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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无尘和尚低沉的笑道:“求到了,上面要贫憎去办一件极为重大的事,贫僧立时就得动身,特来向薛总管辞行的。”
赶了五、六十里路,特来辞行,可见两人交谊极厚了!
薛总管笑道:“大师好说,咱们兄弟,何必客气?”
无尘和尚道:“不,贫憎这一年来,寄住大关寺,多承薛总管关照,而且贫僧的行踪,也只有薛总管一人知道……”
薛总管道:“大师何须说这些话?”
无尘和尚道:“贫僧非说不可,因为贫僧此行任务,十分机密,不能有丝毫泄漏……”
薛总管大笑道:“这个大师只管放心,兄弟和大师有过命的交情,这一年来,兄弟给你传递密柬,几曾出过差错?”
“说得也是。”无尘和尚森笑道:“贫僧所以巴巴的从几十里外赶来,就是要叮嘱薛总管一句,此事万万不可有第三者知道……”
“啊!”薛总管突然惊“啊”一声,颤声道:“你……你……”
他好似突然之间,受到了严重的袭击!
无尘和尚阴笑道:“贫僧和总管虽有数十年交情,但贫僧的行踪,决不能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不得已的事,老哥中的是‘化血针’,一个时辰,即将身化脓血,毛发无存,但贫僧日后会超渡你的。”
“你……好狠毒……”薛总管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已然摇摇欲倒,突然伸手拉到他案右的一根绳子。
这一下,但听一阵“铃”“铃”的铃声,突然大作!
不用说,是薛总管在临死之前拉动了他们庄中的警铃,无尘和尚大吃一惊,急忙把毡帽覆到头上,“砰”然一声踢开花格子窗,飞身穿窗而出。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但庄中警铃一响,立时有四五条黑影从墙头扑进院子,只要看他们捷若猿猴,身手俐落,显见是久经训练,武功全非弱手。
无尘和尚堪堪破窗而出,五条人影已从墙头纵落。有人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夜闯齐庄,还不站住?”
喝声中。五个劲装汉子各自掣刀在手,围了上来。
无尘一看势头不对,口中沉哼一声,身形倏然欺上,双手疾发,右手一掌,拍向左首汉子,身子随着右转,左手又是一记“龙尾挥风”,朝身后挥出,拍向他右首汉子。
这两掌不但出手甚重,掌力奇猛,而且有声东击西之妙。
左首汉子不敢硬接,急忙手抱单刀,向侧跃开,右首汉子看他明明向左欺去,更不防他会挥掌往自己击来,等到发觉,一团劲风已经横扫而至,一时之间,同 样被逼得后退不迭。
范子云看得暗暗忖道:“这和尚一身功力,倒是十分精湛!”
无尘和尚劈出两掌,把对方二人道退,哪还犹豫,双足一点,身如灰鹤凌空,嘶的一声,朝墙头飞射过去。
其余三个汉子眼看无尘逼退同伴,想趁机逃走,口下同声喝叱,飞身扑起。
刚才被逼退的两个汉子也一退即上,跟着大喝:“好个贼子,你还想逃么?”
五道人影有如流星追月,先后跟踪飞掠过去。
就在他们纷纷扑起的一刹那间,但听闷哼乍起,“扑”
“扑”连声,五个人还没纵上墙头,就同时一个翻身,跌坠下来。无尘趁这机会,早巳越墙而去。
这时但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有人沉声道:“薛总管,是何方朋友光临寒庄。”
随着话声,从长廊一道月洞门外,走进三个人来。
这三人当前一个是五十出头的人,生得白脸团团,身躯略嫌肥胖,浓眉细目,走起路来一摇一摆,颇有气派,一望而知就是这座庄院的主人。
第二个是手持一支三尺长旱烟管的青袍老者,年约六旬,短眉凹目,炯炯有光。
第三个是腰束玉带,身佩长剑的蓝袍中年人,看去不过四十出头,貌相白哲,看去极为温文。
这三个人才一出现,那五个汉子已从地上挣扎着站起,一齐躬身道:“小的见过庄主。”
那身躯肥胖的庄主眼看五人虽然挣扎着站起,但行动之际,似有极大痛楚,忍不住问道:
“你们怎么了?”
其中一人躬着身道:“回庄主,小的全身酸麻,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手持长烟管的老者微笑道:“二弟,他们中了贼人暗算。”
随着话声,走到那说话的庄丁身侧,伸出手去,按在他背后腰部,然后往外一吸,摊开手掌,微哂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原来他掌心赫然多了一支寸许长,细如牛毛的银针!
