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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几天清扫一次?”朝客房走的时候,冯一平问。
客房每天都会打扫,一些公共区域,除了特别脏的地方,真还做不到每天都清洁。
“固定在每周五,”店长说,“地毯、地脚线、楼梯地面、墙面,灭火器等公共设施,都在周五清洁。”
路过一间房门开着的客房,冯一平轻轻走了进去,跟着马上皱起了眉头。
门口放着一个清洁篮,里面放着刷子、毛球、清洁液、手套、抹布等,一个戴着手套的女孩子,背对着门口,正弯腰清洁马桶,很专心。
让冯一平不满的是,清洁车上本来应该分门别类分隔放好的抹布,此时有些缠在一起,这里面搞不好擦马桶的就和擦洗脸池的混在一起,说不定和擦遥控器的、电话的也混在一起。
还有那些刷子,上面都有头发的地刷,和其它的两把也没隔开,其它那两把,有厕刷和脸盆刷,不知道靠着毛球的那一把,是不是厕刷,要那是脸盆刷……
啧,真想想就够了!
店长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直接上手去清理,“这有用吗?”冯一平不太客气的撂了一句。
自己担心的问题,原来真的存在。
前台其实问题不大,因为容易监督,而且监督的人也多,可以说每一个住客都会监督。
清洁工作就不同,监督的人太少,机会也少,但这一块又非常重要,所以冯一平最担心这一块,没想到,该有的问题,还真就有。
店长讪讪的,“我们马上改。”
那个弯着腰的女员工这才回过头来,见到身后这么多人,吓得叫了一声,再一看冷着脸的冯一平,和恼怒的看着自己的店长,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来她脸一下子吓白了。
……
在第二家店检查的时候,徐斌的副手,上海这一块酒店的负责人杨华杰紧张的跑过来,“冯总,我向你检讨,我自求处分,我们马上安排整改。”
冯一平没给他好脸色,“说过多少次,酒店没有其它的要求,就是要让你们的孩子、父母住进去也能放心的用所有的设施,不用自己带任何洁浴用品,现在达到了这一要求吗?你能让你的家人这样做吗?”
“就在洗脸池里洗脸,用拿过遥控器、电话话筒的手吃饼干?”
杨华杰低着头,“我们一定再加强职业道德培训,加强监督巡查……”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举措,我只要结果,而且要尽快,还不能是那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临时举措,要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冯一平打断了他的话,“另外,我任性的额外加一条,酒店地区总部的所有工作人员,从明天起,午餐前,由你带头,一律到各分店打扫卫生,就负责卫生间。”
不把这些家伙恶心到,他们不会真正重视。
“抵制这一条的,按制度从重处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望
“徐斌电话。”方颖芝捧着手机说。
冯一平摆手,“也不接。”
在这之前,周新宇也来过电话,冯一平第一次没接他电话。
他这么做,就是想让这两个家伙多忐忑一阵。
他是真的有些恼火。
要知道,他今天看到的这些情况,是在不久之前,全集团的所有公司,从上到下的大整风大检查的背景下出现的,他记得很清楚,不管是便利店还是酒店,都对如何提高卫生工作——基础但是关键的工作,提出了很多想法,为什么还是这个结果?
那以前岂不是更差?
冯一平相信,自己随便走走,看到的这些情况,绝对不会是最坏的情况,他希望自己的行为,能让两家公司的高层,至少有几晚上睡不着觉。
他不太爽,大家就都不太活跃,连郑佳怡,看着都到了机场,心说,不是说请我吃饭的吗?哪儿呢?难不成到首都再吃?
她自然没有开口问。
“回去吧,”冯一平拍着文华的肩膀,“好好做事,有时间多学点东西,休息天也到处多转转,还有,不要忘记给你爸打电话。”
“记住了小叔,文辉呢,过几天跟你去美国吗?”
“这一次还去不了,他语言还不过关。”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老爸,冯华富可能在年底前会续弦,不管文辉到时想不想得通,会不会回去,冯一平都希望他能留在国内,万一到时想通了呢?
