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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果对付枪,就没有单刀灵活,尤其是枪长剑短,用点字诀不啻授人以柄,输定了。
幸而李管事这一招是虚招,用意就是将枪诱出,便可改用错字诀切入,所以招发一半,等枪吐出便立即用错字诀,想错开枪取得中宫位置突人中宫,没料到一错落空,枪疾退疾进,锋尖已闪电似的到了右胁下。
右胁是要害,李管事不得不闪身、沉剑、封架。可是,枪影消失,却从上方射入,到了咽喉前。
主客易势,主动抢攻的剑,反而成了急封乱架、章法大乱的防守者,连封二十余剑,剑连枪也没碰及,枪尖不断透过剑网深入中宫,在胸腹喉胁前弄影,连退十余步,被迫人堂下,毫无还手的机会。
卓天威将李管事逼到堂下,他自己也就陷入重围,厅门已被堵住,退路已绝。
“上啊!分了他的尸!”有人怒吼,人影上涌。
(少一段)
卓天威说得不错,杀十个吓不倒其他的亡命,但杀一千或一万,不害怕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终于,后到的人丧胆了。
不知是谁领的头,开始退走。
只有一个李管事和卓天成捉迷藏了,其他三四十个发着抖、流着冷汗的人,瑟缩在外围避得远远地观战。
有些臂骨折断或腿骨折裂而仍能支撑爬走的人,纷纷向村中逃命,爬不动的人,在地上哀号求救。
一大群妇孺,在远处号哭狂呼,呼叫亲人的叫号声,令人闻之酸鼻。
两艘快舟张帆飞驶,向码头急驶而来。
卓天威盯紧了绕圈子退避的李管事,花枪不时左右闪动截堵。
“你是个武林高手,混迹在这里不知有何图谋。”他一脚踢开一个挡路的受伤人,紧跟着李管事:“你一定知道傅老头的来历,竟然胆大包天,纠众行凶掳劫他,等到天下白道群雄前来问罪,你这里的死伤,恐怕要比今天严重十倍。阁下,乖乖挨在下一枪,在下替你去祸消灾。”
哪有人愿意乖乖挨枪的?
李管事一面绕走,一面向码头外面眺望,看到急驶而来的快船。
“阁下,你不要得意。”李管事一跳两丈,避过一枪咬牙说:“你打伤这么多工役莽汉并不见得光彩……”
“闭上你的臭嘴!”他大骂:“就是你们这些武林败类混帐东西,教这些村夫莽汉几手鬼画符臭功夫,利用他们为非作歹、惹事招非,教他们争强斗胜,却不教他们武德武义和做人的道理。这些人,天下不乱则已,乱则凶性大发,弱肉强食,不是土匪就是强盗,你还有脸说这种话?大爷我今天大发慈悲,动枪而不动刀,伤人而不杀人,用意就是给你们留一条活路,伤手伤脚,他们今后就没有为非作歹的本钱,想为匪为寇也力不从心。至于你,我非要你半条命不可。”
“哎呀……他……他他……”惊叫声大起。
两艘快船已经靠上码头,五六十名大汉飞奔而至,尚未列阵,恰好看到卓天威的身形绕过,看清他的面容。
领先到达的七个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血液都快要凝结了,也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可是,他们一看清行凶的人是卓天威,七个人骇然止步了,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因惊恐而失去血色。
“好啊!到府城去的人回来了。”卓天威大叫,丢下李管事向纷纷列阵的人走去:“妙极了,你们一定认识我霸王卓,你们对我卓天威不陌生,但我却不认识你们,这岂不是不公平吗?”
“你……你们……”为首那位大胡子手长脚长的中年人,伸手指着他怪叫,激动得几乎语不成声。
“我怎么啦?”他在两丈外止步狞笑着问。
“该死的!天啊……你……你看你,你杀了我这许多人,你……”
“没有杀,应该说,在下大发慈悲手下留情,伤人而不杀人。现在……”他丢掉花枪,挣一声拔刀出鞘:“你们如果也想不讲理一拥而上,杀无赦。”
“你敢?你……”
“天杀的!在下为何不敢?杀光你们这些劫船贼,烧光你这窝赃藏匪的贼窝子,天下虽不至于因此而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天啊…”
“你不要叫天,你是这里的场主?”
“是的……”
“龙王路寿年?”
