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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真真一柄长剑也跟着愈见轻柔,在她和大德尊者两人之间,幻起无数朵银花,此没彼生,生生不息。
两条人影,就好像在银花堆中,滚来滚去,煞是好看。
花双双越看越是惊心,心中暗暗切齿,咀咒着忖道:“老贼婆果然有偏心,她使的敢情是‘百花剑法’中的‘百花争艳’了,她只传给真真,却从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哼,如此看来,你对我早无师徒之情,都就不该怪我没有师徒之义了。”
她骂的“老贼婆”,就是她师傅,手创百花帮的花姥姥了。
就在此时,花真真忽然一跃而退,长剑一收,笑吟吟的道:“大师傅,现在你总该认输了吧?”
在座之人,听得又是一怔,不知百花帮主又使了什么古怪手法?
大家不约而同的转脸朝大德尊者望去,只见他眯着一双小眼,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不出有何异处?
大德尊者尖声道:“贫僧如何输了?”
花真真淡然笑道:“大师傅难道不觉得双足之间,被我剑花撞了七处穴道么?”
“哦!啊啊啊啊……”大德尊者好像刚刚才发现,口中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笑,说道:
“贫僧双脚确然被女菩萨剑花撞中,不良于行,但贫僧双手还能发掌呀!”
话声甫出,猛吸一口真气,身形忽然腾空扑起,双掌连击过来!这一着,倒真是大出花真真意料之外,对方双足已被制住了穴道,还能纵身扑来!
不,他双掌同发,真有雷霆万钧之势,两股强猛掌力,汇合成一道狂澜,像排山倒海般朝花真真迎面压撞而至,这份威势,惊人至极!
在座众人,俱都看得耸然动容,各自不禁替花真真担起心来,“这老和尚功力这等深厚,如若被他掌风拂中,只怕就得当场丧命。”
花真真也感到极为惊骇,身形一闪,向横里侧闪出去。
在她想来,大德尊者双足穴道受制,动弹不得,这一扑纵起来,只不过仗着深厚功力,鼓气突袭,只要自己闪避开去,他落到地上,就会站立不稳了,哪知大德尊者双掌凌空一击未中,一个肉团似的身子,快要落到地上之时,左掌往方砖上一按,身子又复向空弹起!
身形甫起,双手圈动,把方才击出的力道,以“接引大法”带转过来,原封不动,朝花真真横扫而来。
这一击的威势,较刚才更为强猛,飞旋的劲气,浪涌而出,横及五六尺宽,掌风如涛,声若裂帛!十余丈见方的大厅,都起了一阵震撼,栋梁上灰尘纷纷而下,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
花真真避无可避,只得双足一点,身形朝上笔直升起两丈来高。(扫花山庄这座大厅,就是三丈多高)
一道掌风巨流,像潮水一般,从她脚下涌出,但听“哗啦啦”一阵巨响,把西首一排花格子窗和窗下一堵半人高的粉墙,像决口一般,撞倒了七八尺宽。
但就在窗飞墙坍的一片声响之中,又是“啪达”一声,一团人影随着跌坠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大家不知这跌坠地上的究竟是谁?急忙凝目瞧去,但见大德尊者一个肉团似的身子,扑卧在地。
他背上骑着一个头梳丫角的红衣小女孩,右手握着小拳头,结结实实顶在大德尊者“灵台穴”上,在他左足踝上,还缠着一条彩索。
原来大德尊者刚才从地上弹起之时,那红衣小女孩救主心切,使出彩索,缠住了他的左足,硬把他拖了下来,纵身骑在他身上,又怕他再次反弹起来,是以用足力道,一拳打在他“灵台穴”上。
因为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花真真和被推倒的墙上去了,故而没人注意那红衣女孩的动作。
花真真飘身落地,急忙喝道:“小玫,你还不快下来?”
