沾校长您的才气。”冯一平也笑着说。
“一平,你难得要见我们两位,是有什么事?有事直说,自家人,不讲那些客套。”书记说。
“两位领导,我今天来,是想向学校捐赠三百台红外测温仪。”冯一平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红外测温仪测体温,简单快捷,学校现在老师和学生加一起,有三万多人,三百台足够用。
“哦,这个我知道,就是你的神奇工坊新产品,对吧。”
“对,年后才刚投产。”
“这个市场价可不便宜,你们的定价,不会地域一千块钱吧,那就是好几十万,可是,学校也用不了这么多,”校长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给大家检测体温?”
原来都是明白人!
“是的,科技园我也已经捐赠了一百台,我想,不管非典能有多大危害,我们自己加强检测,总不是坏事。”
“那也好,”两位领导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马上安排给各院系分发下去,让大家自觉检测,对自己负责,也对周围的人负责。”
“那要不要安排个仪式?”书记问。
冯一平连忙摆手,“还是等到我将来给学校捐搂的时候再办吧。”
而且在官方还没有明确表态的时候,搞这样的捐赠仪式,说不定会引起一些领导的反感。
“哟,”校长眼睛一亮,“这我可当真了啊。”
“放心吧校长,我一定不会食言。”
咱好歹也是清华出的第一个首富,而且学校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还帮自己的公司,培养了这么多优秀员工,综合起来看,是得在学校里留下点什么。
“两位领导请留步。”冯一平再三回头。
校长和书记,依然联袂走在他后面,一直把他送到楼下,“这是你该有的待遇。”校长说。
“我们不是冲你的钱,是冲你的这份心,”书记说,“希望你把这份赤子之心,一直保持下去。”
……
四叔在村部接到冯一平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你爸的电话打不通?”
跟着又问,“怎么两年不回家过年?生意做得再大,再忙,也不能过年连家都不回。”
“我就是找你的,过年真是有事走不开,再说,你也知道,我不是经常跟爸妈见面吗?你放心,接下来不等到过年,毕业后,我一有时间就回家。”
“就应该这样,你要为村里的年轻人做个好榜样,不能让人觉得,你是个因为钱,连家都不顾的人。”四叔替侄儿爱惜羽毛。
“我知道了四叔,今天找你,是有一件事跟你商量,现在外面那种叫非典的传染病越来越厉害,我想村里这段时间,对外来人口,是不是稍微盘查一下。”
“非典?”四叔想了想,“就是你们发到村里工厂的通知上说的那病?一平,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谣言?新闻里没说,上级单位也没说,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是真挺严重,羊城那边,给非典病人治病的医生和护士,就感染了几十人,而且,这病目前还没有疫苗,治起来很费力。”
“我的想法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说呢四叔?”
“这倒不是不行,我一会跟你爸商量一下,除了些走亲戚的,来村里的外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到你家的那几家厂,做也简单,在路口设个卡就好。”设卡这样简单粗暴的事,很适合村里做。
这也是冯一平特意还跟四叔说一次的缘故。
原来闭塞落后的冯家冲,除了村里人的亲戚,经年累月,都不会有什么外来人口。
因为自己的缘故,村里建了这么几家厂,导致现在经常有外人来,有推销的,有谈业务的,在这个特殊时期,冯一平不想因为这些改变,给村里带来原本没有的风险。
如果在乡下染上这病,那可不像在大城市一样,能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最好这段时间,也做做村里的工作,让那些想出去探亲的,也迟些日子,看看情况再出去。”
也是因为自己,村里现在到外面做生意的人也那么多,冯一平同样不想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城里探亲。
给四叔打完电话没一会,冯一平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很急切,“一平,既然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你马上回家里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和你爸明天就去首都,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妈,你放心,我惜命得很,月中回国后,就没有去过人多的地方,科技园和学校,都有我捐赠的测温仪,染病的不可能混进来,我怎么会有事?”
“这事谁说得准,首都那样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你要是不小心就接触了一个怎么办?”
冯一平这么一弄,梅秋萍他们就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原来对非典不太上心,现在则提前进入了谈非典色变的状态,特别是这事跟他们的宝贝儿子有关。
“现在看真没那么严重,我之所以那么说,其实也是希望大家能注意,这么多员工,只要是有一个出了事,我们也不好跟他们父母交代,你说对吧妈,他们哪一个,不是父母的宝贝疙瘩?说得严重些,他们自己上心些,可能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而且,我这个时候回家不好,公司一两万员工还在坚持岗位,我怎么好先逃跑?你说是不是。这样好不好,我先看看,要是形势真的不好,立马回家,行不行?”冯一平又使出拖字决。
“那你一定小心,这段时间,就是在家里煮面吃,也别到外面吃饭,要是情况不好,立马回家,一平,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
“好了妈,我肯定不会有事,我有电话进来,有话晚上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冯一平终于稳住了急性子的妈妈。
电话是肖志杰打来的,“一平,现在这事在南方,真的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有些严重,那边便利店里从板蓝根到白醋,都食盐,甚至到大米,都有人抢,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