“正是在下,你……你为何前来……”
“前来讨公道。”
“什么公道?”
“昨天,你们掳劫了傅老头的人和船。姓路的,把傅老头一家老少,原人原船交给在下,不然,哼!在下要血洗你这鸟场鸟村,绝不容清。”
“胡说人道,你有何证据?你……”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路场主,你可不要表错情,我霸王卓不是善男信女,苏州府这几天死伤无数,都是我卓天威的杰作。傅大侠是侠义英雄,他做事中规守矩,凡事讲道理要证据,所以常被歹徒小人所欺。我卓天威从现在起,绰号叫霸王,我可不是什么侠义门人,我可不想和你讲理要证据。这里都是你的人,你可以找出一百个人,甚至五百个人,指证历历、证明你并没有掳人劫船,打官司你是赢定了。
我已经知道你掳劫了傅大侠一家,这就够了。傅大使是侠义英雄,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奈你何,他就不敢像我一样,把你这些工人蠢汉打个落花流水。现在,我只问你放不放人船。放,在下拍拍腿走路;不放,屠光你们这些贼王八再走路了。你说!”
“你欺人大甚,你……你凶残恶毒……”
“我霸王卓要屠光你们!”他举刀怒吼。
撤兵刃之声大起。
右首一名大汉,拉拉龙王路场主的衣袖。
“稳住他,上船去取用利器毙了他。”大汉凶狠地低声说:“一不做二不休,此人不除灾祸不止。”
“天杀的!你们失败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龙王路场主死瞪了大汉一眼:“利器一现,保证这里会变成人间地狱,你是什么意思?”
“这……场主……”
“你不信?好吧!”龙王路场主一咬牙:“反正船场不是我的,这里的人也不是我的,大不了我龙王路寿年再改个名字,再到湖里面入伙。你是东主的人,你可似作主,你下令好了。”
“杨主,在……在下作……作不了主。”大汉陡然地打一冷颤:“场主该怎办?”
对面,卓天威高举的刀徐徐下沉。
“我给你片刻工夫布阵,看我霸王卓能不能屠光你这五六十个人。再过片刻,村中便会起火,也许要不了片刻,火一起,就最我霸王卓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老天!”龙王路场主狂叫:“你……你要放……放火?你……你……你另有……
有同谋……”
“不错,另有人负责放火。”
李管事已经避到龙王路场主身后,急急往前挤。
“场主,他……他已经来了一个更次,村中的狗都被奇药所制。”李管事惊煌地说:“很可能有人潜伏在村内,候机放火。”
村中的人全都涌到湖滨来了,成了一座空村,妇孺们号哭之声震耳,有些胆大的女人正在抢救受伤的人。
村南的一栋牲口栏的草堆内,点了一根牛油烛,干草堆至烛中段。现在,火焰即将点燃下面的干草。
“卓无威!”龙王路场主仰天叫号:“你……你……你不能这样残忍,你……你不……不能……”
“你掳劫傅大侠一家老小,比我仁慈不了多少。”卓天威沉声说:“如果傅大侠一家老小有什么三长两短,哼!你将会大开眼界,将会知道什么叫残忍。”
“村里在冒烟,天啊……”有人狂叫。
火已经烧起来了。
“是时候了!”卓天威厉吼,挥刀直上。
有人离群奔跑,向村中狂奔。
“住手!”龙王路场主凄厉地狂号:“我……我把人质给你……”
众人在整洁的前舱盘膝而坐,船渐渐远离荐福山。
“傅前辈,你们怎么落在他们手中的?”卓大威微笑着问。
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
“别提了,唉,这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碰上一些愚夫蠢汉,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长春谷主摇头苦笑:“人墙一堆,连楼带抱,我又能怎样?除了逃,毫无办法。
最后被他们边诱进逼,跌入浮坞内的水牢,泡了一天一夜,就是这么一回事。老弟,你怎么知道……”
“张捕头告诉我的。”卓天威笑笑:“你们侠义门人办事,不敢领教。”
“卓大哥!”傅凤鸣睑色仍然苍白:“请告诉我,你讨厌我们是侠义门人吗?”
“傅姑娘言重了。”他正色说:“人世间,形形式式的人都有。我对侠义门人并没有成见,我只是觉得我不配行快,我只能用我认为适合的方法办事。如果我直言,诸位是否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