“过两天我干脆也让他来上海,你好好带着他。”
“好的。”文华听了这个挺高兴,他们兄弟俩在一起虽然没什么大小,但是这两个很小就没妈的孩子,感情一直不错。
冯一平此时只期待将来他们俩各自成家以后,关系也能这么和睦。
好多原本关系不错的兄弟,有了媳妇以后,关系慢慢的就变得不好——严正声明,绝没有影射,或者诋毁女孩子的意思,只是客观的陈述一个事实。
……
“放心吧,没忘的,”一坐下来,冯一平就笑着说,“我肚子也饿呢,马上就吃,还都是地道的上海菜,包你们满意。”
“别说吃饭,你刚才一直冷着脸,我连话都不敢说。”郑佳怡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来。
“是吗?”说话间冯一平秒变冷脸。
别说,他一变脸,刚才还活泼的郑佳怡,真的也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不自然起来。
“哈哈哈。”
郑佳怡恼了,“颖芝,我们不坐这。”她拉着方颖芝去坐另外的位子,反正今天飞机上只有他们三个乘客,空的很。
“这个,等会只有我这张桌子能上菜哦。”
郑佳怡顿时觉得,对面的这个家伙真可恶。
她觉得自己一直看不清楚他。
在高中短暂的前后桌同学期间,虽然一年加起来至少有8个月天天能见到,但是他跟自己在那时候真是一个月都难得说上一句话。
也不是对自己这样,他对所有人,包括其他同学和老师也这样,也就是跟当时的同桌刘文君话会多一点,班上和学校的活动,向来不会参加,他到学校,真的就是纯粹的学习,不,应该说是纯粹的为了考试。
与此无关的事,一概不在乎,一概不放在心上。
不过,参加工作之后,郑佳怡又咂摸出一些味道来,或许那时的冯一平,就跟那时尚还青涩的自己和其它同学,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
那时听到他跟刘文君说的话,大多都是一些玩笑话,自己当时还觉得那些玩笑话,总有些晦涩生硬,等再翻出来想想才明白,彼时十六七岁的冯一平说的那些笑话,都是大人们才说的笑话,所以当时的自己才觉得晦涩生硬。
高二他休学,高三再见时,就彻底大变样,以前写的一个小说,卖给了大导演,还把稿费全捐了,也开上了一辆当时自己看起来很难看,后来才知道非常不便宜,普通的奔驰都能买好几辆的车。
但是,全学校都很少有人知道他有车,而且还是那么好的车,想想自己,成年后有了第一辆车的时候,恨不得成天开出去炫,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伙,那时怎么就能那么淡定?
但是,你要说这个家伙成熟,怎么现在有时候还像小孩子一样?稍微占了点不起眼的便宜,就高兴得不行?
矛盾也就矛盾在这里,很多一般人遇上了能高兴得冲上天的事,他偏偏又能无动于衷,而且那真不是假装,真就是真的无动于衷。
这一点其实冯一平也没有意识到,现在除了在个人感情上,他还有些“从心”,也就是怂,在其它的事情上,他都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不用计较别人的眼光,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表现在外,就是不论什么场合,不论什么时间,想笑的时候就笑,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以至于有时看起来还真就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样。
因为只有在我们小的时候,在我们不懂事的时候,才不会也不懂顾忌周围的人和事,想笑就笑,想不笑可以不笑,也可以哭。
这样活出真我的状态,其实很能让人折服。
郑佳怡虽然暂时不明白冯一平为什么这样,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冯一平的这种性格和状态。
她不由得又想起高中时节,自己也经常看到那时以为故作老成的冯一平,在课间休息时,没有跟任何人走在一起,而是去学校的植物园晃悠,好像是让眼睛休息一下,有时有也假假的躲到花丛后,拿着一个手机跟人通话。
那时在楼上看到这一幕的自己,对他和他的作为,其实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是故弄玄虚,引人注目的手段罢了。
那时的自己,真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