那庄主惊异的道:“掌门人,这是哪一派的银针?”
范于云躲在花丛间,心头暗自一怔,忖道:“掌门人,这手持旱烟的老者,会是那一门派的掌门人?”
那手持旱烟管的老者逐一替其余四人,起出银针,一面含笑道:“这种银针,手法阴毒,与中原武林常用的梅花针有异厂他回过头去,朝腰束玉带的中年人道:”谢掌门人见多识广,不知可认得出来此针的来历么?“
范子云听得又是一怔,他没想到这三十里铺一个小小的镇上,会遇到两位掌门人,心中不禁犹豫起来,暗道:“自己隐身花丛,只能瞒得过庄丁,只怕瞒不过他们的耳目,这该怎么办?”
只见腰束玉带的中年人接过银针,仔细看了一阵,迟疑的道:“此针极似苗人的吹针。”
这时那庄主目光一抡,说道:“薛总管呢?是否已经中人暗算,你们快进去瞧瞧!”
一名庄丁匆匆走入,但立即退了出来,脸有怖色,躬身道:“回庄主,薛总管他……他尸体已经迅快腐烂,已有半个身子,都不见了!”
范子云听得暗暗吃惊,忖道:“无尘和尚一定使用了‘化血针’!”
那庄主脸色大变,悚然道:“会有这等事!”话声未落,正待匆匆朝屋中走去。
手持旱烟管的老者徐徐说道:“二弟且慢!”
那庄主脚下一停,抬目道:“掌门人有何吩咐?”
手持旱烟管老者徐声道:“今晚来人,只怕不只一个,也许仍有赃党潜伏庄中,亦未可知,二弟可要他们自己出来。”
范子云暗叫了声:“糟糕,看来他已经发现自己和黄蜡脸汉子两人了,不然他怎么会说出‘他们’二字呢?”
那庄主应了声“是”,立即目光一注,沉喝道:“潜伏的贼党听清楚了,尔等潜入本庄,如今在点苍派谢掌门人和六合门齐掌门人及兄弟齐子绥的面前,要想逃走,那是比登天还难,依我相劝,还是自己走出来,束手就缚,听候发落的好。”
这一番话,听得范子云暗暗皱眉不迭。
他原是初出江湖之人,对江湖上的人物,本来极为陌生,但在金陵盛记镖局的时候,曾听华山商掌门人和盛老伯谈论到此次黄山之会,九大门派的与会之人,他一一都记在心里。
这么说,那手持旱烟管的老者,就是六合门掌门人齐于厚了。腰束玉带的,则是点苍派掌门人谢友仁,这里的庄主,那是齐子厚的兄弟齐子绥!
无尘和尚用“化血针”杀了薛总管,业已逃走,只有自己和黄蜡脸汉子尚隐身花丛,给他们发现,岂不百口莫辩?但此时要走,也已经迟了。
还有自己和黄蜡脸汉子虽非同路人,待会万一动手,自己该不该……
庄主齐子绥眼看没人答话,过了半响,接着喝道:“尔等再隐匿不出,休怪本庄主手下无情。”
齐子厚嘿然道:“他们隐匿不出,那是瞧不起咱们六合门了!”
这句话堪堪出口,目光朝乃弟打了个眼色,倏地身形一晃,两人同时欺到了范子云隐身的花丛,一边一个,从不同方位出手,向范子云出掌夹击拍来。
点苍掌门谢友仁也在此时一步欺到黄蜡脸汉子身后,挥手一掌,击了过去。
范子云没料到对方早巳发现自己两人隐匿之处,是以说打就打,出掌如此迅捷威猛。
一瞬间只觉两股掌风交剪而至,压力极大,几乎令人感到呼吸不畅,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忖道:“这六合门掌门人兄弟,两人联手一击,果然非同小可!”
自己除了使用“引”字诀把它引开,若是硬闯,只怕不是两人的对手,心念一动,立即双手捏诀,引着两股掌风,往身后挥去。
他只是把掌风引向身后,不敢施展反击和两人动手。
那齐子厚、齐子绥一掌出手,突觉自己交剪般劈击过去的掌风,突然间力道一滑,竟尔改变方向,像洪流汇海,不由自王的往隐伏花丛那人身后泄泻而出。
两人同时不期一惊,不约而同的暗运功力,五指一招,想把击出的力道收回,但不论你平日功力深厚,能发能收,这回却如山洪乍发,怎么也收不回来!
庄主齐子绥功力较逊,被自己劈出的掌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