那红衣女孩恍如不闻,连动也没动!不,她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就是没有作声。
商翰飞看出情形不对,口中叫了声:“不好!”本小说由@。。@提供下载
身形一跃而起,掠到大德尊者身侧,“锵”的一声,银虹乍现,一剑朝红衣女孩身上击去。
他这一招,看得大家又是一惊,谁都料不到堂堂华山派掌门人,竟然会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出手袭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但听“啪”的一声,他剑身拍在红衣女孩身上,红衣女孩一个人应声跌飞出去五六尺外,但商翰飞一柄随身数十年百炼精钢的松纹剑,却震得断作数截,跌落地上。
花真真朝商翰飞裣衽一礼,说道:“多谢商掌门,救了小徒一命。”
商翰飞连忙还礼道:“不敢,花帮主言重了。”
原来那红衣女孩小玫用彩索缠住大德尊者的足踝,把他跃起的人拉了下来,她骑到大德尊者背上,用小拳猛力击在“灵台穴”上。
大德尊者当真是阴沟里翻船,稀里糊涂的被人拖了下来,更不防有人会在他“灵台穴”
上重重的捣上一拳。等到惊觉,身子已经跌了个狗吃屎,小玫这一拳本来算不得重,但“灵台穴”是中枢神经所在,直接影响后脑,一时之间,自然爬不起来。
但他一身内功,岂同小可,发觉“灵台穴”受到攻击,不须他本人运集真气,真气极自然的集中到“灵台穴”来,抵御外力。
小玫终究只有这点年纪,一拳捣下,就给大德尊者的内力吸住,但觉一股大力,循臂而上,整个人立时动弹不得,这情形,商翰飞登时看出来了,他不知大德尊者一身功力,是否强过自己,只好出剑横拍,把小玫从横里推出,以化解大德尊者的内力。
商瀚飞回过头,看到红衣女孩依然没站起来,忙道:“花帮主快去看看令徒,是否被这位大师傅震伤了?”
花真真还未开口,只见大德尊者身子一弓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尖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位施主说得不错,这小女娃受贫衲内力撞击,脏腑离位,只怕已经没有救了。”
花真真急忙掠到小玫身边,低头看去,只见小玫双目紧闭,一张小脸色如金纸,嘴角间血迹殷然,显系受了极重的内伤,生命垂危,心头不禁一凛,抱起小玫身子,抬目望着大德尊者,怒声说道:“大师傅,你是出家之人,怎好对一个小女孩,下此毒手?”
大德尊者尖笑道:“女菩萨这话就不对了,贫衲和女菩萨动手之际,有人突施袭击,贫衲能不还手么?”
大家听他一说,才知小玫果然是他有意震伤的了。
花真真道:“但大师傅后来已经明知袭击你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如何还下手得这般重法?”
大德尊者裂嘴尖声道:“既是敌人,何分大小?女菩萨虽然折了一个徒弟,但贫僧这一场败给了女菩萨,女菩萨也该满足了。”
商翰飞一脸肃容,缓缓的道:“大师傅练成西域神功,与众不同,解铃还须系铃人,大师傅佛门高僧,慈悲为怀,就请你救救这位小姑娘吧!?
“哈哈!”大德尊者仰脸尖笑一声道:“施主既然能把她从贫僧背上救下来,自然有办法救她了,再说贫僧若要把她救活,方才又何用把她震伤了?”
商翰飞目射精光,怫然道:“大师佛门弟子,怎好如此说法?”
大德尊者道:“那要贫僧怎么说?”
花真真把小玫抱在怀中,左手紧抵在她“灵台穴”上,一股本身真气,源源度去。
大德尊者说得不假,她果然是受到极强内力的撞击,脏腑离位,以致度入她体内的真气,也无法助她恢复伤势。
商翰飞本是气度雍容的人,但因大德尊者残害幼童,漠视人命,也不禁动了真火,修眉一轩,朗笑一声道:“二位西域高僧,远来中原,应以慈悲度世,广结善缘,若是凭仗武功,与中原武林为敌,那是徒取其辱而已!
大德尊者道:“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商翰飞的话。
商翰飞神然严肃的道:“商某要你替这位小姑娘疗伤。”
大德尊者摇摇头道:“办不到。”
花真真把小玫放到地上,冷然道:“你方才败了,还不服气么?”
大德尊者尖笑道:“不错,女菩萨若是在兵刃上胜过贫僧,贫僧就给这位小施主疗伤。”
花真真道:“好吧,只是大师傅要如何才算落败呢?”
她方才已经连胜两场,大德尊者还不认输,故而必须事前约定了,免得他又有藉口。
大德尊者道:“这个容易,女施主只要一剑把贫僧刺倒,失去抗手之力,或是把贫僧兵刃震飞,都是贫僧败了。”
花真真道:“大师傅说话算话?”
大德尊者一指坐在上首的大达尊者,说道:“贫僧的大师兄就坐在上面,贫僧当着大师兄,怎敢说过不算?”
花真真看他对大达尊者神色恭敬,知他所说不虚,这就